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聞人清便注意到那七人的存在，凡是這七人所在的地方我方的折損總是高于別處，無奈只能放棄往前進攻，自己帶著親衛殺向不死人。

“三人一組，往我這引！”

聞人清獨自與其中之一對戰，果真如信中所寫那般不死不滅，聞人清被不死人絆下馬，長槍挑落斗笠露出脖頸上獨特刺青樣的皮膚，仿佛是某種圖騰，聞人清抽出藏在靴中的短刀切下那坨皮膚后，不死人便再不能動彈。

“胸上斬首！”得到指令的親衛三人一對斬下不死人的頭，又將脖頸一圈皮膚剝下，七個不死人就只剩下一個，聞人清取來手臂粗的繩索將人從胸上捆到腳踝，直接被抬回營帳中關押起來。

“該死！狗雜碎！”戰車上的西夏主帥狠狠地咒罵，襄云那邊遲遲沒有回應，主站之下又不敵，只能收兵。看著西夏人慌亂逃跑的背影，眾人歡呼的回營。

楚西安被公良嘉賜丟在聞人清營帳中，還未醒，外面的慶祝聲將其吵醒，明明自己還在記著敵營中那人的特點，怎么就暈過去了，楚西安揉著腦袋走出營帳才發現大家都在慶祝打贏了第一戰。

“將軍！過來吃點啊！”

楚西安擺擺手，四處尋找聞人清的身影，尋至一處僻靜的營帳聽見里面傳來聲響，“何人？”，戒備的挑開一腳窺視里面的情況，不料卻被一只手拉進其中。

“噤聲！”聞人清附在其耳邊小聲交代，楚西安被帶到關押著不死人的鐵籠之前，見眼前這個被五花大綁特綁的人型東西，好奇道：“這是何物？”

“不死人！”聞人清拿出在不死人身上割下的皮膚擺在楚西安面前道：“這便是關鍵所在，只是我們現在還未能知曉其中關巧，今日之事切不可泄露半分。”

桌面上整齊的擺放著六張人皮，顏色花紋看似相同卻又有細微差別，在桌前駐足許久，楚西安突然想到自己被關在敵營的三天里，看見了不少特殊的花紋，只可惜自己記不住那么多，可細細想來卻是與眼前的相似。

“將軍，這些圖案我似乎見過，就在西夏人的營帳里。”楚西安將自己記憶中的畫在紙上，與這些人皮圖對比果然有相似的，可卻沒有完全一樣的，失望的道歉：“對不起將軍，我只記下這些。”

聞人清安撫著他的情緒，眉頭緊皺，“我想起來了，那晚綁我的人應該就是這些不死人，他們不似常人的溫度，全身冰涼，帶頭的好像是他們的軍師。”

那晚楚西安暈的太快，失去意識前就只記得這么多，被關的三天就只有水喝，“這些鼠輩到底在謀劃些什么！”

“好了，你先去吃點東西，今晚還有用到你的時候。”聞人清支開楚西安，獨自面對著這些詭異的事情，“你到底要告訴我什么呢？”

公良嘉賜總是這樣，說話云里霧里老是說一半剩下的全靠自己猜，聞人清將這些皮擺過去掰過來的試圖拼接出一個完整的圖形，他發現這些線頭似乎可以連接起來。

籠子里的不死人卻突然發狂，不停地撞擊著籠子，聞人清將手中的皮扔下后，再次將其捆綁在柱子上才回身，卻見幾張皮掛在桌上的木架上似乎能看出一條蜿蜒的線連通起來。

聞人清找來五塊相同的木架，拼接成一個拱起的方形后將所有的皮全部粘在一起，果然是有折角處能與不同的紋路對上，幾番擺弄之下一幅地圖出現在聞人清眼前，聞人清笑著嘆道：“公良嘉賜！”

突然想到不死人有七個，而地圖已經完全，那剩下的這一個到底是要傳遞什么信息，聞人清解開捆綁在不死人身上的繩子，將其壓制在身下，架在抬起的膝蓋上，仔細的觀察著脖頸處的形狀，不多時帳外傳來聞人清的狂笑。

拿著畫出的地圖以及最后的信息，聞人清將所有的痕跡銷毀，看著眾將士欣喜，仿佛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端起酒碗加入了眾人之中。

“將軍來了！”“將軍喝酒！”眾人齊舉酒碗，一碗又一碗的喝著，慶祝自己打了勝仗，也慶幸自己還活著，也為死去的戰友悲愴。

“酒可喝，切勿貪！”

自己獨自一人回到營帳中，卻發現楚西安早在等著聞人清，見人進來，楚西安走上前來道：“將軍，我知道你有事隱瞞。”

楚西安研究了聞人清近十年，對聞人清一舉一動甚至一個表情都能知道背后的意思，有時候都恍惚自己到底是楚西安還是另一個聞人清。

聞人清深吸一口氣，無奈但又欣賞的說道：“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

楚西安不怕死，他堂堂小侯爺本可衣食無憂，能拋下都城中的一切跑到軍營就已經做好隨時死在戰場的準備。

“我知道將軍在找一人，他是不是在西夏？”

“是又如何。”

楚西安急切的勸誡：“將軍，你們注定是敵人，他是西夏的軍師，我親耳聽見的！”，楚西安不相信也不認為聞人清會叛國，唯一能讓自己相信的解釋就是公良嘉賜借著兩人之間的舊情在欺騙聞人清。

“你說的我都知道，我信他！”聞人清將懷中的地圖拿出來，擺在桌上道：“現在還不知道他想告訴我什么，但我肯定這幅地圖就是他留給南國的后手。”

“一份不知是哪里的，是真是假地圖就將您騙了嘛？”

面對楚西安的質問，聞人清沒有說話，他無法為一份地圖就保證公良嘉賜一定不會背叛自己，但樂正寺中的那個少年一定對得起天下蒼生。

“不必再說，我心中自有定奪。”楚西安就算再氣憤也知道聞人清絕不是意氣用事的，冷靜下來道：“是我僭越了，屬下相信將軍不會把南國百姓的命當做你們兩人之間信任的籌碼。”

聞人清按住楚西安的肩頭，少年長得很快，肩膀已經快趕上自己的壯實了，“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