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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哪來的這么清爽洋氣可人的姑娘,但又覺似曾相識。白梅正納悶著,那姑娘說話了。

“好香呀。”

正忙著的寧霖一聽開心地抬起頭來,楞了,怎么這人陌生,可聲音明明是王維芳呀。

那王維芳咯咯地用手捂嘴而笑,片刻才放下手,佯裝生氣樣。

“好你個寧霖,我都不認識了。”說完,又咯咯咯地笑不停。

“王維芳?”

寧霖趕緊著把手上的碗筷放到洗碗池里。驚喜地走到王維芳身邊,拉著她手轉了幾圈。

“可以喲,才上大學一年,就變了個模樣。嗯,漂亮——時尚——前衛,又不失那文藝青年什么來著......對——風雅。你這變化也太大了......你這眼睛?”寧霖站在她面前有些愣了一下。

“我早說麻,會越來越好看。”

說著,動了動眼皮,撲扇撲扇的一排長長睫毛下藍黑的眼珠晶亮晶亮,好是會說話。

“嗯,好看。不過——你不是近視了嗎?眼鏡呢?”

“你就不懂了吧,現在誰還帶眼鏡。隱形的,沒看出來呀。”

說著,自管尋著一張收拾干凈的桌子走去。

一直盯著王維芳不轉眼的白梅,此時似乎才回過神來,炒著鍋里的雜醬,一邊說著:

“原來是芳芳呀。我說有些眼熟。漂亮水靈啦,出落得跟一朵花似的,都不敢認啦。瞧你是要身板有身板,要模樣有模樣。可真是女大十八變呀。”

那王維芳早已習慣了這些贊美,自是嘻嘻地掩嘴笑著坐了下來,四周環顧了一圈。

此時那兩個吃面的男人瞅了好會王維芳,可她卻視而不見,眼光壓根就沒落到他們身上去過。

“阿姨,你這店還是這么整潔干凈。”

“這個必須的呀,做飲食講的就是一個衛生,其次才是講究味道。臉都不干凈,哪個客人愿意進店。到處亂七八糟臟兮兮,誰還相信你的飲食質量,擔心著別吃了出問題。”

“阿姨,就是能干,一看就是一個會做生意的好手。你又風姿綽約,干凈利落,熱情周到,無論是自己穿著,還是做的吃的都好講究。能吃上你煮的面,這些客人們自是有口福......

你如此講品質講衛生講誠信,這樣長久發展下去,肯定會越做越大,生意越做越紅火,到時門庭若市,沒準哪天開個大酒店。”咯咯咯地又是一陣脆鳥般歡笑。

“唉喲,你這丫頭,上了大學,就是不一樣哈。看你說得阿姨心里樂滋滋的,象喝了蜜糖。不好意思起來啦。”

兩人說話間,寧霖收了那兩個男人的面錢。那兩個男人,回頭直勾勾地看了王維芳好幾眼,才出了門去。

“看看,才一年的光景,你這丫頭都開始吸引人了。瞧那兩人,達你進門,眼睛就象拴了線似的牽著走。”

白梅說笑著,打心眼里羨慕死了,自己的女兒有這么落落大方,標致聰慧就好啦。唉,半天不放個屁出來。

白梅忙著手上的事只管想著自己的。

兩個姑娘早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聊起天來。只見那王維芳神采飛揚,滔滔不絕講述著大學的事。

以前她是寧霖的小跟班。可如今不一樣了,人家是大學生,見識廣,對事物的看法有自己的見解,說話那是一套一套的。越發顯得寧霖不愛說話沉默寡言。

寧霖聽了,心想著與自己學校差不多,無非是唱歌跳舞,談戀愛。只是她們在省城,可以接觸到更多的時事信息,更加地開放大膽。

當聽說他們有一個藏書繁多,可以隨意進去看書的高大漂亮圖書館,有學生會組織的各種演講,學術性的討論,辯論活動。眼睛發光,臉上不經意地露出羨慕。

剛讀一年大學的好友口才了得,知識量思維完全是自己無法比擬,等她畢業還不知是什么樣,便覺自己如一只螞蟻形慚自穢,心中自是一陣失落,恨不得有一個地洞鉆進去。越發的不想說話了。

王維芳一人獨自眉飛色舞,見那寧霖胸前套一油跡跡的白圍裙,雙手放在桌上慢不經心地理著一堆香蔥,一聲不哼地攢眉憂心忡忡模樣。自覺沒趣。

右手把那垂在胸前的秀發往身后撩,頭跟隨著秀發往右優雅地甩了一下,便起身告辭。

這次寧霖也沒送她,也沒留她。只是說了聲,“慢走。我忙,就不送你了。”

倒是白梅一再挽留。等吃了晚飯再走。王維芳很禮貌地表示感謝委婉地拒絕了。

等那王維芳一走,白梅開始數落起女兒來。

“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多大方,多會說話。哪象你,一句話也不會說。成天臉掛著,好象誰借了你的米還了你的糠,欠了你的錢似的。同學來了,也不熱情接待。平時客人來了,也不有個笑臉,主動打招呼......你們是好朋友,好好向人家學著點......看這丫頭樣,將來一定有出息。”

寧霖也不吭聲,雖然手上理著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任由媽媽一人在那兒喋喋不休,沒完沒了。

白梅把那雜醬熬好后,盛到一個大瓷缽碗里。然后用火鉗從地上夾起一圓盤鐵蓋,把那蜂窩煤火爐面半掩上,重新墮上一大銻鍋棒子骨湯。

把另一個火爐的大銻鍋移到爐邊沿。一只手扶著,一只手用火鉗取下鐵蓋放地上。重新移回擱好銻鍋。

嘴里開始嘮叨著,“天熱,這客人都喜歡吃涼面。前天,涼面擔少啦。可惜,客人都走了。今天多擔一些。”

說著話,大銻鍋里的蓋沿邊冒出熱騰騰的蒸汽,發出咕咚咕咚沸騰聲。

只見那白梅打開鍋蓋,從案板的白盤里,抓了好幾把黃黃的“韭菜”濕面放進去,用“豪桿”攪幾下蓋上鍋蓋。其實那濕面并非是韭菜做的,是因為寬厚度與那韭菜相近而得名。

不到一根煙功夫,只見她打開蓋,用“豪桿”挑起看了幾眼,就全部挑起來放入一長方形大白瓷鐵盤中。

“寧霖,快,澆菜籽油。”

只見白梅快速地翻動著面條,迎著早己經準備好的電扇吹來的風,眼見著快黏成一餅的白色面條裹上金亮亮的菜籽油,迅速變成一根根油浸浸的黃色松散樣。滿屋子里飄出濃郁的菜籽油香和那面香味。

白梅還在一邊翻動,一邊叨絮著,“這個速度要快,油不能舍不得給,否且,黏在一起,顏色不好看,也不香。但也不能太過,菜籽油可貴了,得控制好成本。在說啦,什么東西多了也不好吃,這是一度的把握。面條的硬度還要掌握好,軟了沒咬頭,硬了不熟。好好學著點,你以后就會自己做了。”

寧霖也不吭聲,聽到媽媽說可以了,才放回油壺。那白梅眼見差不多,把“豪桿”遞給寧霖,交待了句。

“不停地翻動,直到它徹底涼了才行。”就自己去油酥花生米,準備涼面的調料去了。

這時門口進來一人,叫了聲,“老板娘,來碗涼面。”

“好呢。”白梅滿臉堆笑應答著。

“請坐。寧霖,倒杯水。把電扇移到客人那兒。”

只見那人大奔頭,上身穿大朵花短袖襯衣,下身卡其色大喇叭的確良褲,腰間系一條黑色皮帶垮在肚臍下,大搖大擺地走到門邊第一張桌子前,從腋下取出黑色公文包放在桌上,面向案臺微笑看著忙碌的母女兩。

寧霖走到那人桌前放了一杯水,轉身便走。

“寧霖。”

寧霖愣了一下,這才抬頭仔細看那來人。濃眉大眼烔烔有神地沖自己笑,這不是小華哥嗎?卻還未叫出口。

“曾健華?”正在酥花生米的白梅到是先叫了出來。只聽得這時油鍋里花生米啪啦叭啦炸起來。

“阿姨好。”

“達你一進門,我就想著是你,但不敢確認。今天我們店是中彩哪,剛走了貴人,就來了貴客。”

白梅說著竟自咯咯咯地笑不停。并沒停下手上的活,趕緊著把那已經熟透的花生米盛了起來。

“你這幾年到哪兒發財去啦,也沒吱一聲,說沒影就沒啦。”

“哪發什么財,就到處混。最初在城里學了廚,后來到廣州混了兩年。這不就回來啦。”

“那敢情掙了不少。聽人說,那廣州遍地是黃金。看你這身,也是大老板模樣。”

兩人說話間,那白梅已經端著一個可盛三兩面的黃土色瓷碗,先放了一小撮燙熟的綠豆芽墊底,挑入冒冒蓬松一碗剛但好的涼面。

接著只見右手來回在案臺上,醬油醋白糖味精胡椒粉花椒粉大蒜水姜水紅辣椒油調料碗前舞動,最后撤上幾顆白芝麻,剛出鍋碾碎的花生米,綠油油的蔥花,眨眼功夫一碗有色有味的涼面就成了。

白梅親自繞出案臺送到曾健華面前。

曾健華完全看花了眼一樣,有些愣神地盯著那碗散發著各種調味香噴噴紅黃綠的面,不忍心下手。

“嘗嘗,味怎么樣?”白梅期待地看著他。

曾健華這才拿起筷子把調料拌勻后,挑起一注放嘴里剛吃了一口,還未咽下嘴,包著,轉過頭,伸出大拇指。

“嗯,好吃,好吃。”嗡聲嗡氣。

寧霖坐在曾健華側面另一張桌子,看著小華哥呼啦呼啦的吃像有些忍俊不禁,抿嘴偷笑。

便仔細打量起他來,看樣比以前長大了好些,臉比以前略黑寬大了,頭發還是那么濃密只是更長更蓬松,是現在最流行的爆炸式。

穿著更大膽更時尚了,左手還帶了一塊金燦燦的表,隨著他的手動表面反出一束亮光。

床子下大喇叭褲角折垂,一邊露出一雙帶點小跟的黑皮鞋。他那有磁性的男中音沒變,還是那樣好聽。

突然想起一事,印章的錢還未還,但現在自己也沒錢,只好以后再說。也就未提及此事。

片刻,那曾健華把那碗面吃了個底朝天。

拿紙擦著厚厚的油嘴,還不停地贊嘆著。“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涼面。面勁道,麻辣香夠味。哪叫一個爽。”

張開嘴用手不停地扇著,額頭滲出好些汗珠。

“我用調料可都是上好的,經過精心挑選的,并且調料中還有一味,是我們老家獨產的。別人是不知的。你在別的店是吃不上這個味的。”

“是嗎,我說呢。好幾次,經過你們店,總是座無虛席。門口總是排好長的隊。”

“你來過我們店?怎么也不進來?”

“這不,就來了。今天是專程來看您的。”說著,笑著轉過頭沖寧霖一笑。

寧霖不好意思地立馬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原來,曾健華從廣州回來后與朋友在城里開了一家飯店,現缺一名大客經理,這不早就看著白梅能干利落,又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

當然還有其他的小心思。這次專程來邀請她希望能與大家合伙經營飯店,共同發財。

白梅聽了心里自然高興,眼睛發光竟有幾分緊張激動,躍躍欲試的沖動。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男人,收了喜悅臉暗淡下來。

“非常感謝你能看得起我。這個事,我還得回家和寧霖他爸商量商量。”

“要不,明天您先到我那店里看看,給給意見?”

“這”白梅沉吟了下,非常爽快地答應。

“行,明天我和寧霖一道去。就上午,在沒有客人來之前。”

這一聽就知是一個懂道的人。

曾健華滿心歡喜,趕緊說道:“一大早我來接您。”

“來回跑,多礙事。你把地址留下我們坐班車去。”

曾健華自然是樂意得不行。從黑包里取出紙筆快速寫上遞給寧霖。

畢竟是刻印章之人,那字剛勁有力,筆鋒利落。

在寧霖看來,這字完全不象出至他這樣形象的人之手,倪了一眼小華哥。正巧撞上了小華哥那雙大眼放射出的熱情光芒,快速閃過回落到紙上。

這時已經有客人進了店里。

曾健華付錢,白梅說什么也不收,說是請他,下次來,再付。他不好意思地只好收起錢,便起身告辭。

走到門邊,對白梅又說了句,“阿姨,別忘了。明天我等你。”

說完,回過頭沖寧霖溫柔一笑,揮揮手走出了門。

白梅一邊招呼客人一邊沖門外說道:“放心吧。慢走哈。下次再來。”

第二天一大早,本想好好休息,寧霖就白梅給叫起了床。

兩人收拾完畢,到公交站搭乘班車進了城。

按著小華哥留下的地址,找到了靠著城中心一條小街。街道不寬只能過一輛車,這大清早的行人倒還不少。

人行道上兩邊整齊排列高大的行道樹,伸出粗壯茂密的枝葉擁抱著兩排黑瓦灰墻平房,有些破舊的商鋪。

時間還早,大多店還沒開門。只有幾家賣早餐的小店開著,店內店外坐了不少人。

快走到這條街的一個轉角處,也就是地址上寫的位置。翹首張望心急如焚的小華哥,遠遠地一瞧見他們,已經是一陣小跑,滿面春風熱切地迎著她們而去了。

小華哥自然是興奮而熱情地打呼白阿姨和寧霖了。

在寧霖眼里今天的他換了一身白色短袖襯杉,看著較昨日輕爽順眼了許多。

小華哥領著母女倆走到轉角處。白梅沒有進店,而是站在門口向四周觀察。

轉角處正好在十字路口。兩條街面上已經有不少行人。頗頗點頭非常滿意地說道。

“不錯,你這個位置。當道。正好是金三。四面來客都可以瞧見你這店。而來往的行人也要從你店門路過。雖然這天還早,看這用早餐的食客和這路上的行人。應該人流量到了中午充盈。”

小華哥把話接了過去。有些小得意。

“是的,當初我們選了很久。雖然這個位置租金貴了點,但還值。聽說,這個位置的房屋年代太久,可能會拆,縣里要打造統一的商業街。我準備在這兒開一個大飯店。”

嘿嘿地笑著將手抽進自己濃密的爆炸頭發中。眼里閃著期望的光芒,偷偷瞄了兩眼寧霖。這時的她早己走進了店內。應該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白梅當然沒有回話。其實對于這個店能否經營長久,那不是嘴上說說。未來的事能不能實現,對眼前小伙子的話沒當真。年青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幻想那是自然,這思想完全受了她男人的影響。

轉身走進店內。堂子還不小,是自家的好幾倍。嘴上不說,心中自然是羨慕。

這是一個中餐廳,同時可容納十幾桌的客人用餐,這樣大的飯店在縣城里那都是屈指可數的了。

過道中間有幾個高矮胖瘦不一的,七個男女青年服務員,胸前著統一圍裙站成一排。前面一小伙子,看樣正在訓話。

白梅自然是又提了不少的建議。什么門要開大點攬客,窗戶要多開些。等等。

店員訓話可以放到在門外,讓過路的人瞧見,管理規范。雖然白梅自己開的店面小,可她悟性高呀,一見就知該如何做更好。

進了廚房后,只見幾個廚子都在忙碌著,準備中午的食材。

一邊看一邊指著那些個廚俱,說個不停。碗放的位置,食物存放的方法,總之,味道好是必須,但還有兩個重要要素,安全,衛生。

“可不能讓蟑螂老鼠安窩亂竄。錢要掙,但要對得起食客,要掙良心錢。”

這也許就是白梅的財運之道吧。

小華哥自然是照單全收,對他后期規整管理餐廳起了不小的作用。也是他成功的必然。

在小華哥強烈要求下,母女倆留下來吃過午飯后才離開。

白梅當然是見證了座無虛席熱鬧的景象。不由心底里有些佩服這年青小伙子,也動了心。

直到走時還不忘記提醒小華,那個服務員端菜最好用盤子,直接上手,那個大拇指頭都進了湯。見著不衛生。不能與她的小面店一樣隨便。既然做大,就要注意細節。

小華哥自然是頻頻點頭,感激不盡。

寧霖倒是從心底佩服這個小華哥,真能干,從一個雕刻印章,臨時小攤的人,現在竟然擁有了固定的鋪面,還是在縣城開著這么大一個飯店。比自家那個小面店大了好多倍。生意還這么好。

對小華哥也是另眼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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