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壺里的酒似乎不怎么多，好像只喝了幾杯，酒壺就變得清理很多。

小沈文晞瞇了瞇眼，目光中露出幾分男的的狡黠，這是很久之前沒有出現過的表情，就連沈寂也笑了一下。

她喝了酒之后是很乖的樣子，喝完了一杯之后，歪了歪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左手拿起壺，很認真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兩三下，直到里面一點酒都沒了。

“嗝……兄長……為什么沒有酒了呀？”

小沈文晞的神智還是很清醒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究竟的作用，眼下，小沈文晞的舉動倒是放縱了很多，像是在發泄什么。

沈寂摸了摸她的頭，聲音低沉，像似囈語，輕輕地敲擊在有些混沌的心口。

“韞溪，我知道你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我還是要和你說，”沈寂的目光也有些迷離，抬起頭，看著天空，似乎在尋覓星辰，“我們這樣的人，雖說因為自己的身份，能夠得到很多其他人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的東西，缺額也因為此，會有躲不過的劫數，也就被稱為宿命?！?

“宿……宿命？”

小沈文晞往另一個方向歪了一下頭，嘴角似乎還有一個小泡泡。

“對，”沈寂將已經開始迷糊的小妹往自己這邊靠了靠，還在說著話，“就像，他們想要打架，卻少了一面旗幟，我們就只能被迫成為明面上的東西，有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沈寂很少當著小沈文晞的面說這些事情，原本以為喝半醉的小家伙其實記不得什么事情，卻不知道，這些話，沈文晞竟然記了那么多年。

沈寂往后一躺，身下是草坪，面前是星空。

小沈文晞蜷縮在自己兄長的懷里，嘴角吐著泡泡，卻還是沒有睡著的樣子，只是將自己的情緒表達了出來。

“是不是感覺，心里沉甸甸的？”

她點點頭。

“沒事，習慣了，你就不會再在意背叛與離別，因為，都是要面對的東西。在這嗝凡塵之間，是避不開的。”

身下的草坪有些涼，卻因為飲了酒，身上散發的熱度讓沈文晞并沒有不舒適。

因著還是上半夜這里并沒有露水，卻開始有了光點，就像是混雜在星辰之間的流星，因為在不停閃爍著。

是流螢。

沈文晞原本陷入了舊時的思緒之中，眼前又浮現出很多年前那片黑幕中的閃光，甚至感受到了那輕微的檀香，是兄長的那架琴帶的味道。

大概是與之相伴太久，所以衣襟上染上了味道？

思緒一九有些飄忽不定，卻在下一瞬間，被坐在一旁的人的下一段話引回了當下。

正是蘇稷思的聲音：

“我看到，她的瞳孔，在那一會和文晞姐姐你一樣的，是紅色?！?

-

最終的結果嗎？

何苑其實是被兩個人扶著出了恒國公府，然后找了一輛簡陋的馬車，權且當作是權宜之計。蘇稷思與陳懌辭打了招呼，便并沒有一同回去。

陳懌辭將何苑扶到了樓上原本的房間，小灰在中午的時候被交給了車夫照料，眼下，屋子里極其安靜。

很快，何苑的神情平靜了下來。

其實自從離開了恒國公府的那進院落，情況就已經好了很多了。

其實多虧了陳懌辭，原本何苑的情狀已經很不好了，他便一個手刀砍在了后頸，算是結束了之前的事情。

只是，雖說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但原因還是位置的。

眼下還沒有什么頭緒，于是就先做別的事情。

蘇稷思帶著他看的東西，其實是一些資料。雖然他現在，也不知道為什么云雀的人為什么會相信他，并將很多事情交給他與何苑。

但是既然已經允諾，那就要盡力做到。

意外總是會發生各種情況下，蘇稷思的意思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她可能要多向另一邊跑，而那些原本應當交接的事情只能靠陳懌辭自己摸索。

等到何苑醒來，還是要商量很多事情。

畢竟，這算是兩個人的事情。

而柳易堂則是直接趕回了云闕，與來時不同，回程的時候他并沒有乘坐什么馬車，而是直接策馬，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那里。

而賀顯自然是晚了一步，加之他的騎術較柳易堂確實差了很多，也只能找了一輛馬車，往回趕路。

不過雖說是盡力趕路，在天基本上全黑的時候只是趕到了之前他們歇過的那家小客棧。原本是應當停留半晌，畢竟山間的路還是有些險要的。

但是柳易堂并未多做停留，只是與掌柜交涉了一下，更換了馬車，算是不耽誤。

畢竟事情不容他停留。

第二日天大亮的時候，柳易堂終于看到了那個入口，卻沒有放下心來。

直接跳下馬車，任憑車夫在哪里打轉轉，自己跑過木橋，然后沿著右邊的路，直接奔向了醫閣所在的方向。

第一個遇到的人并不是陌生人，反倒是柳易堂極其不愿意見到的人之一。

柳易薇。

他的師姐。

那個人應杠十剛剛從醫閣里出來，衣服是最簡單的白色，袖口被萬千綁起，沒有任何多余的飾品，就連頭頂的發冠也是最結實的樣式，手中拿著醫閣囊袋，像是要去提取一些東西。

見著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刺客卻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原本的疑惑在一瞬間清空，柳易薇的眉頭緊鎖，聲音冷冷：

“出事了。”

柳易堂并未作出回應，但是在某些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柳易薇的聲音更冷了，“闕主？”

“師傅……”

剛說出兩個字，柳易薇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將手中的東西猛地握緊，直接打斷柳易堂的話：

“你先去收拾下自己，我去找亦閣主。”

柳易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外表確是不成樣子，不說外衫的底部沾染了好些灰痕，就連腰掛都有些散了。

“是?！?

柳易堂也沒有在意那些事情，只是告辭便匆匆回到自己原本的住處。

而柳易薇則直接沿著甘甘過來的路折返回去。

她剛剛與亦閣主說過話，自然是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亦秋羅。這也是她讓柳易堂先去收拾自己，而自己去找醫閣閣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