后來我終于學會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離去消失在人海。
-------黎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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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仿佛要將整座城市吞噬。天際的瓢潑大雨如珠、如線般,曼曼不停地潑灑而下,掉進泥里,被土吸收而盡。
我站在時代豪庭A棟大樓下,撐著傘,看著遠處坐在花園小亭里的林深。
兩年了。
她已經在這里固執地等待那個不歸人整整兩年了。
大學畢業兩年,時光仿佛對她格外的溫柔柔情,昔日不少進入社會被打磨了一身菱角,變得面目全非的所有同學里,只有林深。
始終一往如初。
她還是那樣固執,執拗地像個孩子,認定了一件事很難放棄。
看著坐在大雨亭里的她,我遲疑了片刻,還是走進了亭里。
見到我的到來,林深目光依舊平靜,極淡極淡地從我身上掃描而過,然后再次把她的目光望向對面的小道上。
看著林深,我的嘴里一苦。
過了很久,我問,“最近……你過得好嗎?”
聽到我的話,林深漠然回答,“嗯。”
看著她如今如此冷漠而疏離的模樣,一瞬間,我竟然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和他搭話。
時間果真無情,從前整天黏著我、跟跑在我身后的那個人,如今已經不再對我依賴和愛慕。
看著對面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很久,我問她:
“如果當年,池淺沒有偷換你的賬號,如今你是不是就會和我在一起了?”
“不會。”
我本以為林深不會回答,可沒想到,聽到我的話,她竟然會這樣決絕果斷地直接回答。
說完后,林深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我,眼神冰冷而疏離。
“你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相信過我,也從未放下過你所謂的架子。而且,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林深看著我,字字句句地說著,“從前我們沒有在一起,現在我們也不會在一起,未來我們更不可能會在一起。”
“黎景致,以后別來找我了,你知道的………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幾個字傳進我的耳里,瞬間,我只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了一樣,讓我難受得厲害。
大腦一片空白。
四周的瓢潑大雨不斷傾瀉而下,打在頭頂小亭的綠瓦上,空中,大風刮過,吹斷了園中一樹的枝椏。
噼里啪啦的枝椏斷裂在大雨中,然后落在草地上,一旁,園中的白霧升騰,將小小的花園,渲染得仿佛一處人間仙境。
然而,此刻,我卻沒有任何心緒去欣賞園外的半分美景。
我的耳畔,回蕩著的,全是林深的話,“以后別來找我了……”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一字一句,仿佛針扎般,戳在我的心上,讓我難受得眼睛有些腫脹。
我還記得,大二時,她每天跟跑在我的身后,對那些看著我一臉不懷好意的同學朋友道:
“我在追他,這是我未來的男朋友!”
那時,我還很窮。
喜歡我的人很多,可真正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姑娘很少。
除了她,從來沒有人會每天陪我一起去打工,也沒有人會冒著雨給我買藥送來宿舍。
那時,我總覺得這個跟屁蟲每天跟著我,讓我煩心得厲害。
可不想,如今的我,卻連她的眼都已經入不了。
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或許就是弄丟了那個愛我如生命的女孩,把他丟在了我21歲的夏季。
林深說得不錯,那時的我,太過的清高自傲,總是抱著眼見為實的態度,盲目地去相信自己所看到,自以為正確的一切。
對面的林深說完,一直沒再看我。
我看著她堅定而執著的目光,里面再也不會因為我的出現,而變得興奮閃爍。
那個曾經說著要喜歡我一輩子的女孩,早已經消失在了漫漫的時間長河里。
我再也見不到那個對我總是嬌羞地笑著,眼底心里滿是我的女孩。
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林深,我撐開傘,一步一步地離開她的花園小亭。
不遠處,不知道是誰在放劉若英的《后來》。
女人低沉的嗓音飄逸進了大雨中,在雨幕中慢慢散開。
“后來我終于學會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離去消失在人海
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
聽到那首歌,我突然抑制不住地淚如雨下。
我終于還是失去了你,在我徹底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
就像18歲終要離場的青春。
就像勞飛的大雁。
就像凋零的晨花。
就像你以后的人生,再不會有我的任何痕跡。
我回頭看著坐在雨霧亭中的女人,她的目光遙遙望著前方,只是這次,卻再也不會為我停留。
我想起了從前,無論在哪里,林深總是能在漫漫人海中一眼就看到我。
那時,20歲的林深會站在人海中抬起手,在人群中歡呼跳躍,臉上洋溢著青春干凈的陽光笑容。
然后我聽到她朝我呼喊:
“黎景致,我在這里!”
收回看林深的最后一抹目光,我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出時代豪庭,我抬頭看著這里的樹叢花朵,在風里雨里浪漫地招搖。
沉默很久,終于我給母親打電話,“媽,我們帶爸去C市休養吧。”
“以后,都不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