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楊月的美是骨子里散發出讓人無法抗拒著迷,移不開眼。而眼前這位顯然有些刻意展示,反正多了點什么,自己也說不上來。
想著便轉過身,遞給寧霖一塑料袋瓜子糖。
“這是什么?好久不來,還給我帶吃的。”
“寧霖,我結婚了。”
“你說什么?”寧霖驚呼起來。雙腳下地。“你結婚了?”
“嗯。”吳塵誠懇地點點頭,報以微笑。
“你才多大,就結婚了?”床上的王維芳驚訝地問道。“一個人多自由,大把的青春還沒享受。生命是有限的——姑娘,你不知道一人變兩人,就如樹被纏藤子裹足啦,多麻煩,磕磕絆絆糾纏不清,負擔太重失去自由。唉......”直嘆息。
吳塵倪了她一眼,“怎么聽著,你結過婚?”
“我結過婚。寧霖,我象嗎?”王維芳故意張嘴做出驚訝狀。
寧霖笑著打趣道:“我看象。”
“去你的。我們上大學那會,室友經常討論。關于婚姻,大家普遍認為易遲靠岸,在大海暢游夠了,累了,方可穩定。”
“怎么講?”吳塵沒有明白。直接坐到了王維芳的床沿。
“因為玩過了,沒勁了,見識了,兩人才可永久呆在岸上呀,不跑啦,牢靠。人麻,不就是好刺激,好新鮮,這是最根本解決方法。你說是不是?”
“我看難說。那么多的大齡青年晚婚,照常拋錨。”寧霖反駁道。當著新婚朋友說這些,她有些不樂意明著抬扛。
“這與年齡無關。你不懂。”王維芳并沒有打住話的意思,聲音里竟帶著嘲弄。“不過你們這個廠無聊死了,大家成天沒事干,早早結婚生孩子,完成自然界賦予的任務。也何嘗不是件好事。”
寧霖看著吳塵臉開始紅一塊白一塊,轉了話題。“你還當我是朋友嗎?結婚這么大的事都沒提前說聲。婚禮也沒通知我參加。一包瓜子糖就打發了我?”
吳塵重新坐回到寧霖床上,笑笑,平靜地回道:“我沒辦婚禮。出去旅游了一圈。”
“這個好,時髦,現流行旅游結婚。請客辦席多麻煩,收不到幾個禮錢,累死個人。”王維芳可真是個自來熟,又搶了話去。
寧霖也不理睬王維芳的話繼續問道。“新郞是誰?我見過嗎?”
“你見過。夏林飛帶我們去舞廳,第一次請我跳舞那個人。”
寧霖仔細搜索腦瓜里那個人模樣。她猛然想起,在廠大門口打過招呼。寬臉,倒八字眉,猥瑣眼。還曾因這個人,與夏林飛爭執過幾句。此時怎么想起了夏林飛,竟有些惱自己。
趕緊問道:“他叫什么名字?”
“侯建。”
“對,侯建。你......”寧霖本想說,你怎么跟了他。但話到嘴邊咽了下去。此時說這話沒有絲毫意思。再說,人家已是合法夫妻,只能祝福,真心祝福。
看著吳塵一張粉紅有些肉肉的圓臉,在燈光下異彩照人。想來,是自己多慮了。也許人不能看外表,候建是一個好丈夫。至少他給了吳塵一個保障,一個證書,一個家,比起那個只有長像的但偉強多了。
“那我得好好祝福你。為你開心。一定要幸福。早生貴子。嗯,給你補什么禮物呢?該死的丫頭。”寧霖哈哈地笑道,嘴上說些官面的話轉了心思,但內心是真誠地在為好友開心。這單純的丫頭,終于有了避風港灣。
吳塵有些神神秘秘地湊進寧霖耳根小聲說話。
“我剛看見了夏林飛。”
“關我什么事。”寧霖拿出一顆糖遞給王維芳。
吳塵見寧霖沒當回事,放下戒備,恢復嗓子說道:“我經常瞧見他在你宿舍樓梯口,靠樹抽煙。”
“你是說我們樓梯口?我下廠沒多久,也發現有這么個人。正納悶呢,怎么啦?”王維芳感興趣地插話進來。她一直得意地認為,那人是因為她的到來才出現,雖然平日走路昂著驕傲的天鵝頸,但那眼睛的余光早掃清了旁邊的崇拜者。
“你住家屬院,什么時候經常瞧見?胡扯。”寧霖嘴里嚼著糖,手剝著瓜子,她喜歡瓜子就糖吃。
“侯健找房管科分的房,我前兩月就搬過來了。”
“兩個月了,今天才來找我。還是好朋友?”寧霖有些抱怨道。
一旁的王維芳早沒了性子,急著問吳塵。“你說那靠樹抽煙的人是誰?”
吳塵瞅了一眼寧霖,見她沒哼聲。便回道:“廠長的公子。”
“廠長的公子?沒事靠樹抽煙?有意思?”王維芳有些控制不住內心的興奮。
吳塵瞟著寧霖努嘴眨眼地向王維芳暗示,王維芳多聰明的人,馬上神會心明。
“你男朋友?”突如其來一句話,寧霖一時沒反應過來。
“追求者?”
“你在胡說什么?”這邊寧霖否認著。那邊吳塵悄悄點頭,豎大拇指。
“可以喲,寧霖,沒看出來。你把廠長公子都釣上啦。用的什么手腕?”這話聽著有些酸。還別說,此時的王維芳有些激動。雖然在中學寧霖在她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但是至從考上大學,她的驕傲早已沒把這個中專生,一個普通工人的好友看在眼里。
一聽說廠長公子,寧霖現在文書崗位,不用想,也知怎么來的。心中升起莫名的嫉妒和不舒服,就象突然發現原本可以屬于自己的東西已經被他人占有而煩躁。
不過,她面不改色,收起雙腿,坐立直身,夸張地驚嘆道:“寧霖,這是多好的機會。下手抓牢。可不能跑啦。”
“下什么手?抓什么牢?什么跑啦?”寧霖被她潑了一頭墨水,一團黑,不知她說什么。剝自己的瓜子。
吳塵在一旁一個勁地擺手。
王維芳視而不見。“他叫什么名字?引見認識認識。我幫你把把關。”
吳塵小聲地回道:“夏——林——飛。”
“聽不清。”
“夏林飛。”寧霖無所謂的重復。“一個不相關的人。”
倒把吳塵弄得一臉無趣。起身告辭。說是還要到其他寢室,糖未散完。
王維芳沖著吳塵的背影不甘心地大聲說道:“什么時候引見引見。”
吳塵在房門口探回頭,滿懷深意一笑。“找寧霖。”
“你和那廠長公子什么情況?”
“別聽吳塵咋呼。什么情況也沒有。”
王維芳在寧霖那兒未尋得結果,起身穿鞋,說是要仔細研究研究這個廠長公子哥,好友的男友,不,聽寧霖話應該是名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