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什么代價？”

如果不過分，她就先應了再說。

現在還不確定誰才是1029呢，沈焰是萬萬不可再得罪了。

沈焰：“讓我取走你的所有記憶。”

蘇悅瞳孔放大，眼中滿是訝異。

沈焰繼續說：“從此永遠陪在我身邊，不許看別人，不許跟別人說話，不許想著別人。”

這樣，她的人生里、她的記憶里就都只有他一個了。

他會成為她的全部。

沈焰忽然發覺，這個想法比殺死她要更得他心意。

他唇角微微上揚，眼里蘊出愈來愈濃的笑意：“怎么樣？要不要答應我？”

當然不能答應！

她要是失憶了，她的任務該怎么辦？

現在果斷拒絕沈焰不是明智的選擇，蘇悅委婉地道：“讓我考慮一下，行嗎？”

沈焰：“在你死之前，你可以一直考慮。”

蘇悅懵了一瞬，跟他談條件：“就不能在我考慮好之前，暫且不要對我和沈承動手嗎？”

沈焰像是聽了個笑話般輕笑出聲，須臾，他止了笑，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我說你啊，想得也太美了。”

他臉貼著她的臉，語氣森然：“要是按你說的來，你不就又有機會帶著沈承逃走了嗎？”

他對她扯唇笑了下。

笑容在這夜里顯得格外陰鷙，叫蘇悅心頭一緊。

他將蘇悅抱起：“我困了，去睡覺吧。”

蘇悅：“我不會逃走的，我保證。”

沈焰笑了下：“你再說話，我就真的要給沈承治療了。他要是在治療的時候死掉，那可不怪我。”

蘇悅抿起雙唇，依偎在他懷里，不再言語。

今夜蘇悅難得地沒有閉眼就睡，她問：“你喜歡我嗎？”

沈焰摟住她，冷笑著說：“我喜歡你。”

這詭異的語氣讓蘇悅完全不敢相信他說的喜歡。

他輕撫著她的背說：“我要是不喜歡你，就不會想要把你留在我身邊了。”

他要是不喜歡她，就不會想要成為她的全部，不會因為沈承跟她的親昵心里難受得像有刀子在割。

他收緊了手。

蘇悅被勒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她張著小口喘氣，用諄諄教導地語氣說：“你這不是喜歡，是占有欲。”

沈焰：“我說是喜歡就是喜歡。”

蘇悅一大通想感化他的長篇大論被他一句話堵住。

行吧，他說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沈焰困意上來了，閉起眼睛說：“我知道什么是喜歡。孫冰靜喜歡我，她總是纏著我。”

“我喜歡你，我以前也總想纏著你。”他的語速逐漸放緩，仿佛要睡著了，“但是現在，我要你來纏著我。”

他說的是要，不是想。

這不是在跟她談心，是在命令她：“以后你來纏著我。”

蘇悅苦惱地想嘆氣，考慮到沈焰會察覺到，又生生憋住。

沈焰睡著沒多久，她也進入了夢鄉。

沒辦法，她就是個愛睡的體質。

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時沈焰已不在身邊。

蘇悅立刻緊張起來，慌忙穿好衣服跑回了沈承的房間。

沈承還是呼吸孱弱的模樣，但系統給他檢查了一遍，說他的情況有好轉一點點。

蘇悅幫沈承換了藥，弄了點流食喂沈承吃下去。

她喂到一半，門口響起沈焰的聲音：“剛醒就來找他，就這么怕他死？”

她明明已經把門鎖好了，他怎么還是進來了？

蘇悅瞄了眼房門。

沈焰又是撬鎖進來的。

可他撬鎖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悅忍著心中不悅，說：“我跟孫老板的合作還沒談成，他不能死。”

本以為這樣說，起碼不會激起沈焰的占有欲。

可沈焰不知道哪根神經被她這話觸動了，他譏諷地輕笑：“你好狠的心啊，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得，她說啥都是錯。

蘇悅干脆不說話了。

沈焰：“怎么不說話？心虛了？羞愧了？”

她不說話也錯了？

蘇悅轉過臉去暗罵了沈焰幾句，回過頭來對沈焰平和地說：“我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反正你說得都對，你開心就好。”

“你在敷衍誰呢？”沈焰恢復了面無表情，轉過身往外走，“出來。”

蘇悅在他背后翻了個白眼，跟上他。

出了房門，迎面就撞上了從樓上下來的孫元。

孫元關切地迎上來問：“1029現在情況如何？傷勢嚴重嗎？”

沈焰如實道：“不容樂觀，但死不掉。”

孫元臉色難看起來，如同他的財產被人侵害了似的，責備地對蘇悅說：“蘇小姐，你明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不照顧好他呢？”

他嘆了口氣：“我都已經通知了別人說我手里有著1029了，他們過來要是看到這么個半死不活的1029，我該怎么交代啊。”

“孫先生，我好像還沒答應跟你合作呢吧？”蘇悅冷著臉道。

孫元嘿嘿笑：“合作不是早晚的事嗎？我是想先叫那些客人過來看看貨，這不是方便讓他們先交訂金嘛。”

蘇悅蹙起了眉，滿臉不虞。礙于沈焰站在一旁，沒說什么。

沈焰掃了她一眼，對孫元道：“孫先生，你讓他們來看1029，就不怕他們動了邪心？請他們過來玩一玩就算了，1029還是不要讓他們看到的好。”

孫元摸著下巴，斟酌著沈焰的話：“你說得也有道理。”

沈焰摟住蘇悅的肩膀往地下室去，丟下一句：“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聽這高高在上的語氣，仿佛他不是孫元請來的客人，而是孫元的主人。

孫元認真地思考起來，又往樓上走。

蘇悅回頭看了眼孫元，沈焰硬是把她的臉掰過來：“我昨天跟你說的，你都忘了嗎？”

他昨天說啥了？

蘇悅回憶了一下。

該不會是他睡前說的，要她纏著他的話吧？

沈焰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直視他：“看來你也不是很怕死。”

她確實不怕死啊，就怕任務完不成。

蘇悅注視著他，莊重地說：“我以后盡量只看你。”

沈焰的臉色略有緩和，眼神卻還是陰沉：“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