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身逃離這個傷心之地的瞬間,顏綿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所有的委屈、不忿都在這一刻噴涌而出。好一個【逢場作戲】終究是自己不夠灑脫了。
顏綿不斷安慰自己,有什么好哭的呢,你一開始就只是看中了他的美貌就只是單純想睡他而已,就只是逢場作戲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啊,現在雖然最終目的沒有達到,但該摸的摸了,該親的也親了,一點都不吃虧,都是賺的啊……
可是為什么眼淚就是這么不爭氣的止不住呢……
可是為什么腦子里想的都是那些美好的畫面呢……
他會給你夾你喜歡吃的菜,
他會記得你喜歡吃榴蓮,
他說每天都要有蘋果可他從來都不吃,
他會溫柔的看著你笑,
他會背著你過河,
他還會抱你,親你……
是啊,盡管不想承認是自己不夠瀟灑坦然,可這一刻眼前出現的一幕幕都在告訴顏綿,她對蕭木羽,真的動了心。
看,女生終究是情感動物,總是這么容易動情,他才給你一個溫柔的笑,你就為他融化了心。
以前聽人說有的笑話不能隨便開,開著開著就成真了,比如,我喜歡你。
這一次顏綿真的相信,有些走腎的flag不能隨便立,立著立著就走了心,比如,我要睡你……
去奇異傳媒辦離職的那天,顏綿認真化了妝,穿上四個多月前收起來的裙子和高跟鞋。來到木森大廈前的那一刻,她想起當時來面試的自己,風風火火,滿懷信心和期待。可如今再次來到這里,卻沒有激情只有失落。
顏綿一步一步走向奇異傳媒,她盡量管理面部表情,并不斷做著“老娘輸得起”的自我安慰,好讓自己的步伐顯得不那么沉重。
公司的同事沒有見過這個穿著打扮的顏綿,竊竊私語“這樣看,也還是有點姿色的,但是想和蕭木羽在一起,那也只是白日做夢而已啦。”顏綿假裝聽不到,事已至此無話可說,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而已。
辦完所有的離職手續,她看到了王欣。王欣從頭倒腳的打量了一遍顏綿“嗯,這樣看,還有點兒意思。”
顏綿并不去看她更不會理會她,她倒也不管是否被搭理,自顧自的抒發自己的嘲笑“哎呀,要是早這樣打扮,說不定蕭蕭還能多留你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呀,已經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盡管嘲笑,盡管釋放你成功者的喜悅,老娘不在乎,不需要和你再有半句廢話,因為老娘的眼里根本沒有你。
走出奇異傳媒的大門,也是在衛生間旁邊,顏綿遇見了蕭木羽,他明明在休假,他不該出現在這里!當初你靜靜地看著我來,如今你好好地送著我走嗎?呵,真是諷刺。
“顏綿…”蕭木羽的聲音還是這么溫柔。
“蕭老師好。”顏綿目視前方不曾看他,如初識般冷靜,面無表情。可初識時,她是故作高冷,如今卻是真的冷漠。
蕭木羽欲言又止,或者不知從何說起。顏綿見蕭木羽不說話,便要向電梯走去。
蕭木羽趕緊一把拉住顏綿的手腕。顏綿這才微微向他側了頭“逢場作戲,何必認真。蕭老師,請自重。”說罷便用力掙開蕭木羽的手,一步、一步向電梯走去。
她是死心了嗎?當然沒有。在見到蕭木羽的那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只要蕭木羽說,顏綿不是這樣的。她就可以……呵,可以怎樣呢,他可曾說過心里有你?又可曾給過你任何承諾?什么都沒有,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廂情愿而已。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而他卻是聚光燈下閃閃發光的明星,事已至此,又還在做什么白日夢呢?!
她冷漠的眼睛里落下一行又一行的淚,無聲無息。
這天顏綿買了好多酒回家,各種各樣的酒,她想大醉一次。
室友真真回來時,地上已經好多空酒瓶。可顏綿還是清醒的很。
“顏綿,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好不好。”真真被嚇壞了,她從來沒見過顏綿這個樣子,眼神空洞,仿佛對一切都失去的興致。
“失戀的人不都要喝酒的嗎,不是說酒不醉人人自醉嗎,真真,為什么我還沒有醉?”顏綿看著真真,迫切的等待真真的答案。可是,哪有什么答案。
“真真,我好想哭啊,為什么哭不出來啊,你說是不是只要我嚎啕大哭一場就沒事了,明天早上就一切都好了?”顏綿還在繼續往嘴里灌酒,機械的,毫無情感的。
“不要喝了好不好,我給沖杯蜂蜜水解解酒好嗎?”
“是啊,喝醉應該喝蜂蜜水才對嘛,可是你知道,上次我假裝喝醉的時候啊,他卻給了我一杯蘋果汁,你說他是不是傻?是不是好搞笑?”笑著講出這句話,心一定很痛吧。
這樣的顏綿真讓人心疼,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人,卻喜歡上了一個不能喜歡的人,除了痛,還會留下什么?還能留下什么?
那天晚上,蕭木羽看到顏綿在朋友圈寫下的一段文字“這一片綠油油且長勢頗佳的田地,及那已近凋零的花,你的春天已步入尾聲即將迎來熱烈的夏,我的春天卻還未來臨,那凜冽的寒冬為何不曾給過我一片浪漫的雪?狂風呼嘯,我心有余悸,卻依然期盼那一季的白…不愿賜予我溫暖又為何牽起我的手?親愛的,你欠我一個擁抱,一次親吻,一聲謝謝,一句道歉,還有,一記耳光…”
那天晚上,蕭木羽也寫了一句話作為回應“逢場作戲,何必認真。”
至此,顏綿對過去四個多月的正式告別。
是,顏綿去奇異傳媒解約,蕭木羽是特意去見她。
只是,他沒有想解釋任何事。
他不會說,顏綿,我就是蕭慕栩,那個想你想的發瘋的蕭慕栩。
他不會說,顏綿,我進娛樂圈是為了找你。
他不會說,顏綿,我不想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軟肋,他們會傷害你。
他不會說,顏綿,我這么迫切的轉型就是為了告訴全世界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不會說,顏綿,等我兩個月好嗎,就兩個月。
他,不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