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寶貝！我的女兒們啊！”

卡薩羅發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兩只異種此刻依舊保持僵硬姿態，只是全部被噴涌而出的火焰摧毀，殘缺不全。

恩佐看著自己大衣處的小火苗，面無表情道：“該走了。”

……

“要死，要死。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好想睡一覺。”

“我覺得你看起來還不錯，以為你會直接暈過去，沒想到還能撐到現在。”

此刻的楚歌恐怖無比，渾身上下都冒著熱氣，臉上布滿了破裂的紋路，紅色的液體在裂縫中緩緩暗淡。

克羅諾斯說道：“行了，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那我先睡了，你們小聲點……別、別吵醒我媽……”

拉斐笑著，眼眸中頗有一種無奈之色：“這是我見過最有意思的人了，克羅諾斯，你覺得呢？”

“嗯哼，是啊，我覺得特別沙雕，你說呢？”

……

幽暗的空間里，楚歌緩緩睜開了眼睛，這里，是哪里？

因為黑暗，所以看不到盡頭，不知道界限。

楚歌覺得有一絲陰冷，他抱了抱臂膀，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好似水滴落下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回蕩。

滴答~滴答

楚歌仰起頭，環顧著并不存在的天空，不知為何，忽然有一種熟悉感。

就像是馬戲團的開幕式，一道亮眼的燈光忽然在前方從天空照亮。

光圈里面，一個小小的人兒佇立，她背對著楚歌，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楚歌聽見了自己的喘息聲，他緩慢的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點一點向前挪動。

“你是誰？”

楚歌的聲音很輕，仿佛如果稍微大一些，就會把面前的人給嚇跑。

孩子停止了歌謠，她依舊背對著楚歌，但是聲音清脆悅耳，如同敲擊瓷器的聲音一般。

“哥哥，你又來了？”

女孩轉過臉，楚歌的瞳孔驟然收縮，是她！

是那段記憶里的女孩兒！再一次的，楚歌感受到了心臟被揉捏的收縮感，他有些悲傷，沒有人知道，當自己從那段記憶里脫離開來后，對于女孩兒的樣貌，就開始逐漸淡忘。

那種遺忘，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之間。明明知道手指間有縫隙，可是還是無能為力，任憑這捧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土壤中，成為千萬億的養分之一。

而現在，這個女孩兒的記憶，又逐漸明晰了起來。

無論是拉斐還是克羅諾斯，楚歌都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只是每一次仰望天際，他的心里就會有一種空蕩與失落，以及一種深深的自責。

他很想念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很想再見一見她的樣貌，聽一聽她的聲音，聽她再喊一聲‘哥哥’。

楚歌一步一個腳印的靠近女孩，在楚歌的腳下，逐漸開始長出綠油油的草地，隨著兩個人的靠近，原本陰暗的空間忽然開始，從楚歌的身后，逐漸展露出了光明。

天空、白云、太陽，以及那種滋潤著楚歌每一寸肌膚的風。

楚歌再次回到了那一處懸崖邊，晴空萬里，風景宜人。

“對、對不起。”

“沒關系的喲！我和哥哥之間，不分彼此的。”

女孩兒甜甜的笑著，目光依舊向往遠方，楚歌不知為何不敢去看她，只是隨著她的目光一起望向天際，只是楚歌不知道，他的臉上，滿是淚水。

“現在的哥哥，已經找到自己的目標了嗎？”

女孩兒坐在懸崖邊，晃蕩著小腳丫，頭上兩個麻花辮一甩一甩的，似乎在跟著女孩兒一樣雀躍。

“我啊，呵，連我自己究竟是誰都不知道，我根本，沒有目標。”

楚歌苦澀的笑著：“現在的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女孩咿咿呀呀的：“果然，哥哥還是像以前一樣，這樣的你，為了什么而活著？生與死，都不是為了自己吧，那個女人，是哥哥唯一的寄托了。”

“是啊，”楚歌跪在地上，低著頭，“媽媽她的存在，對于木偶一樣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救贖，我只想讓她能夠平安幸福的走完這一生。”

女孩稚嫩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對于往事，你真的可以放下嗎？”

楚歌搖了搖頭：“取與舍的天平，從來都是公平的，想要拿起，就必須得放下，這十年來的生活，是媽媽給的，我沒有道理拋棄她。”

“可是哥哥，你由不得自己去選擇，命運一直都在戲弄你，現在的你，雖然身不由己，可終究還是你。可是以后，你就不是你了。”

女孩兒的話讓楚歌心神一顫，他抬起頭，目光顫抖的看著女孩兒：“可我現在，可以掌握自己，能不能告訴我，你是誰？你還好嗎？”

聞言，女孩兒笑的更加燦爛了，整個天地間仿佛只有女孩銀鈴般的笑聲：“說你沒有變，你還真的沒有變呢！哥哥，等你再次見到我的時候，再來問這個問題吧！現在，你該離開了！”

“什么？”

楚歌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女孩搭在肩膀上的手輕輕一推，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懸崖。

……

“你說他什么時候能醒？”

“看樣子，還得再等等，嘖嘖嘖，你別急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還等？我的骨頭都快被壓斷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你有骨頭嗎？”

“.…..要不然你來試試？”

“算了算了。”

好熟悉的感覺，好熟悉的氣味，楚歌微微睜開迷離的雙眼，耳畔是兩道熟悉的聲音。

“他醒了他醒了！他真的醒了！”

楚歌微微一愣，稍等片刻，這個臺詞怎么那么熟悉呢？

楚歌想要撐著身體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掌根本使不上力氣，整個人仿佛縱欲一百次的虛脫感。

“呀呼！楚歌，你感覺怎么樣？”

拉斐站在楚歌的胸前，瞪著一雙大眼睛，直楞楞的看著他，看的楚歌心神一顫。

“你先把頭轉過去行嗎？你那雙眼睛我看著實在是滲人的慌！”

“我以為你會喜歡在醒來的那一刻，看見一雙充滿著愛意的眼睛。”

楚歌做嘔吐狀：“你真是夠了！”

“死一邊去行不行？我現在渾身無力，而且我感覺不到我的右手了，”楚歌帶著哭腔道，“我不會手沒了吧？我的手呢？”

因為是蓋著被子，又只能活動頭部，所以楚歌格外恐慌，低下頭，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啊！

拉斐疑惑的看著楚歌：“你難道沒發覺自己一直壓著自己的右手嗎？估計是太久了，充血麻木了吧！”

楚歌：？？？

好尷尬啊！

“那，麻煩你，幫我把右手拿出來好嗎？我現在，左手也使不上太大的力氣。”

片刻后，楚歌整張臉皺的像菊花一樣，看著自己紅的像豬蹄的右手。

“這個充血，也充的太厲害了吧？”

拉斐捧著他的手晃了晃：“還好吧。”

“好個屁！我都快悶死了！”克羅諾斯咆哮道，“又是這樣！拉斐！你明明有能力把我拉出來，為什么非得等他醒了？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有意見你就說！我這個人就喜歡聽別人給我提意見！因為雖然我解決不了他們提出的意見，但是我可以解決提出意見的這個人！”

楚歌小聲提醒道：“你不是人！”

克羅諾斯：？？？

拉斐：好想笑，不行，忍住，不然真的會死的！

克羅諾斯：“我說，你是在憋笑吧？哎呦你這個混蛋，你想笑就笑吧！”

拉斐擺了擺翅膀道：“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不能污蔑我！我……哈哈哈！對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容我出去笑一會兒再回來，哈哈哈！笑死我了，克羅諾斯不是人！哈哈哈！不是人！”

感受著克羅諾斯的黑臉，楚歌演員式微笑：“這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它的笑點一直這么低嗎？”

“閉嘴吧你！”

克羅諾斯翻涌著，怒氣急劇上升，從什么地方看出的呢？當然是逐漸變紅的手鐲啦！楚歌看著仿佛要炸裂的手鐲，心好慌。

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幸運的是，克羅諾斯最后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楚歌擦了擦虛汗，剛要說些什么，窗外又傳來拉斐肆無忌憚的笑聲。

楚歌臉一黑，低頭看了看再次翻涌的克羅諾斯，只覺得生活為何要如此大風大浪？咱們不作死行不行？

拉斐我真的愛你一萬年，真的！

身體逐漸恢復了些力氣，楚歌廢了好大力氣才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只是想要下床移動，還是太難了。

“我睡了多久？”

“從昨天晚上兩點鐘，到現在十點半。”

“哦~~原來是……你讓我算算幾個小時，一二三……八個半小時。”

楚歌晃了晃脖子：“我還以為會昏迷很長時間呢！”

“只是瞬間抽干了你的神性力量而已，不會有太大危險的。”

克羅諾斯還是很生氣，但依舊耐著性子解釋著：“對了，你媽媽給你留了字條，放在了床頭柜上，你看看吧。”

楚歌一臉糾結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動不了啊！

“拉斐！你笑夠了沒有？笑夠了就回來幫我一下！”

拉斐瞬間出現在了床頭柜上，沒敢看克羅諾斯，生怕真的被一刀砍了。

“樂意為你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