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河灘確實挺遠,李鹿白和于秀兩人抄小路不急不緩地走了有三刻鐘的時間才看到駐扎在那里的侍衛營。李鹿白忍不住感嘆處于戀愛中的人這異于常人的韌性,每天走這么遠的路就為了說上兩句話,這種小情侶之間的甜蜜還真不是她能感受到的。
于秀并沒有走近侍衛營,遠遠地站著,侍衛營里有人人瞧見了她,便跑了過來。
“于秀姑娘怎么又回來了?老大這會兒不在。”那小侍衛說道。
“是出了什么事嗎?”見那小侍衛神情嚴肅,于秀擔心地問道。
“派出去巡邏的一隊人馬遇到了襲擊,這會兒大家都戒備著,老大已經去大營通知了。這會兒這里不安全,于秀姑娘還是快些回大營去吧”小侍衛有些焦急。
于秀頓時也有些不安,下意識地看向李鹿白,李鹿白開口問道:“這是多久前的事情?”
“有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了,想必老大這會兒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小侍衛回道,然后看著李鹿白好奇地問道,“不知這位是?”
“這是世子殿下侍讀,李先生。”于秀解釋道,然后又看向李鹿白,“先生,那我們先回去吧。”
李鹿白并沒有應答,而是繼續問道:“那你們可有人受傷?可知道對方有幾個人?”若是貿貿然返回,可能更不安全。
“六個人,只回來一個,還受了重傷,人現在已經昏迷了,所以我們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只知道對方只有一個人。”說到這里,那小侍衛不免黯然。
只有一個人?李鹿白皺起了眉頭,以一對六,能夠五死一重傷,肯定不是一般宵小之輩了。
“可以讓我們暫時留在這里嗎?現在情況未明,若是我們離開這里,反而不妥。”李鹿白拜托道。
“這……你說的也對。不過我們這里都是糙漢子,于秀姑娘恐怕……”小侍衛還是有些顧慮。
“沒關系,我們就在外面呆著,不會打擾到你們。”李鹿白抱拳作揖,“麻煩各位兄弟了!”
小侍衛點了點頭道:“那行,只是委屈兩位了,這么大的太陽。”
送走了小侍衛,李鹿白和于秀在侍衛營附近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我,先生也不會在這里,面臨危險了。”于秀很是內疚。
李鹿白安慰她道:“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提出要來的,而且現在也沒有那么危險,你別太擔心,你的……那位,也不會有事的。”
于秀點了點頭,眼眶卻已經紅紅的了。李鹿白知道她的擔心,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沒過多久就有陣陣馬蹄聲響起,李鹿白和于秀抬眼望去,卻是趙則騫帶著一隊人馬過來了,兩人站起身,心中都有些忐忑。
早知道趙則騫會過來,她就是冒著碰到不知名兇徒的危險,也是要回去的,李鹿白心中懊惱。
待到隊伍近前,趙則騫還未下馬,后面的一人就跳下馬沖了過來,開口就是:“阿秀?!你怎么在這里?”
好吧,這就是于秀的情郎了。李鹿白誠懇地看著正走過來的趙則騫,一面用眼睛的余光去瞟正焦急地詢問著于秀的高個男子,覺得這小伙子有點傻,這下也不用托關系走后門了,都到臺面上了。
趙則騫在李鹿白身前站定,一言不發。
李鹿白暗暗吞了口口水,才小聲解釋道:“我中午吃多了,出來走走。”
趙則騫瞥了一眼一旁明眼人都知道關系親密的于秀和年輕侍衛,然后又看向李鹿白。
呃……這個她還真沒想好要怎么掰扯。
不過她說不出來,有人卻已經出來承擔了,只見于秀那情郎單膝跪地,俯身抱拳請罪:“一切都是卑職的錯,請王爺責罰!”
于秀雖然懼怕趙則騫,不敢開口,但是也跪了下來。
李鹿白趕緊打圓場:“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王爺,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這個事情先緩緩吧。”意思是,您先消消氣,冷靜冷靜。
“王府后院的事自有王妃做主,待圍獵結束,你自己去請罰。”趙則騫終于開口,說的話也讓李鹿白松了口氣,看來這位王爺并沒有那么不近人情。
那跪在地上的兩人也是千恩萬謝。
“這里危險,我先派人送你回去。”趙則騫接著又對李鹿白說道,李鹿白自然不會拒絕。
“那王爺你也要當心。”李鹿白習慣性叮囑了一句。
趙則騫點了點頭,正要吩咐下去,那邊侍衛營里卻跑過來一個人,打斷了他的話。
“老大,你可回來了,伍哥的傷口又流血了,金瘡藥都止不住!”是之前出來招呼過的那個小侍衛,臉上滿是焦急。
“怎么會這樣?之前不是止住了嗎?”于秀的那位情郎顯然也很為自己的屬下著急,都有些顧不上現在的局面了。
“之前是止住了,可是剛剛伍哥咳嗽了兩聲,傷口就又崩開了,血流得更嚴重了!”小侍衛說著都快哭出來了。
“王爺,卑職想先去看看!”于秀的情郎向趙則騫請示,趙則騫點頭表示同意,那小伙子看了看于秀,示意她安心,然后急匆匆地離開了。
“王爺,可以也讓我去看看嗎?”李鹿白看著那匆忙離去的背影,向趙則騫征求,而后又解釋道,“我學過包扎的!”
李鹿白懇切地看著趙則騫,在對方點頭之后,立即跟著跑向了侍衛營,趙則騫則大步緊跟在后面,邊走邊吩咐道:“你們先布置好周圍的防衛,然后從這里開始往外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