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這里妖言惑眾，衛姑娘溫柔嫻淑，本公子也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反目成仇！”這野丫頭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還沒消停一會兒又開始挑撥離間了。
對于霍瀧星的叫囂，胡玬芷懶得搭理；挑眉面向衛梓曌，笑容很是得意：“怎么，大名鼎鼎的月宮仙子衛梓曌；撞見傳說中的‘業難劫體’竟然無動于衷么？”
“這鄉下野小子業力纏身幾近實質，所造殺孽連我這個魔教少主看了都膽顫心寒。你謫仙樓不是號稱仙門正統么？還不趕緊斬妖除魔？”胡玬芷得勢不饒人，話里話外都在擠兌衛梓曌。
不過衛梓曌也是老江湖了，胡玬芷這點小九九她能輕松對付：“霍公子本性善良，非是弒殺之人；業力纏身必有隱情，業難劫體一說未免太過武斷。”
霍瀧星身上背負著浮生石道蟲屠戮末極州幾乎所有生靈的業力血債，數值高達十二億之巨！
他自己泥腿子出身，孤陋寡聞整不明白；但出身名門大教的衛梓曌和胡玬芷兩人卻可清晰察覺到他那已經滿溢膨脹化為實質的業力氣息。
一個才十二歲左右的窮鄉僻壤孩子，修為不過后天內息境，能憑一己之力造出如此龐大業力？
當然不可能！
不僅衛梓曌知道，胡玬芷也曉得這其中必有隱情。若其真是屠戮十幾億生靈的絕世老魔頭，她胡玬芷當然也會低頭裝可愛不敢造次。
至于現在這個不知算幸運還是不幸，莫名背負業力的臭小子……用來擠兌衛梓曌倒是個好工具。
“切~~你這番說辭也就能說服自己，你家門里那些老古董會聽這解釋么？對于他們而言，防范于未然才是關鍵。恐怕屆時就是一句‘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人家不是你救命恩人么，你不想辦法搭救一把？”
胡玬芷和衛梓曌一番交談，霍瀧星完全聽不懂，好奇心爆棚的他果決出聲打斷：“等等，你們聊什么呢，業難劫體是什么東西？我怎么感覺像是在說我啊。”
雙手叉腰，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看戲的表情，胡玬芷是指望不了了；還得衛梓曌來為霍瀧星解惑。
“業難劫體，古老傳說中的禁忌魔體。據傳由上古時期的十大魔神合力撕扯天道法則凝聚而成；擁有此等特殊體質的生靈，將不受業力束縛，可無限承載業力，且無視業力反噬。故而深受魔門四道推崇！”
“然而這種禁忌魔體也有隱患，業力積累纏身達到一定數值，便會極大程度阻攔修為精進和突破，往往數百年不得寸進。而為了打破桎梏，有此體質之人又不得不采取邪門屠戮獻祭手段，進而業力加重，陷入無盡循環當中。最后不是被仙門正道誅殺，就是壽元耗盡，魂飛魄散。”
衛梓曌講得還算詳細，霍瀧星也聽明白了。但他確定自己不是什么‘業難劫體’，現在這狀況純粹是浮生石道蟲和系統外掛合力碰撞發酵搞出來的特殊結果。
“你們這什么測試都沒有就直接說我是業難劫體也不合適吧？”霍瀧星表情怪異，試探著詢問。他總覺得背著這樣一個禁忌魔體不是什么好事兒。
“呵呵~~怎么，臭小子怕了？”胡玬芷抬手抿嘴，一臉譏笑：“還要什么測試，你小子業力滿溢都幾乎化作實質了，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不是業難劫體還能是什么？”
“你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僅憑一個特性就斷定太草率了。我這萬一是別的什么新體質呢？話說現在擁有業難劫體的有幾人，讓他們來判斷才具有權威性吧。”
霍瀧星不服，心里卻對這個什么業難劫體越來越感興趣，想著見上正主一面。然而很快就被衛梓曌的話打破了幻想。
“業難劫體是傳說典籍中記載的禁忌魔體，根本不存于現世；至少北荒域境內沒有這等存在。”衛梓曌表情凝重，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局面。
“講道理？你也太天真了吧，有實力有地位的人才有資格說講道理，你有么？”不知道怎么的，霍瀧星覺得胡玬芷說這話的時候顯得那么高高在上，明明身高和自己差不多！
“玬芷妹妹，霍公子現在雖然體質情況不明，但對你們圣魔教來說很有價值，不如你帶他入門？”
“不干！我堂堂圣魔教，收他一個廢人做什么？”
“無論怎么說，霍公子也算救了你一次；知恩不報，并非魔道本性。”
“誰被他救了！誰被他救了！我才沒有！”
衛梓曌和胡玬芷突然為自己的去留爭論起來，看得霍瀧星是一頭霧水：“等等，衛姑娘，我干嘛要加入她那什么圣魔教？”
聽聞詢問，衛梓曌視線轉移，臉上帶著淡淡的憂慮之色：“霍公子體質特殊，又兼實力不濟；若不能找到一個靠山，恐性命堪憂。”
“我這體質這么明顯，隨便來個人都能看出端倪來？”霍瀧星有些不信，業力這玩意兒要不是系統面板中有數值，他根本就不知道。
而衛梓曌和胡玬芷兩人雖然此刻重傷修為盡封，但聽兩人言談舉止就可知不是一般人；她們能一眼看出業力纏身絕對是特例。
“哼！果然是沒有見識的鄉下野小子。業力這東西一般人豈能認識！你們末極州這等窮鄉僻壤，聽過業力之人都不過一手之數，更遑論認識了。”
聽到胡玬芷的介紹霍瀧星非但不生氣，還有些開心：“沒人看得出來那不就得了，你們幫我保密一下，我干嘛要加入什么圣魔教？老老實實走修仙正道不好么。”
說實話霍瀧星對于仙道、魔道并沒有什么成見，只是單純的不希望加入胡玬芷她家宗門。人家好歹是個少主，自己已經得罪死了，這加進去還不得被穿小鞋？
對于霍瀧星的天真浪漫胡玬芷早就敬謝不敏，翻了一個可愛的白眼并沒有接話。
一旁的衛梓曌卻是憂心忡忡：“玬芷妹妹乃是圣魔教少主，魔主胡萊最寵愛的小女兒。如今浮生石道蟲已死，她卻久假未歸；其必定會派好手甚至親自前來。圣魔教有異動，謫仙樓必不會坐視，同樣會派遣大能修士前來。”
什么，浮生石道蟲死了？
衛梓曌的話中透露出重大信息，霍瀧星趕忙查看外掛系統，果然見到了文字提示。
【浮生石道蟲已死，宿主造成傷害為0%，成長任務‘復仇’失敗，無獎勵發放。】
好吧，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了的任務，失敗就失敗吧，且先聽聽衛梓曌怎么說。
“末極州遭逢屠戮，生靈十不存一。無論是圣魔教還是謫仙樓到來，必定會聚集幸存人族重建秩序。屆時霍公子若無靠山，恐難以自保。”
“那我投靠謫仙樓行不？”
“呃……”
“這是個好辦法！”衛梓曌表情猶豫，胡玬芷卻是大聲叫好：“月宮仙子衛梓曌可是謫仙樓里大名鼎鼎的人物，內門大師姐，新生代強者，未來仙人！”
“你救她一命也算是有恩謫仙樓，看在這情分上人家說不定就不追究你特殊體質的事了。對不對啊，衛大仙子？”
霍瀧星不是傻瓜，自然能聽出胡玬芷話中戲謔，看樣子衛梓曌在宗門內雖然身份不低，但權利不大、話語權不高的樣子。
眼見衛梓曌吃癟不好回應，胡玬芷頓時心情大好。這謫仙樓新生代強者——四神君、三仙子，盡皆元嬰修為，除開衛梓曌還徒留內門大師姐這無用頭銜之上，其余六人哪一個不是晉升真傳？
資源任取、門人聽宣、出入由心、修行隨意！
只待師尊避世專修，自身實力又有精進，便可為一閣之主，掌控權柄。
哪像衛梓曌這樣，還得辛苦帶著四個仙二代出來混功德；幾個蠢貨作死之后還要擔憂懲罰？
同樣是天資卓絕、驚才絕艷；緣何待遇天差地別？
無他，唯身世耳！
七人當中其余六人皆是謫仙樓修仙世家嫡出貴子，根正苗紅的仙二代；只有衛梓曌是從底層摸爬滾打、脫穎而出的泥腿子！沒有靠山，沒有后臺！
謫仙樓內還有那么多仙門少爺、小姐，哪一個不是日夜想著踩她尸骸上位？要不是修為擺在那里，她早讓人給吞了。
“梓曌人微言輕，此番本已身負重罪，恐無法護得霍公子周全。還請玬芷妹妹顧念救命之恩，也好全我等因果。”
衛梓曌所修仙門正統功法，篤信因緣業果；既然被霍瀧星所救，那便要還。否則因果牽連，修為難前。
這也是她積極為其謀劃未來出路的原因，不然宗門來人，霍瀧星身死，這因果便斷了，永遠無法了結。
雖然這一件小事不算沉重，但若事事不管，積少成多之下，衛梓曌的修仙之路便會因此斷送。
“別啊，我圣魔教內競爭殘酷無比，這小子進去之后恐怕活不過幾天，你這不是害他么？”
“九死一生總比十死無生要好，你我盡力而為，日后種種便看霍公子自身造化了。”
“不行，我還是覺得讓這臭小子見見你們謫仙樓大名鼎鼎的‘誅魔斬妖臺’比較好。”
胡玬芷擠眉弄眼，刻意提到‘誅魔斬妖臺’，衛梓曌的表情明顯僵住，仿佛回憶起某種大恐怖的存在，連反駁勸說胡玬芷的話都沒有了下文。
霍瀧星也很好奇她們口中的‘誅魔斬妖臺’是什么東西，但衛梓曌一副‘你最好不要知道’，胡玬芷又一副‘你求我啊，求我也不告訴你’的模樣，他還是忍住了。
最終這次霍瀧星未來何去何從的討論終結，主導雙方未能達成一致，三人安靜下來，默默喝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