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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終華安還是和博遠合作了,因為周時寒放了我一周的假,我沒事就跑去左念那里軟磨硬泡,最終無奈之下左念同意了和周時寒合作。只是有一個前提,如果合伙期間,出現任何重大問題,周時寒那邊都要負責任。

雖然這個條件苛刻了點,但好在華安還是和博遠合作了。

從華安離開時,念叔看著我無奈地嘆息,“你這還沒嫁給周時寒那臭小子哪,就處處為他著想!”

聞言,我皺眉,糾正左念,“念叔,你想什么哪,我和周時寒是朋友,朋友你懂不懂!”

說完,對念叔揮了揮手,我就離開了華安。

從小到大,總是有無數人的人打趣,說我和周時寒是一對,大家越這么說,我心里就越叛逆。

我一直把周時寒當成自己的朋友,或者是哥哥那樣的看待。雖然我經常和他瘋瘋打打,但我的心里沒有半點對他的那種沖動。

一個女人如果喜歡一個男人,會把自己交付于他。

然而事實卻是,我對周時寒沒有半點男女之間的沖動。即便和他拉手之類的吧,我都沒有啥感觸。

就像妹妹拉哥哥一樣,根本就沒有半點其他的想法。

所以大家越這么說,我就越煩,越討厭。

我和周時寒是朋友!

朋友!

回到周時寒的博遠后,我以為我這個大功臣可以延遲放假時間,卻沒有想到,迎接我的是一大堆的工作。

為此,我再次表示抗議,“為什么?我可是大功臣,我理當放假。你這樣做難道良心不痛嗎!”

聞言,周時寒淡淡地答,“這次是和你家的子公司合作,也算是你的。聽過物盡其用沒有?用其他人或許我會有絲絲懺悔,但用你,我覺得是價值的最大化。說起來,其實我才是給你打工?!?

我:“………”

周時寒:“所以……老板……繼續加班吧?!?

我:“………”

然后一連大半個月,我都和周時寒每天早出晚歸。

8.14日,農歷七月七日七夕節。

下午18:00的時候,周時寒竟然帶著我早退了。

說是早退也不算,不過比起之前我們兩個22:30下班,這次算是早到讓我哭。

被周時寒帶出了公司,我看著一旁專心致志開車的周時寒疑惑,“喲,周總,今天什么大風,你這么早去下班,難不成是要帶著女朋友去共渡七夕?”

聽到我的話,周時寒側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臉上似有笑意閃現,“你怎么知道?”

我:“………”

無聊的把戲!

和周時寒回了時代豪庭,兩個洗漱換裝了以后,周時寒就帶著我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是家西餐廳,一進去,餐廳里放著低緩柔和的鋼琴曲,Richard ---- Clayderman的《夢中的婚禮》。大廳里坐著很多人……額……都是情侶。

見狀,我微微詫異,周時寒這小子不會真的是談戀愛了吧?

被前面的服務員帶著坐下,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個精致小巧的花瓶,里面插了11朵鮮紅欲滴的紅玫瑰。

我抬頭環視了眼大廳,這里的人全部都是情侶!

看到我旁邊的那束玫瑰,我干脆起身跑到周時寒身邊坐下。

看到我的動作,周時寒疑惑,“你坐在我旁邊干嘛?”

聽到他的話,我惡狠狠地道,“我以為你說是要和你女朋友約會是騙我的,想不到你竟然真是來約會的。話說,你約會就約會吧,帶我來干嘛?也不怕你女朋友吃醋,還有,你什么時候背著我談戀愛了,快從實招來!”

只是我說完了以后,周時寒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從深藍色的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白色的帕子,拿起來動作緩慢優雅地擦著他的眼鏡。

“隨你坐哪里吧?!敝皇钦f了這句話,周時寒就不再言語。

看著一旁安靜的周時寒,我“嘿嘿”笑了笑,“你不會是帶我來看你的女朋友,放心,我一定給你好好看看。嘿嘿嘿嘿……”

說到最后,我自己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可能是我笑得有些沒心沒肺,笑得太傻,周時寒正在擦眼鏡的動作一頓,他拿住眼鏡帕的手微微握成拳頭,表示出他此刻內心的煩躁。

“閉嘴!”對著我淡淡地低斥了一聲,周時寒就專心擦起了他的眼鏡來。

我:“………”

這個死傲嬌,我又是哪里惹了他?

于是我全過程都閉緊了嘴。

今晚的周時寒仿佛心情非常差,而這個心情,一直延續到我和他吃了晚餐以后。

看著對面空蕩蕩的沙發,我在想,難怪周時寒今天心情這么差,原來是被放鴿子了。

不過這種話還是不能說出口,免得往周時寒傷口上加鹽。

出了餐廳以后,身邊的死傲嬌看起來好像還是不高興,看來他這是被打擊得有些意志消沉。

作為青梅,我可不能看著我的竹馬這么消沉!

于是我用手撞了撞周時寒的手臂,“喂,周時寒,我們去洋人街那邊吧,這里好像離洋人街很近,今晚那里肯定非常熱鬧。”

聽到我的話,周時寒皺了皺眉,就在我以為他要拒絕時,我聽到周時寒說,“嗯。”

又是這樣一副欠揍的模樣!

到達女人街時,華燈初上。雖然天色還沒有黑沉,可一旁的街道、大樹上,已經掛滿了各色的彩燈。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不少小情侶、夫妻,牽著狗或者帶著她們的孩子在街上游玩,場面一時間很是熱鬧。

雖然天還是很熱,可今晚的全城出游,那熱烈的氣氛仿佛讓整座城市都沸騰了起來。

帶著周時寒來到女人街,我就立馬被一旁地攤上或者店里賣的各種小禮物吸引了。

幾分鐘后,我站在一塊空地里,看著被一群人圍著的一塊空地上,有個年輕的男孩站在一條白色的線外,拿起手中的膠圈往最前面的那些玩偶或者金魚、烏龜甩去。

這種游戲,我小時候經常玩,已經是一元一個圈,只要用圈套住了什么東西,那東西就歸你。

小時候我經常帶周時寒和我一起玩,如今竟然還能在這里發現這樣的游戲。

于是我的心中不禁玩心大起,剛想叫周時寒和我一起,我扭頭一看,卻見周時寒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這個人一天怎么到處亂跑!

我在心里一氣,然后擠開包圍著我的人群,朝外面走去。

我人剛剛從人群里走出,就看到周時寒,此刻他正蹲在我的對面,穿著一身精致的西裝,蹲在一旁閃爍著七彩燈光的花樹下,彎腰幫著旁邊一個七八歲,賣花的小女孩拾起一地的花。

夜晚流光瀲滟,映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面部線條看起來極為的俊朗與柔和。

他戴著眼鏡,斯文俊秀,動作儒雅,看起來就像一個從古畫中走出的書生般。

見狀,我連忙,“周時寒,你把人家小姑娘的玫瑰花撞翻了??!”

聽到我的話,一旁的小姑娘趕在周時寒前連忙解釋,“沒有,是我阿鳶不小心弄掉的,不關我的哥哥的事。”

小姑娘說完,看著已經被弄壞的花,帶著哭音道,“花摔壞了?!?

小姑娘剛說完,我看著就要開口的周時寒,趕在他前面問,“周時寒,不會吧,你要買玫瑰花!”

聽到我的話,周時寒給了我一副“難道我不可以嗎?”的表情。

只是他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小姑娘就說,“我沒有微信、支付寶二維碼,大哥哥要是買花的話,能給我現金嗎?”

周時寒:“………”

看著正打算掏出手機買花的周時寒臉上吃癟的表情,我差點笑噴。

想著旁邊的那個丟圈圈得禮物的游戲,于是我直接問,“你的花多少錢一支?”

“15元,不過有些壞了,姐姐可以給我10元一支?!?

見狀,我從包包里掏出一把10塊、50塊、20塊不等面值的人民幣,從那小姑娘的花籃中拿了10支玫瑰,“我就要這十支,謝謝!”

拿了以后,我直接塞給周時寒,拉著他離開,“你快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們去玩那個套金魚的游戲,快點?!?

依舊沒有走成。

一旁的小姑娘在周時寒和我離開前,拉住周時寒的衣服,“姐姐多給了我30元,哥哥還你錢。”

被我拉住手腕的周時寒見狀,笑著道,“那我再拿一支玫瑰,剩下的錢你吧,七夕快樂!”

“七夕快樂!”

賺了錢,賣了有些瑕疵玫瑰花的小姑娘對周時寒說完后,對著我和周時寒揮了揮手:

“祝哥哥姐姐永遠幸福!”

說完,就拿著她的花籃一蹦一跳地跑遠了。

我站在一旁,看到周時寒一個大老爺們兒捧著11朵紅玫瑰,清俊的臉上掛著一抹欣然喜色,瞬間一陣無語。

這周時寒對別人永遠溫溫柔柔,對我怎么就那么的………惡毒?

對,惡毒!

真是不公!

眼神幽怨地看了眼周時寒,我就說,“走,我們去套金魚、玩具!”

一旁的周時寒好像至買了玫瑰花后心情又高興了過來,他跟在我的旁邊,給我買了三十個小圓圈,二十個大圓圈。

只不過比起小時候,圓圈漲價了。五塊錢三個小圓圈,兩個大圓圈。

由于周時寒出手比較闊綽,于是我和他小小地插了一次隊。

但今晚我的運氣貌似不太好,在我用了20個小圓圈,11個大圓圈后,一個東西竟然都沒有圈到!

我看著手里的膠圓圈,瞬間覺得無奈至極。每次在自己都快套到東西時,那圈圈又給跳了出去。

啊啊啊啊!

于是,在又一次失敗后,一旁圍觀的人見我久久都套不來,瞬間走了不少人。

更有人在我失敗時嘆氣,“你剛才就應該別甩那么用力,你就是太用力了,所以他才會跳出去!”

看著說話的那人,我在心里吐槽,你行你上,這道理我還懂,可就是甩不好我有什么辦法!

就在我準備再一次的甩圈圈時,一旁的周時寒突然上前,把他手里的玫瑰花塞進我手里。

“我來,你歇會兒?!?

聞言,我疑惑地看著周時寒,“你行不行?”

“你覺得?”哪想我問出這句話后,周時寒臉色一黑,看著我陰沉沉地道。

我:“…………”

朋友,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本以為時隔幾年不玩,周時寒會和我一樣手生,卻沒想到……他竟然……

百發百中!

非常難以置信有木有!

第一個圈圈……金魚。

第二個圈圈……金魚。

第三個圈圈……金魚!

第四個……

第五個……

一直到第十個,依舊中了!

此刻,剛才走了不少的行人越來越多地圍繞在周時寒的一旁,看著周時寒甩圈圈。

其中,不少女生竟然舉起了手機,沖著周時寒光明正大地……拍照!

“那個男生誰???好帥!”

“穿西裝的樣子好禁欲,是哪家的公子哥吧!”

看到一旁越來越多的人,不少女生的話傳進我的耳朵里,我有點不高興地皺了皺眉。

而對面看著周時寒百發百中的老板,臉色由剛才的喜悅,也變成了現在的不高興。

我的手上,已經抱滿了好幾個迷你的玩偶娃娃,而一旁的地上,也擺了好幾只金魚。

終于,在周時寒用完最后一個圈圈,套中了一個粉紅豹時,人群外響起了不斷的喝彩拍掌聲。

拿過粉紅豹,周時寒對一旁的一群人溫和有禮一笑,然后在老板這里買了一個裝金魚的塑料箱,把地上的幾個塑料杯里的金魚給倒了進去。

此次出行,收獲得盆滿鍋滿,我左手抱著玫瑰,右手提著一堆玩偶,一時間竟然感受到了久違的……童趣?

本以為可以就這樣走掉,結果沒想到一旁的幾個大約是高中的女孩子攔住周時寒,“哥哥,能給我們你的qq或者微信嗎?”

被人攔下且被忽視的我,默默站在周時寒旁邊,抬頭看戲般看著周時寒。

哪想聽到幾個高中女孩子的話,周時寒搖了搖頭,“不行哦,我未婚妻就在我的旁邊,如果給了你們,我今晚回家就要跪鍵盤了!”

說完,周時寒含情脈脈地看著我,一臉情深地看著我道,“是不是,阿深?”

我:“………”

乍然聽到周時寒的話,我在心里一陣無語,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聽到對面的幾個小姑娘說。

“今晚是七夕,哥哥要不要在這里向這位小姐姐求婚?”

說完,一旁的人跟著起哄,“求婚!”

“求婚!”

“求婚!”

“……”

聽到一旁一群人的起哄,我連忙示意周時寒,快走,快走!

哪想聽到旁邊一群人的話,周時寒定定地立在原地,英俊柔和的臉上掛著溫和明媚的笑意:

“阿深,我愛你,很久很久。今晚七夕,我們已經認識了21年,一起走過了17年的歲月,請問,如今你愿意嫁給我嗎?”

“哇哇哇,青梅竹馬??!”

“羨慕!”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從開襠褲到婚紗愛情?”

“哈哈哈!”

“答應他!”

“答應他!”

“………”

一群群人的喝彩聲,起哄生傳進我的腦海里,我看著周時寒,無邊的夜色中,浩瀚的星河下,這個人身姿挺拔,一本正經地看著我,眼中,是一片繾綣的溫柔與明目張膽的愛意。

“林深,周時寒喜歡你,你就別裝了?!?

“喜歡一個人,從眼睛里就能看出來。林深,周時寒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你真是個白癡,全世界都知道周時寒喜歡你,就你還裝作不知道!”

驀然間,曾經同學、朋友一次又一次說出的話在我腦海里回蕩。我看著對面的周時寒,他的眼睛中滿是期待。

這樣含情脈脈的周時寒………是我曾經……不曾見過的。

曾經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十個人說周時寒喜歡我,我都不信。

而現在,看著周時寒的眼神,聽他說的話,我的心中……一陣驚愕。

心臟撲通撲通地直跳不停。

耳邊,周時寒的那句“我愛你”仿佛放磁帶似的,一次又一次在我耳邊重復。

看著一旁群情激奮的人,我回過神來尷尬一笑,對著對面找周時寒要qq的小姑娘,我歉意一笑。

“他騙你們的,這是我哥。還有,他的qq,歡迎你們隨時來撩哦。你們不知道,我等我哥有嫂子很久了!”

說完,我抱著花,玩具,拉著周時寒離開。

身后,還能聽到那幾個小妹妹說,“84051……多少?姐姐,你還沒說!”

一直拉著周時寒跑了好遠,直到跑到人比較少的地方,我才停下,然后我以一副抱怨的態度說:

“周時寒,你竟然開我這個玩笑,你真是太過分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哥哥一樣來對待,你竟然和我說這個玩笑!不可饒恕!我要和你絕交。”

其實我只是想用這樣的語氣來證明,或者是婉拒周時寒的心意,或者其他。來化解兩個人之間的尷尬。

然而,在我喘夠氣后,我卻突然聽到一旁的周時寒逐字逐句,聲音失落低沉,卻又及其認真堅定地說: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認真地喜歡你,認真地愛你,認真地想和永遠在一起。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想和你在一起?!?

今晚的風,很涼。

我站在一旁,沐浴著晚風,天空群星閃耀,沸騰喧囂的城市里,到處都是一片歡騰和笑聲。

然而此刻,我卻覺得,如墮深淵。

過了很久,我才聽自己說:

“周時寒,對不起。”

低著頭,我緊緊地抱著手里的玩偶,再也不說一句話。

眼中突然一片濕潤,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心里難受得厲害。

難過。

傷心。

失落。

愧疚。

都有。

可我卻清楚地知道,我并不是因為拒絕了周時寒而難過,我只是難過,周時寒那樣的人,值得的應該是世界上最好、最優秀的,可他卻喜歡上了我,一個毫無特長、毫無特色的我。我只是愧疚,難過自己在周時寒喜歡我時,曾經就在周時寒面前追求黎景致。

過了今晚,這世界上,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一個時時包容我,事事包容我的周時寒了。

有些事,一旦捅破,兩個人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默默地站在原地,很久才聽到身旁的周時寒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的語調很輕很淡。

仿所驚鴻一羽,輕輕落在水面,漾開一湖的漣漪。

“走吧,回去吧。”

這是我聽到他說的最后一句話,至那晚后,我搬出周時寒的公寓,再從他的公司辭職。

我的生活中,再沒了一個周時寒,那個每天叫我起床,給我洗衣做飯的周時寒,那個經常欺負我,卻總是在我失意落寞時出現的周時寒。

沒了周時寒的生活,過得似乎非常平靜,可又及其煩亂。

人的一生,無論歷經多少歲月,最難的,卻是面對離別。

可到底,我必須適應,不是嗎?

周時寒喜歡林深,所有人都知道。

可林深不喜歡周時寒,只有我們知道。

人這一生,當真應了那句話,總會對一個人說聲,“謝謝你”,再是“對不起?!?

周時寒,謝謝你,對不起。

-----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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