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

真相往往埋藏在表象之下。

辰時剛過，楚楓就派人去了懷王府，說楚楓昨天大半夜的把小穗和荊娘的姘頭全都關起來了。

蘇瑾懷整理好自己的錦囊，對辛凌道：“走吧，去府衙?！?

蘇瑾懷和辛凌到府衙時，楚楓正在院子里和上官軒昂下棋，一派悠閑自得，不理俗世的模樣。

蘇瑾懷冷不防的出聲：“你們倆很閑??？”

楚楓與上官軒昂立刻行禮，一齊道：“參見王爺，我們不閑，只是想陶冶一下情操。”

兩人動作一致，說完還抬頭沖蘇瑾懷笑笑。

蘇瑾懷不禁火大，自己當初是怎么想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竟然讓這個整天喝茶下棋的上官軒昂做戶部尚書。

蘇瑾懷道：“上官，戶部你都處理好了嗎？”

“王爺，您忘了，今日我休沐。”

“……”

蘇瑾懷還未開口呢，就聽見府衙門口傳來一陣怒吼，聲音又尖又細：“你個殺千刀的，讓你把房頂修一修，你跑得比他媽猴還快。”

蘇瑾懷打算看看來者何人，還沒轉頭呢，就看見一陣紫紅色掠到了他前面，身材纖瘦，腳步生風，聲如洪鐘，蘇瑾懷不用看也知道來的是誰了。

上官軒昂撒腿就跑，上官夫人在后面喊：“你還敢跑，你再跑我把你那些破爛全給你燒了?！?

上官軒昂腳步頓時停了，轉身道：“不跑不跑?！毙〔阶呦蛏瞎俜蛉耍溃骸胺蛉讼麣?，消消氣。”端著石桌上的茶盞遞到上官夫人面前，道：“夫人，那些可不能燒?！?

上官夫人粗喘著氣，道：“有個屁不能燒的，一堆破爛話本子一天到晚當寶貝似的供著，你以為你供菩薩呢？！那堆破爛能當飯吃嗎？能當錢用嗎？”

上官軒昂唯唯諾諾，連道：“是是是，夫人說的對，夫人大人有大量，饒了為夫吧。”

上官夫人鳳眸一瞪他，提著他的領子，果斷道：“走，回去給我修屋頂?！?

上官軒昂抓著上官夫人的手，試圖讓她松開，道：“夫人先松開，注意形象，形象。”

上官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松開他，道：“走?！?

楚楓搖搖頭，表示無語。

話說這上官夫人長的絕對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尤其是那一雙鳳眼很是漂亮。不過這最大的美中不足就是上官夫人的脾氣，那簡直是一個火藥庫，有時候一個火星點子就能引爆，并且絕對是世界級的爆炸。這也不怪上官夫人，上官夫人出身武將世家，從小打打殺殺，認識的字不過一百，接觸的都是糙大漢，性子也就豪爽加火爆。上官府的鄰居對這家人只有一個評價：他家的日子過得那是一個熱鬧。

剛才上官夫人在府衙這么一“熱鬧”，把楚楓嚇得渾身冷汗，蘇瑾懷也沒制止，不是不想，是惹不起啊。

蘇瑾懷看著楚楓不斷的擦汗，道：“升堂?！?

“是?！?

三班衙役站好，蘇瑾懷穿著暗紫色官府端坐在大堂刑案后，楚楓則一身暗綠色官服坐在文案后，準備做筆錄。

蘇瑾懷沒斷過案子，雖然心里有個七七八八，事先也和楚楓通了個氣，確定案子真相了，這才正式升堂。

蘇瑾懷也沒拍驚堂木，道：“升堂，帶荊娘、麗娘。”聲音不大，但是也透著一股殺氣。

“本王先說十一的事。你們關于這件事各執一詞，而且都沒有人證，本王想了一法子?！?

說完蘇瑾懷看了楚楓一眼，楚楓立刻會意，道：“來人啊，去弄點鍋底灰來?！?

衙役：“？！”

荊娘：“？！”

麗娘：“？！”

楚楓道：“飛毛腿，快去啊，聽不懂本官的話嗎？”

毛非一行禮，道：“是?！?

飛毛腿的速度就是快，還沒說話呢，鍋底灰就裝了滿滿一大簸箕。

楚楓：“……你弄這么多干嘛？”

毛非欲哭無淚，道：“大人，不是你以前說過多多益善才好嗎？”

楚楓道：“好好好，你在地磚中央用這些灰畫個圈，能把你自己裝進去就行?！?

毛非：“……？”

毛非畫了一個足夠把自己裝進去的圈。

楚楓看畫好了，道：“行了，這些鍋底灰你再拿回去?！?

眾人心里問號已經打了一大串了，這是要干嘛？

蘇瑾懷對站在旁邊的文書道：“把十一抱過來。”

“是?！?

楚楓從文案上站起來，接過文書抱的十一，放在了圈子中央。

麗娘著急道：“大人，這……”

楚楓道：“莫急莫急?！?

十一坐在圈子中間，眼睛看著麗娘，也不哭也不鬧。

麗娘心里一陣心疼，她的兒子小小年紀便要遭受如此的苦。

蘇瑾懷拿起那張寫著十一撫養權的文書，道：“關于這張文書，你們各執一詞，本王不能坐視不管。讓十一坐在圈子里，你們二人搶他，誰能搶到就暫時讓她撫養?！?

麗娘道：“大人，這不行啊，十一還小，不能這樣啊?！?

楚楓道：“你們搶吧?！?

荊娘就像餓虎撲食一樣沖向十一，把十一嚇得哇哇大哭，麗娘沖上去輕輕拉了兩下十一的胳膊，便松了手，荊娘把十一一下子抱起來，哄道：“不哭了?！?

麗娘的眼睛里已經有點點淚花，眼睛也不眨的看著十一。

楚楓上前去，道：“荊娘，把蘇一給本官，本官把他抱下去?！?

“是?！?

楚楓接過荊娘手中的十一，轉手交給了文書，文書把十一抱到了后堂。

蘇瑾懷道：“十一以后歸麗娘撫養。”

麗娘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眼睛瞪的大大的，眨也不眨的看著蘇瑾懷。

荊娘不淡定了，急道：“為什么？不是說誰搶著誰養嗎？”

“本王說的是暫時撫養，剛才本王礙于這張文書，不得不再找方法，你如此大力拉扯一個幼童，十一必定不能交由你撫養?！?

麗娘跪下，道：“多謝王爺?！?

蘇瑾懷道：“路壯死當日，湯是否是你所熬？”

“是。”

“熬湯期間可有離開？”

“未曾離開。”

“聽路府廚娘說路壯喜歡用白瓷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