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無名氏吧。”

沫心似乎想說什么，又生生地壓下去，沒有提出什么意見。

那小犬似乎是累了，何苑用手撫摸，也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抗。

什么都沒有的人，如果能用自己的一切交換一個奇跡，大概也是愿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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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即為虛無，你要懂得的是利用一切條件去牽制，攪渾那一潭水的同時，不留行跡，獨善其身。”

“當然，你若是整日聽我在這里講道理，自然是沒什么用的。”

見何苑還在認真地聽，老先生并沒有如同之前那樣繼續講下去，只是將那本書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起身，很是沉默的樣子。

何苑自然不會打斷，就十分安靜地坐在那里，等待著這位老先生的下一步安排。

半晌，老先生看著仍舊很安靜地坐在那里，神情并沒有變化的女孩子，眼底劃過一絲探究之意。

沒想到才這么短的時間，居然就能如此有耐心。若不是他之前也遇到過幾個這般的孩子，他都要以為這些孩子實際上就是大人，只是看起來稚嫩些。

“你明白了嗎？”

“是。”何苑非常順從地應了一聲。

“好，今天下午，你不必來這邊，先歇著去吧。明日，我帶你們出去。”

何苑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是唯一的選擇。但是從整個計劃來看，最終只有一個人能從困境之中走出去。

剩下人的結局是可以預見的，沒用的、有威脅的人，留下絕對是后患無窮。

只是，如果她的手段不比其他人厲害，她就會會淪為犧牲品。以前的她或許還會選擇隨遇而安，可是現在……

而她想活下去。

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事，那個人會不會信守那個承諾，對青蓬他們動手。

外面的天氣很好的樣子，但是何苑卻沒有出去走走的想法。從小書房里走出來，直接走回她應該去的地方。

光線有些刺眼，有點頭暈。何苑略微站了一會，才緩和過來。

抬起頭，看不見整片天空的邊際，卻也是能看到那一團刺目的光團，覺得溫暖了很多。

不知道是因為小書房有些冷，還是站在陰暗里的人都會很渴望陽光。

一整個下午，何苑都在同小犬一同玩耍，沒有半點準備的意思。

沫心明顯是有些擔憂的，但是想到自己并沒有權利去說什么，就只是靜靜地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這幾日的熟悉到底還是有些作用的，至少這只小犬已經不排斥何苑的親近了，甚至會在餓的時候主動撒嬌，想找點吃的。

何苑順著它的毛，忍不住又蹭了蹭。

說實話，摸起來是真的舒服又暖和。

“沫心。”

這是這幾日何苑第一次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叫住自己。

沫心停下了往外的腳步，然后轉身。在她想問出緣由之前，就聽到了淡淡的聲音：

“如果，我回不來的話，請你，幫它找到一個好主人吧，我相信你應該能做到的。”

她點點頭，然后告退。

離開的前一刻，沫心回頭看了一眼屋里的人。

窗外的陽光很好，折射進房間之中也顯得沒有那么刺眼。一個女孩帶著溫柔的笑意，就這么逗弄著一只小犬，真的很美好。

希望，她能再次回到這里吧。

這是她第三次見證這最后的美好，希望，會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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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并不想去看？”

周懌站在自己老師的面前，還是選擇了沉默。

這位老師正是當日同他一起去找何苑的那個人，此時卻換了一身書生的青衣，甚至連帶子都被浣洗的有些褪色。

他們去了也只是充當旁觀者而已，不過比起這位世子的患得患失，他是很自在的，本就不甚在意這些人的生死成敗，權且當做是一場戲。

這樣最自在了、

“是，老師。”

見自己的老師停下了動作，非得得到一個確切的答復才肯罷休，周懌只好開口。

“學生只是以為，這并不公平。”

最長的已經進習了半年之久，最短的不過只有半月有余，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那位老師卻是冷笑一聲，“你要的公平，是不是要找天道，把我們這些老家伙變得和你們一般年紀，然后同臺競技啊。”

周懌低頭，“請老師恕罪，是學生想當然了。”

見這位世子殿下不再執著于那一點，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氣，然后清了清嗓子，聲音就如同往常般威嚴：

“今日，既是你不愿意去，就在這里溫習功課吧。”

周懌點了點頭，然后目送自己的老師出了西苑書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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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苑到東苑小書房的時候，那位先生居然已經來了。

要知道，平常她都要等上半晌，這位先生才姍姍來遲。不過她畢竟沒有什么理由去問，只是感覺有些訝異。

站在一旁的是一名大概和周懌差不多大的少年人，看起來卻也對那位老先生恭敬有禮，想來是同她一般的身份。

何苑暗暗皺了皺眉。

若是對上差不多的人，她倒是有信心一比，但是如果是對上大她數歲的人，是真的沒有什么信心。

好在一旁又來了一個女孩子，大概是與何苑差不多大的年紀，臉上卻多了幾分稚嫩，眼睛折射出的光芒讓人看了覺得很舒服，亮堂堂的。

只是，對于在這里的人，有一點點違和感。

等到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之后，何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是說人數的多少問題，畢竟這個她其實之前也有過估量。只是很明顯，這些人肯定不是同時到這里的，現在混成一團，真的，沒有問題嗎？

還是說，他們是有意想要借助這個，以最殘酷的手段讓他們不擇手段。

不論是對弱小的還是強大的對手。

何苑雖然也知道，其實自己骨子里并不善良，起碼她做起那些算計的事情還算是得心應手，沒有半點同情與憐憫之心，也不介意弱肉強食一說。

但是這是應當建立在同一水平上來說的。

如果讓一個勢力去清理一個小小的萌芽，勢力卻不愿意動手，那不是大意，只是認為它是真的構不成威脅，也沒有必要出手去浪費。

但是如果逼著人以斬草除根為前提，所做的事情會以幾何倍數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