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兩個男人如何的想法,演唱會照樣的開始。
隨著一首首耳熟能詳?shù)睦细栊娠w揚(yáng),會場的氣氛霎時達(dá)到了頂點(diǎn)。
所有的觀眾眼含熱淚,情緒激動,口中跟著李明飛哼唱著那一首首,陪伴了他們所有青春歲月的歌曲,挑動了所有人的熱血激情。
歌星雖已遲暮,歌曲已成過去,流逝的歲月不可在追,美好的回憶永遠(yuǎn)伴隨。
云朝霞最放的開,又唱又蹦,時不時跟著粉絲大聲呼叫:“李明飛,我愛你!”
周邦國和他老婆一樣瘋狂,甚至猶有過之。
安然雖然做不出她的舉動,情緒卻很激動,口中不時小聲哼唱,雙眼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兩顴潮紅,身子微微搖擺。
另三名男士彼此面面相窺,搞不清楚這所有人的舉動為了哪般。想聊天,就這滿場熱烈的氣氛,掀頂?shù)男[,根本就聽不清說什么。
三人百無聊賴的窩在座位上,就像進(jìn)入一個光路離奇,群魔亂舞的異世界,分外的格格不入。
腦袋也被超分貝的音響吵得快爆炸。
李云生怨念的目光盯著孫紅兵:這就是你讓我來培養(yǎng)音樂素養(yǎng)和文藝細(xì)胞的地方?你是不是走錯門了?
孫紅兵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強(qiáng)裝無事,粉飾太平。
知道這混蛋又裝瘋賣傻,李云生也拿他無法。
目光一轉(zhuǎn),帶了絲絲柔意,注視著開心的安然。
五彩斑斕的燈光照射在她秀麗的眉眼上,給她憑添幾分絕艷。這一刻,她像個天真無邪,青春年少的少女,肆意揮灑自己的熱情。
李云生漸漸看出神,不知不覺入迷一般,自己卻毫不知情。
孫紅兵目光無聊的到處亂掃,無意中看到他的模樣,眼珠一轉(zhuǎn),偷偷壞笑幾聲,拿出手機(jī),拍了幾張他這會兒的表情,準(zhǔn)備以后留著當(dāng)證據(jù)嘲笑他。
卻沒注意把安然也拍進(jìn)了鏡頭。
趙文杰蘊(yùn)含深意的看著李云生,心中有了警惕:這人對安然的心思很明顯?以前我輸給了宋明,現(xiàn)在可不能再輸給他!他的目光一下變得尖銳起來,整個人充滿了斗志。
李云生似有所覺,敏銳的目光回視著他,兩人之間似乎撩起無煙的戰(zhàn)火,互不相讓。
看完演唱會出來,天氣突變,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李云生眼明手快,一把拉過安然,“雨太大,我送你回去,你朋友他們開車沒有?沒開的話我一起送?”
趙文杰慢了一步,心中暗恨,勉強(qiáng)扯出笑容:“我開車來的,我會送她們回去,李先生你公務(wù)繁忙,就不麻煩你!”
“那正好,咱們分頭行動,我送安然,趙先生你送云女士她們。雨太大,早點(diǎn)回家休息,再見!”李云生不由分說,拉著安然徑直而去。
趙文杰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云朝霞咯咯笑,拐了拐他手肘,幸災(zāi)樂禍:“完了,老趙,你遇到勁敵啦!”
周邦國點(diǎn)點(diǎn)頭,嚴(yán)肅的說:“是哪,老趙,敵軍很勇猛,你情況不妙!”
趙文杰沒好氣的罵:“行了,你兩口子夠啦,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們啞巴!”
云、周兩人不顧他糟透的心情,只管嘲笑,典型的把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老趙,你可要加把勁,再這么溫溫吞吞下去,又要慘遭滑鐵盧了!”周邦國擠擠眼。
“可不是,以前被宋明那孫子奪飛碗,也就算了。這會兒再被個陌生人占先,那你真可以去死一死!”
云朝霞撇嘴,滿臉嘲笑鄙視。
“你以為我不想,關(guān)鍵要看安然怎么想?”趙文杰悶悶不樂。
云朝霞攤攤手:“得,這個我可是盡量幫你了,今天你到安然家之前,我可是還在她面前說你好話。你自己再不努力,安然可就成別人的啦!我看這上校是勢在必得!重拳出擊!”邊說邊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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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越來越大,天好像破開一道巨大裂縫,雨水從中傾瀉而出。
李云生將雨刮開到最快,前方還是一片霧茫茫。
他只得小心翼翼的放慢車速,緩緩前行。
“最近雨水較多,沒事盡量別出門,怕發(fā)生危險。工地那里,也不用去盯著,工人會做。”
他柔和的對副駕駛座的安然說道。
安然點(diǎn)點(diǎn)頭:“嗯,我知道,謝謝云生!”
“早說過,不用對我這么客氣。這幾天我可能比較忙,不一定有時間來看你,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會想辦法解決!”
安然有些錯愕的看看他,她沒聽錯的話,他這話可不像普通朋友的對話。
孫紅兵躺在后座裝死,聞言偷笑:老小子,發(fā)現(xiàn)情敵,忍不住出招了,這樣才對,否則如何娶到媳婦。
瞟了眼安然吃驚的樣子,李云生唇邊露出溫柔的笑意:“對,就你想的那個意思!安然,我是個粗人,不會說什么文雅的話。我是單身,你也離婚了,咱們婚姻都能自由自主。
“我對你很有好感,不知道你對我怎樣?可是,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這人,只要認(rèn)定了,就不會放棄,我會一直追著不放手!直到把你娶回家!”
安然又感突然,又感羞澀,她不自在的瞄瞄后座的孫紅兵,咬咬唇,不知該怎么辦。
“不用管那老小子,當(dāng)他不存在就好。安然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內(nèi)心話,給我個機(jī)會好嗎?”李云生真誠的詢問。
安然有些無措,“云生,這有點(diǎn)突然,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
“你不用緊張,也不要多大壓力,咱們順其自然就好。你先告訴我,你討厭我嗎?”李云生言語中的陷阱安然沒聽出來,她老實的搖搖頭。
李云生暗笑,又柔聲細(xì)語的問:“那你見到我會很不開心,很生氣?”
安然仍然搖頭。
“這就對了,說明你對我至少沒有惡感,甚至可能還有點(diǎn)喜歡。這就是最好的開始,咱們慢慢來,一開始,不著急,好嗎?”李云生語氣更柔。
安然完全沒醒悟已經(jīng)掉入陷阱,聽著他那低沉磁性迷人的男低音,就像飲了香醇的陳年美酒,醺醺然,沒注意他說些什么,只知道傻傻的點(diǎn)頭。
孫紅兵在后座直翻白眼,暗罵不已:完了完了,這安然看著挺精明的女子,怎么傻乎乎的,掉進(jìn)這小子坑里都不知道!
李云生微笑著轉(zhuǎn)頭看看她:“接觸久了,咱們就了解了,感情都是培養(yǎng)出來的。”
安然這會兒覺得不對,從他編織的迷障醒覺,尋思下他從頭到尾的說辭,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入了坑。
嗔怪的看著他,面生薄暈,李云生輕笑:“別生氣,我只是不習(xí)慣轉(zhuǎn)彎抹角,既然確定了,就不想再拖下去,那不是我的風(fēng)格。可能不符合女子喜歡的浪漫,我是個實在的人,習(xí)慣的方式就是直來直往。”
“一步步把人帶坑里也是直來直往嗎?”一句安然心中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旁邊孫紅兵就陰陽怪氣的說出來。
安然有些沒臉見人的感覺,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臉燒得可以蒸雞蛋。
李云生回頭瞪了孫紅兵一眼,“別忘了~錄音!”他警告。
孫紅兵懊惱的捶捶頭,正要敗下陣來,忽然想起自己手中的殺手锏,嘿嘿奸笑:“你以為只有你才有把柄,我也有,你要不要看看?”
安然想到孫紅兵的“死魚眼珠”之說,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孫紅兵奇怪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李云生卻秒懂,戲謔:“死魚眼珠!”
孫紅兵干笑,想到這話被安然聽去,難得厚臉皮也有些尷尬。
說笑著,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安然的小區(qū)外面。
找個地方停好車,這時候雨稍微小些,李云生撐著傘,紳士的扶著安然下車,一直把她送到房門口。
“去洗個熱水澡,淋了雨,小心感冒,好好休息,晚安!我走了!明天打電話給你!”李云生面帶微笑,擺擺手,轉(zhuǎn)身走進(jìn)電梯。
目送他消失在電梯處,安然半晌都沒有回神,今晚上發(fā)生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一點(diǎn)不真實。
她拍拍額頭,長出口氣,才轉(zhuǎn)身掏鑰匙開門。
進(jìn)了家,一片安靜。
安然悄悄打開宋歡的房間門,燈關(guān)閉,女兒已熟睡。俯身為她蓋好被子,又悄悄走了出去。
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一盞小燈,昏黃的燈光靜靜的籠罩著她。
安然仔細(xì)尋思了認(rèn)識李云生的整個過程,其實對他,平心而論,是有好感的。
也可能是對軍人的移情作用,面對他時,她總有種依賴和信任,也有奇異的安全感。
安然其實是個特別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她總是在逃避和懷疑人生,對男人,總是不愿去信任。
奇怪的是,在和李云生相處時,她的內(nèi)心總是很安心、寧靜,就像躲避在港灣的小船,感到溫暖。
與宋明夫妻多年,她除了早年的溫馨甜蜜,后來的日子,特別是后兩年,總是在猜疑,不安,惶恐,憂愁,傷心……
她怕,怕貌似平靜的婚姻生活被打亂,怕假裝的幸福天一亮就化成泡沫。
她把自己變成一個蝸牛,緊緊的縮在殼里,以為這樣,就能不受傷害。
不敢去愛,不敢去恨,不敢去信任,不敢去接受。
安然,你是個懦夫!
輕輕擦掉兩頰順流而下的淚珠,她抬頭看著落地窗外的燈火闌珊。
喃喃自語:安然,你可以的,試著去忘記,去信任,去愛!
大雨磅礴,下了整整一夜,天色將明,才止歇。
把宋歡安排出門上學(xué),安然才收拾東西,趕去工地。
目前除了李云生的工地,另外三個工地也順利開工。
所以,安然每天都要挨著去巡視一遍,監(jiān)管一下施工質(zhì)量。發(fā)現(xiàn)錯誤,也能及時扭轉(zhuǎn)糾正。
王經(jīng)理很贊賞她的工作態(tài)度,對她的能力也做出肯定。
本來還想再給她派幾個單,被安然拒絕,多而不精,她只希望自己的每一個作品都是完美的,不愿意出現(xiàn)任何意外。
連日來,都是夜晚暴雨,白日基本放晴,安然忙碌中有著一點(diǎn)莫名的心慌,卻不知這感覺是為何而來。
她的直覺一向比較靈敏,一般有這種感覺,多半會有事情發(fā)生。她忐忑不安,卻不知該怎么辦,找不到事情的源頭,著急也無用。
因為孫紅兵帶隊到處勘察險情,所有的事務(wù)大多數(shù)壓在李云生身上,導(dǎo)致他忙得腳不沾地。
雖然如此,他百忙之中也沒忘了給安然打電話,哪怕只說兩句話,他也甘之如飴。聽聽聲音也好,他微笑。
這天早上,安然剛起床,就接到吳敏打來的電話。
“妮子,你這幾天有空沒?你爹病了,醫(yī)生說是腦梗,你來看下不?”
安然才知道自己的心慌從何而來,當(dāng)下忙問:“娘,爹現(xiàn)在醫(yī)院還是在家?”
“醫(yī)生本來不讓出院,你爹心疼錢,非得要回家,在家呢!”吳敏不停抹眼淚。
“娘,叫爹就在醫(yī)院住,我馬上就來,錢不是問題,我解決!”
“你爹那個性格,我哪里說的通,賭氣回家了,誰說也不聽!”
“沒事,娘,您甭急,我馬上趕回來!”
安然趕緊打電話給云朝霞,叫她過來陪宋歡住幾天,自己交代了女兒幾句,隨便收拾一下東西,就打車前去長途汽車站,準(zhǔn)備趕早班車回老家。
坐上旅游大巴,心中一直擔(dān)心父親病情,心亂如麻,憂心忡忡。
等車子開動,才想起還沒給李云生打電話說一聲,忙摸出手機(jī)撥號,才響一聲,就被迅速接起。
李云生帶笑意聲音響起:“安然,怎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這還是兩人挑明關(guān)系以來,安然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
“我是給你說一聲,我爹病了,我去看看他,可能幾天不回A城,你自己,注意身體!”
“伯父病了,嚴(yán)重嗎?”
“我娘說是腦梗,他又不肯住院,我趕回去看看,不行非把他送醫(yī)院。”
“好的,自己注意安全,老孫帶人去出任務(wù)了,我這暫時走不開,有什么事,及時聯(lián)系。我現(xiàn)在馬上派幾個人跟你去,有事也好照應(yīng)!你在汽車站先等著,不要急!”
“不用,我坐在車上,都走了十多公里啦,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你安心工作。”
李云生無奈的說:“這么大的事,怎能不先告訴我,你自己去,又是老,又是小,照應(yīng)得過來?”
安然也有些過意不去,當(dāng)即柔聲說:“當(dāng)時接到我娘電話,心里著急,不是故意不告訴你。”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點(diǎn),我叫人隨后去找你,你老家在云來鎮(zhèn)安家村對嗎?人到了我叫他們打你電話!”聽她溫言細(xì)語的解釋,李云生心中慰貼,眉眼展現(xiàn)出笑容。
“不用,又不是多大點(diǎn)事,你不要弄得興師動眾的。我先去看看情況,有需要再告訴你,好嗎?”安然微笑,語氣中帶了些自己沒有察覺的親昵。這個人,心細(xì),以前只是給他說過一次的地方,就記住了。
李云生是什么人,馬上就聽出來她語氣的不同,當(dāng)即就感心口一甜,柔聲說:“好,聽你的,到了記得打電話給我,別一個人硬撐!”
聽到這句樸實無華的關(guān)心之語,安然眼眶一熱,濕潤起來,好多年,沒有人對她這么說了,實實在在的暖心話。
她點(diǎn)點(diǎn)頭,微笑:“嗯,我知道,你好好工作,注意休息,有時間就去工地那里看看,我過幾天就回來!”
李云生心中軟成一片,“好,照顧好自己!”
安然坐了二個多小時的車程,趕到了十多年沒回過的安家村。
村子變化不大,傍山而居,一彎小河蜿蜒曲折,沿村而過,四面種滿果樹,周邊砌著大大小小的魚塘。
她的家就在村口路邊,是一所四合小院,青磚灰瓦,一溜石灰刷的白墻。
推開院門,吳敏正在院里喂雞,看到她來,開心的放下手中簸箕,迎上前來招呼。
“咋這么快就來了,過早沒?餓壞了吧!”
“娘,別忙乎,我先看看爹去!”安然憂心如焚。
“屋里躺著呢,慢點(diǎn),別急!”
吳敏跟著她走進(jìn)里屋,安華背朝外側(cè)身躺在炕上。聽到人聲,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
看見安然,眼里霎時涌出兩滴濁淚,悄悄擦了,強(qiáng)作笑靨:“娃,咋來了,是你娘又瞎咋乎,爹沒事!”
安然撲上去,仔細(xì)檢查一下他的手腳,問:“爹,能動嗎?醫(yī)生怎么說?”
安華動了動四肢,安慰:“沒事,醫(yī)生說是最輕微的腦梗,不影響活動,以后注意點(diǎn)就行了。”
“真的嗎?不行,我不放心,咱們馬上去A城,再去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安然做出決定。
安華伸手止住女兒,“爹真沒事,別瞎折騰,爹只是,不痛快!”
吳敏在旁邊抹眼淚,“你爹這病,是氣出來的。山子那混賬,哄著我們說去打工,把老婆孩子扔家里不管。前幾天跑回來,說是欠了網(wǎng)貸,被人家追債沒地方躲,回家躲債。
“你爹問他借錢做啥?他說打麻將輸了錢,就網(wǎng)上到處借錢,結(jié)果越欠越多。問他借了多少錢,不行家里幫他還。他說本來只借了幾千塊,不知道咋弄的,越滾越多,變成十多萬。
“每個月打工的工資全部拿去還債,根本不夠還。那些貸款公司天天打電話威脅他,還去告他老板和身邊認(rèn)識的所有人,逼得他走投無路,工作也丟了,只好回家。你爹當(dāng)時聽了,就暈過去。送到云來鎮(zhèn)醫(yī)院,醫(yī)生說是腦梗。”
吳敏連數(shù)帶哭,把事情經(jīng)過大致說了一遍。
安然聽完,頭疼的揉揉額頭,“爹,娘,你們別急,山子遇到的是套路貸,咱們可以去報警,如今國家正在大力嚴(yán)打這個事。沒關(guān)系的,千萬不要急出病來。”
安然的弟弟安山從里屋磨磨蹭蹭的出來,忸怩不安的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我這個事,警察能管?”
沒好氣的瞪了這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弟弟一眼,“警察不但管套路貸,也管賭博,你再賭,讓警察也抓你進(jìn)去蹲幾天!”
“哪能呢,以后絕不再賭了!”安山忙賭咒發(fā)誓。
安然怒斥:“你瞅瞅你,三十多歲人了,成天不務(wù)正業(yè),爹娘六十多了,還能操心多久?”
安山低著頭,“我知道,經(jīng)過這次,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認(rèn)真做事!”
教訓(xùn)了弟弟,安然不放心,又要拉著安華去醫(yī)院,直到看見安華下床活動自如才作罷。
中午又下起了暴雨,一直下到傍晚都不停歇。安然吃了晚飯,凝視著窗外的瓢潑大雨,總有著心驚肉跳的感覺,她坐立不安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找了件雨披披上,就想出門看看。
吳敏一把拉過她:“那么大的雨,你干啥去?”
安然皺眉,惶惶不安的說:“不知咋滴,總有種會發(fā)生啥事的感覺,我去外面瞅瞅!”
不顧母親的阻止,安然沖進(jìn)雨中。
透過重重雨幕,她忽然聽到一陣轟隆隆的巨響,驚恐抬頭,就看到遠(yuǎn)處的山崩塌了,泥石、沙塵挾裹著水流仿佛一條巨龍,正向著村子這邊滾滾而來。
安然目眥俱裂,用足全身力氣奪命狂奔,邊跑邊大叫:“山體滑坡了,山體滑坡了!”可是,又是雨聲,又是泥石滾動的轟鳴聲,她渺小的聲音,被掩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安然拼命往家跑,惦記著父母親人,她只希望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