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從不出手不代表什么都不會。不過也可能只是由于要去處理什么事情，畢竟如果食之過度，處理事情的效率是會明顯降低的。

楊懿倒是沒有注意到謝溪有些深意的目光，就很淡定地坐在那里。

-

一眾人用完膳之后，畢竟沒有什么事情，也就沒有多做什么。

楊夫人先離開了。

“那我也就先告辭了。”

謝溪沒有多做客套，道完告辭之后也直接起身，沒有再在這里停留的意思。

今日并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要做，但每日的功課還是要做的。王老先生一眾人歸期未定，又是敵暗我明，當真是棘手。

不是沒覺察到身后跟過來的人，但是謝溪還是沒有回頭。就算這次知難而退了，難保下次又來，還不如趁現在沒什么事情的時候解決完。

謝溪忽然感覺同楊懿達成一致意見似乎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值錢啊是楊黎，現在有多了個楊若尋，保不準之后還會有多少麻煩。

莫名其妙地多出來的事情。

謝溪感覺有點頭疼。

若不是之前的聊天中楊懿是提到過這位二小姐，她甚至懷疑那個人是故意把這個事情丟給她處理的。

一路上謝溪走得并不快，倒是身后跟著的人腳步聲逐漸重了起來。他們用膳的地方雖說是離演武場已經楊夫人一種不遠，到自己的那進院落卻是要多些腳程。

但是就連這一點路都會累的話，過來一趟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楊若尋很明顯不單單是來探討如何彈琴的。

那個眼神再熟悉不過了，之前在楊黎的身上見過，就在她第一天來到這里的時候。后來的楊黎所說是挺逗的，但是謝溪不會忘記他那日眼睛里的鋒芒。

還有那種渴望，不是那種想要什么的希望，是那種想要變強變得更強的勇氣，為之付出再多代價也在所不惜。

是了，生活在這個時代，如果就那樣任性，怕是根本到不了今日。

已是晌午，外面的陽光自然不弱，幸而還有暮春的一點風，倒是沒有仲夏的那種難耐。

謝溪走進院子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正巧裝上那人的目光。

楊若尋剛想開口解釋什么，先一步走進院子的人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示意她進來。

離院門還有一段距離的女孩張了張口，終歸是沒說什么，就那么直接走了進去。

-

這進院落比起其他院子略小一些，只住著謝溪一個人，反倒顯得很寬敞。

謝溪不習慣那些小廝在旁，楊夫人也就沒有強人所難，一應事情皆是安排妥當，也就放任她自己在院子里了。

楊若尋看到院子的地面上有些劃痕，想來這位謝溪姑娘果然如同傳言一般。不像他們一樣，雖然也不是整日困在院子里，單是是真的不曾有過半點習武經歷。

進入正廳，謝溪見桌子上的水是熱的，便替二人都斟了一杯茶，然后開門見山。

“不知今日楊小姐前來，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嗎？”

楊若尋倒是一時間沒回話。

她原本以為至少還要客套幾句，畢竟她們才見了第二面。按理說自己的到訪確實有些失禮，而且她們有限的交流也只在母親提及琴的時候，她原本準備的話題落了空。

“小姐不用多做考慮，我說話一向直接，請見諒。”

見楊若尋還沒有回答，謝溪想了想，把語氣放得溫和了許多，很有耐性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如果楊小姐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直接講出來。”

聽到謝溪如此直白的話，坐在一邊的人仿佛猛然間驚醒了過來。

自己居然走神了？

楊若尋整理了一下自己思緒，然后哈愛是決定先講些其他的。

“冒昧到訪，還請謝小姐見諒。”

強調她已經從母親那里知曉身份，謝溪不用避嫌。

謝溪原本就不會在意那些，聽到這里有些奇怪，感情之前的行為在這位楊小姐的眼里都是避嫌的行為嗎？

好在后一句話成功圓回了話題。

“我自然是知道謝小姐不會是為了這個才開門見山，只是，有一些問題，想來還是當面請教比較好，不敢妄加揣測，怕誤了事。”

這位姑娘倒是比楊黎的行為穩重了許多，只是言辭著實是客氣，讓謝溪不知道怎么回應才好。

畢竟以前是講不了話，寫出回答本就不太方便，自然直截了當，在同楊家二兄弟交流的時候也鮮少講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自從這位小姐進來到現在，時間并不短，她們卻似乎還沒有切入到正題

謝溪不由得再次開口，“請講。”

似乎等的就是謝溪的這句話，楊若尋想了一下，很認真地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謝小姐，是要同表哥和弟弟他們一道出去嗎？”這里的“出去”是什么意思，很明顯了。

謝溪原本就沒有瞞她的意思，直接點了點頭。

雖說可能還需要些時候，但是既然要做事，自然是要出去的。待在這里不僅會礙手礙腳，還會牽連到周圍的人。相信楊懿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第一反應的合作者會是她，而不是自己從小教導的人。

那些所謂的道理在沒有把握的時候是不適用的

同理，從小生活的環境總是會對一個人的判斷產生影響，就像是記憶一樣，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你的決定。在事情變得更加復雜的時候，需要摒除一切其他因素，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這也是謝溪當初選擇離開那里的原因。

不過現在的關鍵點不是這個。

“那，我能不能知道，你的理由又是什么？”謝溪問。

楊若尋想了想，然后很不確定的語氣：

“孤獨？”

謝溪笑。

“你不是有一個姐姐嗎？”

對面的人怔了一下，沒有回答，反倒是說了另一句話：“我原本并不以為，謝小姐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方而已。”

謝溪低下頭，抿了一口茶水，語氣有點漫不經心。

“那你說，一個人在孤寂無邊的黑夜里，沒有時間的流逝，不知道為什么出現，也不能消失，就連記憶都模糊不清。這樣，算是孤獨或者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