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野抱著漸漸變冷的古麗娜,心中悲痛欲絕。
這個溫順,堅強,命運坎坷卻不失心地善良的姑娘,這個一直追著著自己所熱愛的音樂的姑娘,這個為了心中萌萌的愛情而不惜自身的姑娘。
即使張野從未正面回應過她!
張野抱著古麗娜,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頭上天花板大塊大塊地掉了下來,砸在地板上,但是他卻置若罔聞,只是機械地向前邁著步子。
后面跟著雙腿被廢,即使拄著兩條桌腿,半爬著也要拖著他的小提箱的禿頭博士尼古拉。一個被宣布為叛國,在世人視線里消失了好幾年的前沙皇帝國大學首席生命科學家。
“張,張野先生,等等我!”尼古拉哀求道。
剛剛發電機室那邊傳來劇烈地爆炸,這個地下實驗基地,快要崩塌了。
張野回頭看著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科學狂人,冷冷地問:
“你既然能發明強化劑,制造了阿米爾,安娜這樣的強化者,為什么不在自己身上用呢?否則何必如此狼狽?”
“嘿嘿!科學的意義在于發現未知,樂趣也在于未知。我是個科學家,不是陰謀家。只有陰謀家才會追求力量,比如艾哈馬之流!”
“哼!說的好聽,我看你只不過是怕死!因為強化劑并不穩定完美,失敗的幾率遠遠大于成功的幾率,所有你是不敢在自己身上用,而只會拿無辜的平民來做實驗!”
“呃...”被張野一語拆穿,禿頭博士尼古拉頓時啞口無言。
“啊!張先生!”被頭頂一塊砸中肩膀的尼古拉痛呼一聲,哀求到:
“求求你,救我出去,我愿意用我所有的研究成果作為酬勞!”
“你的研究成果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不,這是人類的未來!都在這里!”尼古拉從胸口掏出一塊銀色的心形吊墜。他抖抖索索地打開,里面露出一張小女孩的相片,以及一粒指甲蓋大小的閃存芯片。
張野一眼就看出那相片里的小女孩,倒是長得和安娜有七八分相似。
“你女兒?”
“是,是的!”
“應該就是安娜吧!哈!”
尼古拉眼叫抽抽了一下,無奈地點頭道:“求你,放過她!”
“你覺得可能嗎?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張野不屑地說道,繼續向前走去。
“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欠她的!這些,你都拿去!我不走了,加上我一條老命,賠你懷中女孩的命,夠不夠?!”
尼古拉說著,把箱子和吊墜扔給了張野,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
張野伸手一把抄過尼古拉扔過來的東西,嘆道:“看天意吧!”
說完,張野加速超前面的電梯走去,再也不去看后面的尼古拉博士。
“你說得對!人類只有強化自身,才有出路!啊!”
地下過道徹底塌陷,將尼古拉博士的最后一句話埋在了水泥碎石底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老頭看起來斯斯文文,為了所謂的科學研究卻惡事做盡,因一己之私,就害死了全鎮的人。如今又間接害死了古麗娜,就算張野饒過他,他也逃不過老天的懲罰!
阿米爾和安娜的打斗引爆了地下實驗室的發電廠,現在這個地下基地徹底廢了,如同末日坍塌一般,整個實驗基地被深深地埋在了地底。
同時被埋葬的,還有基地的創始人尼古拉,以及他那瘋狂的科學臆想。
當張野抱著古麗娜從出口的樓梯上來,發現這里居然一間廢棄的雜物間。出口處有激烈搏斗的痕跡,大約是阿米爾與安娜留下的。
此時外面天正大亮,大約是中午時分。
張野抱著古麗娜,出了雜物間,發現這里居然是一間賓館——紅石賓館。他一腳踢開賓館大堂的后門,里面幾只喪尸聞聲而動,卻被張野一一踢爆了頭顱...
幾個小時后,鎮外紅石河灘的紅楊林中,兩座新墳旁邊,又添了一座新墳。
張野抱著古麗娜生前的吉他,坐在紅楊樹下,輕輕地彈唱著:
怎么會迷上你
我在問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棄
居然今天難離去
你并不美麗
但是你可愛至極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我總在傷你的心
我總是很殘忍
......
你如此美麗
而且你可愛至極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也許你不曾想到我的心會痛
......
一曲《灰姑娘》,唱得一直一言不發跪在墳前雪地里的阿米爾泣不成聲。
從中午找到張野開始,這個少年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到現在他已經在墳前的雪地里跪了整整一下午了。
在父母姐姐相繼離他而去,張野非常理解阿米爾內心的悲痛和孤獨,而少年反復一夕之間就長大了。
“阿米爾,天快黑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張野止住吉他的琴弦,站起身來走到阿米爾身旁,輕聲問到。
“找到那個女人,殺了她!”
阿米爾嘶啞著一字一頓地說到。
在地下實驗室的時候,安娜奪走了古麗娜唯一的希望——那小半支強化劑。阿米爾當時追上她,發起了瘋狂地攻擊。本就重傷未愈的安娜,自知不敵,便毫不猶豫地引爆了埋在發電機室里的炸藥,地下基地崩塌,同時也把安娜的親生父親,尼古拉博士也埋在了地底。
但是安娜還是逃掉了,她騎走了張野的電動機車,阿米爾根本追不上她。于是他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在紅石酒店里的那些幸存者。
那些也許僅僅是為了活命,不得已配合安娜他們欺騙張野和古麗娜的可憐蟲們。
當張野回到酒店時,阿米爾正要對那些人進行屠殺,不過被張野及時地制止了。
把自己的不幸和憤怒發泄到同樣不幸的弱者身上,并不符合張野的價值觀。他們,以及她們,僅僅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你現在已經擁有遠超普通人的能力,但是你要記住,不管怎樣,請保持為人的最后一絲善良,對于弱者,你可以沒有同情,但是也不要暴虐,不要迷失了本性!”
張野語重心長地對阿米爾說大到。事實上他一直把這個少年當成了自己的弟弟。而在張野身上,阿米爾也總是能感受到兄長般的關懷。
阿米爾輕輕地點點頭,說:“我知道,張大哥,等為姐姐報了仇,我就會去南方找你!”
“這是你姐姐的吉他,你帶著吧!”張野說著把吉他遞了過去。
“不,這是姐姐以前心愛的東西,我想,她一定希望你能保管它!”阿米爾把吉他推了回去,搖頭道。
張野怔了一怔,把吉他收了回來。
“我會經過KS城去W市,然后回南方。你如果遇到了危險,可以去那些地方找我,保重!”張野拍了拍阿米爾的肩膀,轉身離去。
良久,阿米爾道了聲:“保重,張大哥!再見爸爸,媽媽!再見,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