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叫秘書預定好飯店，下班后直接跟裴云舟一起過去。

裴云舟像著了魔似的，一直盯著她看。

蘇悅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裴云舟最后一點冷淡被她的茫然的可愛表情融化。

他嘴角翹了翹：“沒有……就是覺得現在的你，好像和過去報道里的你，像是兩個人。”

本來就是兩個人，但她不能說。

“以前那是不懂事。”蘇悅舀了碗甜湯，小口小口地喝。

裴云舟沉默片刻，問道：“你還會變成以前那樣嗎？”

“你喜歡我以前那樣？”

“不喜歡。”

蘇悅漫不經心地許諾：“那就不會。”

裴云舟嘴角的弧度擴大，雙眸微微瞇起，難得地笑了。

蘇悅想了許久才想到言語來形容。

他的笑顏，若清風明月，易無聲無息地叫人淪陷其中。

敲門聲響起，喚回蘇悅的思緒。

服務員推著餐車過來上菜。

蘇悅站起身，把菜親自放到裴云舟面前，說：“你該多笑一笑，你笑起來好看。”

裴云舟眼里映著蘇悅低頭為他布菜的身影，眼底笑意更濃。

一道陰沉的視線在二人之間流轉，引起了蘇悅的注意。

蘇悅側頭看了眼服務員。

菜都上了，可他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服務員對上她的目光，猛地沖向了她。

蘇悅連忙閃身躲開。

這人有備而來，從圍裙里摸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對著蘇悅揮舞。

“去死吧！去死！去死！”

他瞪著布滿紅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用目光咬住蘇悅。

那張充斥著仇恨神情的臉，讓蘇悅感到一絲眼熟。

沒等蘇悅想起來他是誰，她就被裴云舟推了一下。

本該劃到她身上的刀子劃到了裴云舟的臉，細長的傷口里滲出鮮血，不斷往下滴。

服務員看誤傷了人，愣住了。

裴云舟趁此機會把他踹倒，踢飛他手中的刀，將他摁在地上。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進來。

看到包廂里這副場景，連忙報警，叫來保安把人控制住。

蘇悅一把將裴云舟拉過來，小心翼翼地擦著他臉上的血，打了120。

她緊張地要命。

裴云舟竟然又笑了。

他看見她眼睛里有個小小的他。

而且她的眼神很專注。

“你笑什么！”蘇悅急了，語氣略重。

按照裴云舟原本的命途，他是會被毀容的！

難道……他終究無法逃脫墮落的命運嗎？

蘇悅的手微微顫抖著，想碰他的臉又不敢碰。

她眉頭緊緊地擰著，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沒事，我不會讓你毀容的。”

“我要是被毀容，你是不是就要放棄我了？”

“我就是為你來到這個世界的，怎么可能放棄你！”蘇悅以為他也害怕毀容，一把抱住他，安撫地說道：“就算你被毀容我也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你別怕。”

裴云舟抬起手，回抱住她：“好，我不怕。”

他腦海里不斷重復著一句話：

她是為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句話也許是她騙他的。

可他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