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么糟糕？”

這么一句話一入耳，在藍文濤腦海里轉了一圈，他敏銳的把握到白靈話里的含義。

腳步稍微放慢一點，藍文濤出聲問道：

“什么意思？”

李主任也趁這個機會喘了口氣。現在這位藍長官的腳步不像剛剛那么快，他跟的也不是那么辛苦。

最主要的是，劉主任發現這位白女士話一出，走在前面的藍長官情緒一下放松下來，沒有最開始那種滿含暴怒的情緒。

李主任心中松了口氣，一邊緊跟在藍文濤身后，一邊打起精神關注走在最后面的白女士要說的話。

他對事情沒有那么糟糕這個說法也很好奇。想到現在還在休息室的文海洋這位私人訂制大作家，情況不明，也不知道為什么白女士會說不是很糟糕這種話。

白靈加快步伐，拉近和藍文濤以及李主任的距離。她看了一眼李主任，說道：

“李主任，你不用跟著我們了，休息室在哪我們知道。你幫我將文海洋進入休息室以后，休息室內所有監控錄整理好，然后像發一份過來。”

“是所有的詳細監控錄像！”

李主任聞言停下腳步，看了藍文濤一眼。對于離開這兩位的身邊，他自然是千肯萬肯，恨不得現在立刻就離開。

可是，光白女士說的話可不算。

藍文濤看了白靈一眼，沉吟幾秒說道：

“好吧，李主任你就不用跟著我們了，回去將監控錄像全部給我們發一份。”

李主任心里長舒一口氣，可是在臉上還要保持一種為難神情。他有心客套兩句，又怕藍文濤聽到客套話又讓他直接留下來，反到不美。

“那我就不打擾兩位了，等一會我將監控錄像直接發過來。要是兩位還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李主任說完，抬起手，示意一下自己的手環，才轉身離去。等到轉了個彎，李主任確定兩人的視線看不到自己以后，才立刻挺直胸膛，步伐陡然加快。

藍文濤在劉主任身影消失后，隨意看了幾眼四周，他和白靈在警局內部還是比較顯眼的。

不過，現在兩人十米之類沒有什么人，偶爾有人經過也大都行色匆匆，兩人沒有過多引起關注。

走到休息室門前，藍文濤開口問道：

“白靈，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白靈這次點了點頭：“是有一些發現，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什么。我們先進去，一切都要先進去看看再說！”

藍文濤深深看了白靈一眼，沒再多問。他推開休息室大門，兩個人一起走進來。

整間休息室里，只有一個人趴在昏暗燈光下。看背影，藍文濤知道，這個人就是他此行的目標——私人訂制大作家文海洋。

藍文濤站在原地，看了文海洋兩眼，然后仔細打量著整個休息室內部環境。

從文海洋趴著的昏暗燈光，到依舊站在角落從未動過的警用機器人，再到離文海洋位置不遠處桌子上一個空著的杯子。

所有這一切細節，藍文濤都未放過。

一邊看，藍文濤一邊將這些細節組合起來，在大腦內生成當時的影像，回顧當時休息室內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片刻，藍文濤緩步朝文海洋趴著的位置走了過去。

他腳步不快不慢，剛開始幾步還和正常人想同。可是，后來的步伐卻似乎帶有特殊頻率。

借助腳步，藍文濤將整個身體協調到一種特殊狀態。呼吸、心跳、思維都歸這種頻率約束，整個人渾然一體。

白靈像是也感覺到什么，朝藍文濤看了過去。

在白靈看來，此時的藍文濤，整個人氣勢不斷上揚，像大壩中蓄積的水流。

他通過不斷行走來協調身體各個方面，然后又通過身體反過來影響精神，達到積蓄能量的目的。

隨著藍文濤不斷前行，白靈耳邊傳來一陣突兀的風吟聲。聲音很細微，但是卻在耳邊縈繞不絕，久久不散。

藍文濤自然垂落于身體兩側的手掌，五指分開，每一個手指之間，在此時都環繞著青色氣旋。

氣旋在他手指之間盤旋上升，如同云嵐流動。白靈聽到的風吟聲就是從他手指間傳出來的。

“其實沒必要這么緊張。”

白靈迎著藍文濤疑惑看過來的目光，沒去看他，眼睛盯著趴在桌子上的文海洋。

“他現在的狀態很奇怪，但是給我的感覺卻沒什么危險。”

白靈偏過頭，對藍文濤說道：“至少，現在在他身上，我沒有感覺到那種混亂的感覺。他的精神正在從一種混沌狀態，在慢慢恢復秩序。”

藍文濤保持一種蓄勢待發狀態，倒是沒有其他動作，他疑惑重復一句：

“慢慢恢復秩序？”

藍文濤心里一動。無論任何時候，“秩序”這個詞總是比“混沌”要來的好聽。在描述精神方面的問題中，更是如此。

“沒錯。”

白靈光潔的額頭皺了起來，她心中也有些疑惑。她慢慢說道：

“散落的思想正漸漸回歸，可以感覺到的是，他的精神正逐漸恢復對身體的掌控。”

“這是個好消息！”

白靈額頭舒展，說道：“如果我的感覺不錯，他應該很快就會清醒過來。注意是清醒。”

“所以，你的元素能量可以收起來了！”

藍文濤對白靈的話不置可否，他原地沉吟一會，最終還是將環繞在手指間的青色氣流驅散。

圍繞藍文濤手指之間盤旋上升，幾乎噴薄而出的氣旋，往外飄散，帶起微風吹過的低吟，然后消失不見。

藍文濤收起元素能量，不是信任白靈，而是信任對方“通靈者”的身份。

涉及到“邪教徒”、“污染者”這些精神領域概念，一位“通靈者”的發言，是毫無疑問的權威。

“為什么會發生這種變化？”

藍文濤將身體周圍略顯紊亂的元素能量平息，立刻問道：“他的精神從混沌恢復秩序，原因是什么？”

白靈仔細觀察依舊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文海洋。然后，她突然抬起頭，觀察起文海洋頭頂上方的空間。

“原因？也許是他的意志還算堅定，被某種不知名存在污染的不太嚴重，憑借自己的意志擺脫了這種污染……雖然這種情況我沒有見到過，也沒聽說過過，但是理論上倒海是說得通。”

藍文濤對于白靈所謂的理論上說的通不感興趣，他不是“通靈者”，對于精神神秘側的各種理論沒有研究，直接說道：

“白靈，他現在的情況應該不是意志堅定的原因吧！你覺得應該是什么原因，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白靈從文海洋頭頂，收回視線，眼睛看著藍文濤。

藍文濤和白靈對視。她黑色瞳孔色澤正慢慢加深，變成純黑一片，猶如兩個濃縮在眼睛中的黑洞，吸納周圍光線。

讓人看著她眼睛的視線，也情不自禁投入其中。

正當藍文濤精神有些恍惚時，白靈移開目光，黑寶石一樣的瞳眸，重新盯著文海洋頭頂空無一物的上空。

“我不知道原因……我需要進行通靈，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我們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