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一直默默跟在青洛身后,青洛心驚膽顫地選著東西,有時看見一兩個喜歡的東西就能聽見身后微小卻又清晰的聲音說道:“喜歡就都放進來吧。”
青洛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要一個就好了。”
希爾倒也不說什么,等青洛往前走了,將她剛才盯了很久不知如何抉擇的幾支薄荷味牙膏全部收進購物車里,
這樣做了幾次后被轉身的青洛發現了,希爾也只是笑笑,說著:“喜歡就拿著。”
青洛有些不好意思多看一些東西幾眼了,對那些東西都是匆匆而過,看見順眼的就都放進去,不然看久了,希爾又不知道要多放幾套了,雖然不是自己付錢,但是用不完浪費也非常讓人愧疚。
想起剛才希爾說的資源緊缺,青洛突然又有些想屯東西了,突然大量拿吃的。
拿空了半個薯片貨架,后來希爾也忍不住問:“你要吃這么多么?”
“資源緊缺嘛,要多囤一點才好過冬啊,不然餓死了怎么辦?”
聽見青洛說的話希爾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資源緊缺只是相對于人口和星球來說的,對于我們來的,還要起碼500年才……”
“啊!你不早說,我,我拿這么多,還是放回去吧。”說著青洛又著急地從購物車里把薯片都拿出來重新擺到貨柜上。
希爾在一旁說:“留著吧,多拿些沒什么,反正吃的東西拿多少都會吃完的。”
“太多了,會過期!”青洛仍然往回拿著薯片說道。
“那……好吧,你拿吧,反正是你吃。”
青洛聽見這話突然又不想放回去了,收了手說道:“夠了,不拿了,走吧,我想吃巧克力。”
希爾依舊是那句話:“想吃就去拿,一會結賬就好了。”
青洛也不客氣了,看見喜歡的東西就拿著了,價格也不用看,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竄來竄去。
希爾倒也沒有不耐煩,只是看了看表說道:“還有半個小時我要去開會,我們要快一些。”
“好,很快就好,我再要幾個。”
希爾看見她這么開心心里也很輕松,對她說:“沒事,慢慢挑,別著急。”
但他心里始終還是放不下那些重要的大事,已經用眼鏡投影會議上要使用的資料與演講稿了,口中不停地練習著,還有十分鐘的時候青洛終于買完,兩人結了賬,很快就坐著環游器回到了公司。
一送青洛去到自己辦公室,希爾立刻就奔向了會議室。
希爾的辦公室里有電腦、電視都是聲控的,希爾走的時候給她打開了電視,青洛看著電視里的主持人全程表情微笑,播報著全球各地發生的大事件,當然還有外星的。
“近日芙蓉市、玫瑰市、櫻花市等多地發生暴亂,記者冒著危險潛入調查,初步調查原因是暴徒們反對新頒布的售田令,具體原因還在調查當中。”
然后電視里重新了很多面黃肌瘦的面容,那些并不怎么蒼老的人們高舉手上的耙子、鏟子,還有人坐在耕田機器上高舉標語排游行示威,上面寫“拒絕良田征收!”“掠奪良田,農民無生存之依!”等醒目的標語。
主持人解釋了這項被人所反對的法令,說人民反對這項法令簡直可笑,甚至連原本準備好的詞也不看,直接按照自己想法念了出來。
“政府頒布這項法令,就是為了低階工作者和農民的利益,征收農田不但為人民減輕負擔,同時也會給予豐厚的補償,迦洛政府征用農田做實驗,也是為了大家的未來。一旦實驗成功,收益的都是大家,大家為何要提出這么無理的要求,何不理智一些,支持政府呢?”
甚至說得聲淚俱下,“如果實驗成功了,也是造福人類,造福大家,造福后代子孫啊!大家也知道資源緊缺,不到500年就要枯竭了,如果大家不按照政府的要求做,損害的是全體迦洛人民的利益,也拖累了子孫,讓自己的后代饑餓而死啊。”
青洛聽著這主持人憂國憂民有理有據的訴說是有些動容的,但細想,即使迦洛政府研制出來了什么神奇的機器又怎么樣呢,又不是無私地為了全人類,服務的也只是那少數的高層罷了。
看著主持人梨花帶雨的夸張哭法,越發像惺惺作態了。
看著這新聞真是有些讓人煩惱,青洛正準備換臺,這時新聞正在播放中的畫面吸引了她的注意。
在沙漠里橫七豎八地躺著皮膚黝黑、焦黃的人,這些人滿頭大汗,身上穿著被沙土模糊得看不清顏色的彩色服裝,很熱的樣子,卻沒人脫下衣服赤裸上身,而且還有幾個人堅持勉強站著。
那些人中,有一個并不怎么不顯眼的一個身高十分高,身材瘦肖,小麥色皮膚的少年站立在風沙飛揚的沙漠,他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衣服很干凈的,只是沾了幾滴泥水罷了,還有汗濕了的背后。
他的眼神堅定,嘴唇緊閉,如同軍人一樣嚴肅而剛強,那神色和有些干燥的皮膚讓他看起來有二十歲。他有著指引四方的氣勢,一舉一動有著上位者的高貴感。
他的面前躺著個人,仔細看,那人竟然是跪著的。
少年垂下眸子仔細聆聽面前那個類似下屬的人說話,非常有禮貌的樣子,卻也不會失了自己的尊貴感,那人十分恭敬地半跪著說話,恭順的低著頭直視前方。
少年垂著頭似乎有些累了,有著不耐煩的神情,卻又忍著耐性聽著。
主持人忍著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指著正在認真交談的那些人,忽然又略做同情地說:“這些是我們迦洛星西部的人民,他們深受最近鬧得很兇的暴徒困擾。
大家看,他們一個個被饑餓折磨得皮骨瘦如柴,看樣子應該是餓了很久了,他們平時就依靠一點點飛機沿途扔下或遺失在沙漠的物資維持生存,每天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衣不蔽體,真是太幸苦了。”
主持人說到“衣不蔽體”這個詞的時候,那個穿著一身白色燈籠衫的,有著高貴感的少年朝這里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了一小點弧度,似乎很無奈亦或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