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淡淡道，只是眼中有了一抹熾熱的光芒。

克瑞斯抓著自己淡金色的頭發，欣喜若狂：“恩佐！我們必須出手！這么多年了，我們終于找到了他，只要把他帶回去，這次的損失就不算什么了！大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然而恩佐卻反問道：“克瑞斯，難道你對他不好奇么？”

“你什么意思？”克瑞斯皺了皺眉頭。

恩佐沉吟道：“他很特殊，我想再觀察觀察他，如果能得到他身體的各項數值也許會更好。”

“你瘋了？你以為他是那些卑賤的實驗品嗎？！如果讓大人知道你的想法，誰都救不了你！”

克瑞斯看著恩佐，心中暗道，這個年輕人比自己這幫老家伙還要癲狂，必須要趕快將這件事情告訴大人！

就在克瑞斯沉思之際，恩佐嘆息一聲：“看來你是不肯幫我了？克瑞斯，我以為我們是同道中人。”

“我們當然是！只是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看著斬釘截鐵的克瑞斯，恩佐無奈的攤了攤手：“好吧，既然你如此決絕，那只好讓你受點委屈了。”

“什么…….唔！”

鋒利的刀身從克瑞斯的胸前穿過，鮮血順著刀身滑落，克瑞斯一手握著通訊器，一手扶著圍欄，難以置信道：“恩......恩佐……你……你竟然敢……噗！”

噗呲！

太刀從他的身體里拔出，克瑞斯滑坐在地上，嘴巴來回顫抖。

“誰叫你不肯幫我呢？”恩佐蹲下身子，有些惋惜，“克瑞斯，我忠于大人，所以絕對不會讓計劃以外的事物來打擾大局，而這個年輕人會是大人登上世界之巔的最有利武器，我不能放過，所以你就在地獄里等著我們吧。”

恩佐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有些無奈的看著遠處的楚歌：“處理好這件事情，告訴大人，克瑞斯長老行蹤暴露，為了不拖累我們，自盡而亡。”

在克瑞斯的身后，一道虛幻的身影單膝跪地，他仿佛與周圍融為一體。若非是那柄太刀被鮮血沾染，否則根本看不出來。

恩佐伸出右手，對著楚歌虛空一握。

“你是我的，誰也阻止不了！”

……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楚歌站在窗外，他讓拉斐去給自己拿一身新衣服，現在他的身上全部是血與塵土，衣服也破爛不堪，更重要的是，他真的沒力氣了，如果非要自己上去，很容易吵醒楚母。

“你還好嗎？”

“我想睡一覺，頭暈乎乎的。”

“正常，和異獸比拼肉身力量，虧你也能想的出來。”

克羅諾斯有些感慨道：“就在剛才，我都已經做好迎接下一任契約者的準備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就是怎么想的？舍了刀不用，和他肉搏。”

楚歌靠在墻上，無奈道：“我根本不會用刀，毫無章法的胡亂砍，還不如用拳頭來的實在，而且我也沒感受到你釋放的力量。”

對于已經激發了神性力量的楚歌來說，力量的波動的感知，如同黑夜中遇見螢火，看得見，摸不著，卻又無比清晰。

“明明是你的心在抗拒，哪里是我的原因？”

天空中懸掛一輪銀河，楚歌以一種極為慵懶的方式坐著，他望著滿天星辰，輕聲道：“那個男人，會有同伴來收尸嗎？”

“應該吧。”

“我從他的身上，沒有感受到力量，他好像是一個普通人。”

楚歌低垂著眼眸，如果，他們也能擁有和自己一樣的神性力量，是不是，就不會死了？他說，擁有這樣力量的人，卻不是組織的人，真是太可惜了。

“在我的記憶中，與異獸對抗的，九成都是普通人，具有神性力量的人只是少數，而且神性力量有強有弱，這也決定了，那些人實力的強弱。”

楚歌默然，半晌，輕聲道：“他們是真正的英雄。”

“每一位為了和平與自由而奮斗的生命體，都是英雄。”

克羅諾斯醞釀著詞匯：“所以，這也是為什么拉斐看中你的原因，事實上，如果我們愿意，花上時間，是能夠找到更合適，更強大的人選。但是比起有目的的去尋找，我們更相信命運。”

楚歌十指交叉，揚了揚眉毛：“那我真的很榮幸。”

“我也是。”

拉斐將衣服丟了下來：“你們在聊什么？”

“沒有什么，”楚歌拿起衣服，站了起來，“我得找個地方洗個澡。”

拉斐看著步履艱難的楚歌，笑了笑，也許事情正朝著自己想要的地方發展。

在一處公共健身器材邊，楚歌看了看空蕩的環境，脫掉了衣服，拿起了用來澆花的水管，躲在樹后沖洗著身上的污痕。

“拉斐，說一說異獸的事情吧！”

“我知道的不是很全面，你知道的，我們或多或少都缺失了記憶。這種生物不屬于這顆星球，我們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它們就像是病毒，殺不盡，除不完。”

楚歌強忍著疼痛，將血痕里面，混合著灰塵的硬化了的臟血給清理掉：“我剛才，聽娜克說過，它說……嘶~~~真疼啊！它說要為了‘王’的到來做準備。”

“那應該是它們的首領，或者說，是統治者，”克羅諾斯有些無奈道，“可是，我們卻從來沒有見過，一直以來，都只有一些蝦兵蟹將。”

拉斐無語：“你又飄了？蝦兵蟹將？你忘了幾百年前，我們遇到的那一只異獸？憑借著肉身，以玄隱境，硬生生耗死了三位同境，數十位昆侖境。拜托，要不是我們四位契約者都在，人類的防線就該徹底斷了！”

楚歌搓背的手頓了頓，黑鐵、啟明、無間、昆侖、玄隱、虛空，總共是六個等級，而我現在是啟明境，打一個食尸牛鬼靠的是它蠢，打贏了兩只魅魔，是因為它們比較脆……

楚歌莫名有點慌，這趟渾水要不然還是不蹚了吧……

“四位契約者？你們還有同伴？”

“沒錯，被打造出來的我們，總共有六件，也就對應了六位契約者。但是我們幾乎很少碰面，在沒有契約者的情況下，大多都在隨波逐流。”

“我是克羅諾斯的契約者，那么，你的契約者呢？”

克羅諾斯笑道：“這是個悲傷的話題！楚歌，在漫長的歲月里，拉斐沒有任何一位契約者。”

“閉嘴，你這個沙雕！”

拉斐悶悶不樂道：“這又不能怪我，沒有任何一位具有神性力量的人類能和我簽訂契約，我能怎么辦？”

楚歌擠了擠眼睛：“所以，這就是你們說的，看天意嘍？”

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楚歌坐在石凳上：“可我有點不能夠理解，你們百年前打的那只異獸，是玄隱境，它不是王，對吧？可是最高等級是虛空耶！強者為王，既然它能夠來到這個世界，為什么，身為虛空境的王，不能來？”

拉斐聳了聳肩：“這個問題我解決不了，或許只有我們的記憶完全恢復了，才能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有感覺，這一切都不像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得了吧！你每次都這么說，這太忽悠人了，”克羅諾斯唉聲嘆氣，“每次都搞得我們大家心慌意亂的，可結果什么都沒有發生，一切都照常運轉，你能不能改掉那個忽悠人的毛病？你又不是算命的。”

拉斐的臉有些黑，楚歌強忍著笑意：“那么其他的契約者，現在在哪里？”

“自從上一次戰斗之后，契約者幾乎都死絕了吧，”克羅諾斯的話，讓楚歌后背有點涼，“做契約者是個高危的活兒。契約者一死，我們就會去找新的契約者，不過也不是很好找啊！”

“我上一任契約者，死了兩百年還是三百年了？忘了。”

楚歌單手捂臉：“行了行了，別說了，你越說我越心寒。”

“之前在寒山林遇見了討伐者，咱們為什么要跑？”

之前被拉斐嚇著了，所以想也沒想就抓緊跑，但是既然GOH是守護人類的組織，那么根本沒有理由避而不見。

拉斐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霾：“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你要知道，人心難測。我們不可否認其做出的貢獻，但越是光明的地方，黑暗也就越濃重。況且以你的能力，他們一定會百般相邀，然后將你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你的性格，會允許這種事情嗎？所以，我這是為你好啊！”

然而楚歌摸著下巴，震驚道：“翻出我的祖宗十八代？！”

克羅諾斯內心如萬馬奔騰，你腦子被驢踢了？提這件事情？特么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他沒有十二歲之前的記憶？

拉斐訕訕一笑：“總之就是這樣！”

拉斐陰沉著臉：“你總不想現在的生活被打擾吧？想想你的家人，之后會有很多煩惱的！”

楚歌大徹大悟：“有道理啊！”

拉斐松了一口氣，和楚歌這種人相處，絕對不能以常理想之！

“事實上，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跑去GOH，我這個人遵守規則，但不喜歡規則。”

楚歌似乎是相通了一樣，大義凌然道：“你們說的對，既然上天賜給了我這份力量，那么我會好好使用它的！在我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我會盡可能的鏟除異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