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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師父來嘛

  • 雨霽山河
  • 香菜魔女
  • 3305字
  • 2019-09-18 17:21:58

兩人像昨天一樣在街上游蕩著,吃喝玩樂,樂此不疲。

云舒拿著滿滿一手的糖葫蘆,一會喂給小瞎子,一會塞自己嘴里幾個山楂,一會又對著小攤上的物什挑挑揀揀的,別提多快活了。

就在她正挑著各式各樣的面具時,她不幸地望見了——一襲冰藍(lán)色小袖素袍的,無言閣閣主,葉言初。

——她的師父,一個大她八歲的老男人。就是那個處處管著她還不準(zhǔn)她下山的魔鬼師父。

其實云舒剛見到師父那會兒,還是挺喜歡他老人家的,那時候葉言初才十五歲,和這時候的蕭庭一般大,也是個清俊少年郎兒,只是還要挺拔冷冽一些。

那時候的葉言初妥妥的一座冰山,渾身上下都寫著活人勿近,只是那小模樣,哎,莫得辦法,誰讓云舒從小就是個喜歡漂亮哥哥的小女孩呢,葉言初那小模樣真的是長在了云舒的心尖尖兒上。

皮膚白皙,唇紅齒白,明眸燦若繁星,劍眉英若峻峰,手指細(xì)白,腰身秀雅。

原本因著要和父母分離,七歲的云舒正哭鬧著,可當(dāng)她瞧了他一眼后,便喜歡得找不著找北了。

自拜葉言初為師后,云舒就成了跟屁蟲,他走哪,她就跟到哪。

然鵝......歲月是把殺豬刀~

那時候的冰山美少年,七年后成了二十二歲的魔鬼老男人,云舒真的是被他嚇怕惹,從前處處哄著她,如今處處管著她。

云舒真是沒有料到師父會這么快就下山來尋她,她慌得連忙抓了副面具戴在臉上,生怕被師父逮個正著。

“秋雨?你怎么了?”蕭庭輕輕抓著女孩的衣袖,小聲問道。

云舒連忙拉著他,丟下一塊碎銀就跑路了。

蕭庭雖不知她為何會突然如臨大敵般張皇跑路,但也沒有再問什么,只是全力配合她。

跑著跑著,云舒拉著小瞎子停在了一處茶棚下,她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師父的蹤影后,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她握著男孩的手小聲說道:“我家人來尋我了,我昨夜徹夜未歸,回去后定要被責(zé)罵一番的。看來我們不能再這樣好好玩了,等會我將你送回家去,我必須在他們找到我之前趕回去。”

“......好。”少年忍住了話,輕聲應(yīng)允。

可就在云舒一路小心翼翼地躲著師父偷偷回到輕塵山莊時,那個老男人......竟明目張膽的出現(xiàn)在了會客廳堂上!

葉言初怎么找到這兒的?他怎么進(jìn)來的?

云舒“嘿嘿嘿”的訕笑著踏進(jìn)廳室,拉著蕭庭在堂下乖乖地站好,臉上笑盈盈,心里(嗶——)。

葉言初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的客席上,微抿了口清茶,并沒有看向她。

云舒悄咪咪地打量著那個老男人,不禁嘖嘖,沒想到下山一回還知道拾掇拾掇自己,穿得倒也人模(嗶——)樣的。

衣服是上好的光面錦緞,周身繡著蒼勁竹峰和滾滾云浪,再加上他腦袋上的青玉發(fā)簪和整齊束起的烏發(fā),還有他手上拿著的撐場面用的玉骨扇,嘖嘖,整個一風(fēng)流貴公子。云舒在心里不屑地冷哼。

“你還知道回來啊!”李夫人只責(zé)怪蕭庭,只因那個老男人在場才不敢對云舒說什么重話。

蕭庭對著前方行禮道:“庭兒有錯,不該私自帶著秋雨姑娘出府玩,還請舅舅、舅母原諒。”

云舒忙上前請罪道:“才不是呢,是我強行把蕭庭帶走的。”

女孩一把將男孩扯在身后。

這時候舅舅發(fā)話了,佯裝生氣道:“庭兒,你怎可和一個姑娘拉拉扯扯!”

“莊主所言極是,{秋雨},你還不快過來。”在說道“秋雨”兩字時,葉言初特意加重了語氣,嚇得云舒一哆嗦,忙撒開拉著蕭庭的手,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

“庭兒,你怎么將這等重要寶物丟了去?”舅舅拿出一串白玉金邊頸鏈,朝蕭庭走了過去,重新給他戴好,蕭庭細(xì)細(xì)摸著。

瞧著云舒一臉疑惑的樣子,葉言初冷冷輕笑:“你可知你犯了天大的錯。”

“念......秋雨不知。”云舒有些緊張。

“這可是蕭少爺?shù)哪赣H留給他的,卻因為救你被歹人搶了去。你說,怪不怪你?”葉言初黑著個臉訓(xùn)她。

聞言,蕭庭驚愕得臉色慘白,他聲音有些顫抖地緊緊握著鏈子,輕聲問道:“舅舅,這位公子,說得是真的嗎?這,這真是我......”

“是。”舅舅無奈地承認(rèn)道。

“那你為何要瞞我!”蕭庭突然高聲怒吼道。

舅舅不作聲。

他悲怮地想哭,但流不出一滴眼淚。

任何人的離去都是有理由的,就像他八歲那年一覺醒來眼睛突然就看不見了一樣,都是有原因的。

但從來沒有人問過他,你愿意嗎......

此時葉言初緩緩起身,向慌亂的小姑娘走去。

“莊主,既然您要處理家事,那么,在下就不多留了。”葉言初微微俯身作揖。

舅舅忙回禮道:“多謝公子將庭兒的頸鏈找到并送至寒舍,多謝秋雨姑娘這兩日與庭兒的相處。”

“莊主客氣了。”葉言初輕笑。

云舒連忙上前握住蕭庭的手,細(xì)細(xì)安慰道:“蕭庭,蕭庭不哭啊,有什么事好好說。秋雨要走了。”

女孩不舍地輕輕搖著男孩的手,故作輕松地說道:“以后蕭庭要乖乖聽大夫的話,好好把眼睛瞧好,以后來找秋雨玩兒......”

少年一直沉默著。

“還有,這是你的錢,偷偷藏好哦。”云舒悄悄地將袖里的細(xì)銀塞到男孩衣服里,繼續(xù)輕聲說道,“以后離你的壞舅母遠(yuǎn)遠(yuǎn)的,保護(hù)好自己。”

似是想起了什么,云舒朝師父那看了看,全然不顧老男人越來越黑的臉,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玉骨扇,也一并塞到了蕭庭懷里,悄聲道:“這個是我?guī)煾纲r給你的,你也給我藏好了,千萬不要被什么壞女人搜到了。”

“還有還有——誒!”云舒正欲補充幾句,就被葉言初揪住了后領(lǐng),腳都差點離地。、

“這么舍不得蕭少爺,不如就一輩子留在這好了。”葉言初淡淡地說道。

“哼,本姑娘正想呢。”云舒小聲嘟噥道。

“莊主,我家秋雨給您見笑了。”老男人又一本正經(jīng)地裝個人樣。

“哪里哪里,沒有的事。”

“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說著,葉言初按著云舒的小腦袋給舅舅、舅母們行禮。

“公子慢走!”

“誒,蕭庭!我走了!”云舒被揪著后衣領(lǐng)離開,她艱難地朝蕭庭告別道。

“重死了。”葉言初皺了皺眉。

就這樣,云舒被毫無顏面地從廳堂帶出了山莊。

“師父,我討厭死你了!放我下來!”小姑娘亂撲騰著,葉言初一撒手,她就掉到了地上。

葉言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說道:“昨日,要不是那群匪徒認(rèn)出蕭庭的鏈子極其不一般,心里有所忌憚,不敢對你們怎么樣,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的等我出現(xiàn)嗎。”

云舒有些害怕師父突然正經(jīng)的嚴(yán)肅,支支吾吾道:“就算,就算沒有遇到蕭庭,我也就只是被打罵一頓而已,師父不也經(jīng)常打罵我么,我皮糙肉厚,不會有事的。”

“你,你,到那時你以為就只是打你一頓嗎!在我身邊,我能護(hù)著你,可是離了我,你,”葉言初頓住了,他平靜下來,輕聲道,“以后乖乖跟在我身邊,知道了嗎?”

“哦。”

葉言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繼續(xù)走:“快跟上來。”

“哦。”

云舒委屈地站了起來,乖乖跟了上去。

走了一會兒。

“師父!不能御劍嗎?念兒走累了!”云舒不滿道。

“累,你這兩日到處撒野怎么不累?跟我回去就累了你了?”葉言初回頭淡淡地挑了挑眉。

云舒撇了撇嘴:“師父你粗俗。什么叫撒野?念兒這是游歷人間,誰讓你不讓我下山的。”

“對,不是撒野,是到處留情。”師父悶聲道。

“什么意思?留情?”云舒不解。

葉言初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你這個榆木腦袋,傻里傻氣的,不被人騙走才奇了怪了。若不是平日里你玉汐姑姑教你些待人接物的禮儀,就你這纏人的小性子,怕是都要被人家轟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小丫頭。”

“師父你兇我!”

“對,師父很壞,你去找蕭大少爺去罷。”說罷,老男人揮袖離開。

“哼,去就去!本姑娘才不想回你那破山呢!”受了委屈的云舒憤憤離去。

走了幾步,她便悄咪咪地回頭看師父有沒有跟過來,沒想到他竟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云舒急得直跺腳,趕緊轉(zhuǎn)身跟了上去,撒嬌道:“師父!你等等念兒嘛!”

“師父!”

云舒好不容易追了上來,委屈道:“師父,你走慢點兒,念兒真的很累。”

“去找蕭庭。”葉言初沒有看她。

“哎呀,當(dāng)然是師父最好啦!我們御劍叭,真的好累。”云舒扯了扯男人的袖子,乞求道。

葉言初沒有甩開她的手,徑直朝前走著。

“唉吖!念兒走不動了!”云舒索性坐在地上耍無賴,不走了。

葉言初仍沒有搭理她。

“誒!蕭庭,你怎么來了!”女孩高興地喊道。

葉言初聞聲迅速轉(zhuǎn)過身來,不料卻是女孩的惡作劇。

他無奈地扶額,走上前來拉住女孩纖細(xì)的手腕,沉聲道:“我們回家。乖,聽話。”

云舒這下便乖乖地由他拉著起身。

男人正要邁開腿朝前走時,女孩一個熊抱上去,不由分說地就勾住他的脖頸,兩腿架在半空環(huán)住他的腰身,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

女孩將腦袋埋在男人的肩膀上,悶聲嘟囔道:“念兒累了,走不動了……”

葉言初抿了抿雙唇,沉聲道:“下來。”

“不。”云舒將腦袋貼在男人頸窩處蹭了蹭,堅決不下來。

師父輕嘆了口氣,拿她沒辦法,只好用兩手護(hù)住女孩的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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