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著實沒有想到，這個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人平常經常站在那個冰冷嚴酷的人后面，巧笑嫣然，或者若有所思的表情，卻從李不會插手那些嚴酷的事情。

原本以為面對的會是賀顯，他們這些年雖然沒有拿到什么實際權力，但是與議事堂的那幫老家伙混的還算不錯，想來就算是不喜，也只是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而已。

蘇稷思右臂支撐在扶手上，手指支撐起鬢角，衣服漫不經心的樣子。

賀顯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賀顯總是覺得，這些日子，蘇稷思似乎與那個人越來越相似，不論是從行為、言語，亦或是處理事情上。

窗外的光折射到屋里的時候，眼神中細碎的光芒混雜在一起，折射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色彩。

不算是明亮，有一種黑暗的意味。

明明是光亮。

在一旁的數人還是沒有離開，似乎是也明白，現在的蘇稷思是真的能做出來這件事。

并不是明白的事情，只是那種源自黑暗的感覺。

似乎能夠透過蘇稷思的身形，看到當年沈文晞雙手染血，站在最高處的模樣。

“賀顯，你來了？”

蘇稷思似乎是這個時候才察覺到另一個人的到來，但是姿勢并沒有什么變化，嘴角像是輕微挑了一下。

但是仔細看的時候，卻又覺得剛剛是錯覺。

賀顯的眉略微擰了一下，還是走到那里，遞過去一張紙，看樣子是剛剛傳到這里。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頭經常有些疼，但是并沒有想讓周圍的人覺察出來。并不是說蘇稷思不相信醫閣，只是心中有些明悟。

這些事情應當是那些無法解釋的記憶造成的。

既然沒有用，干嘛去麻煩別人。

并不是很想說話的蘇稷思對上不敢說話的眾人，整個屋里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賀顯放下那張紙，蘇稷思卻沒有接。

他頓住了身形，只聽到另一半的話，分辨不出喜怒。

“你們出去吧，明天，給我一個答復。”

眾人原本還有些怨忿，但是現在很明顯不是對著來的時候，此時還是先走為妙。

等到這里有安靜了下來，蘇稷思才放下了右手，打量了一下。

這幾天忙于各種事情，那些平常很注意的細節現在浸染也沒有時間去管。右手的指甲已經有些長，如果不趕緊修的話，再過幾日就要影響握劍。

現在蘇稷思倒是有些理解，為什么少主要找一個人照應著沈文晞。

面臨著這么多的事情，怕是連飯食都會常常忘記。

不知道為什么，蘇稷思竟然有些認真地思考這件事情，不知不覺又出神，然后整個人就像是放空的樣子。

賀顯有些無奈地底下頭，將那張紙拿起來，在蘇稷思面前晃了三晃，那人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回神？”

蘇稷思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右手又撐著額頭，陷入沉思的樣子。

眼睛緩緩閉上，遮蔽了那些折射的細碎光芒。

賀顯在一邊嗎，不過，他又是什么時候到來的呢？

好像他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在自己面前晃，但是看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大概是某些信息的樣子。

但是自己忽然間有一點累，如果自己瞇一會，應該沒什么事情的吧。

蘇稷思這般想著，眼睛也是有些沉的樣子，就那么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

如果有東洛這里的人在這里，他們就會知道，蘇稷思與何苑的情況是何其相似，就連陷入沉睡之前的動作與思緒都近乎沒有差別。

賀顯帶來的消息并不是那些人手的，是江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