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勞煩十八公主將熬好的湯藥端來。”千漓頭也不抬,將手里的藥材灑進去。
蔍弦月連忙去端。
落葉湖別院的溫泉上邊是很滑的,因為在放蔍辭進去一起她們仨放藥材時胡鬧了一陣,所以現在地板上全是水漬。
考慮到這個,千漓又加了一句:“十八公主你端過來時要慢慢的走,地上很多水。”熬湯藥的藥材又不好找。
后面那句千漓強忍著沒說。
有種人她叫烏鴉嘴,萬一靈驗了呢?
“啊——”
“我的藥!!!”
兩人雙雙跌進溫泉,藥湯潑進溫泉里,泉水被藥湯染成褐色。一股湯藥的味道在四周擴散聞著令人……難以形容。
千漓看著這一攤亂……亂……
簡直糟糕透頂。
“算了。”細碎的陽光下少女表情生無可戀,手仿佛無處可放似的伸張著,一通胡劃后放下。“你們走吧,我自己來就好。”
聲音也是生無可戀的。
李錦溪覺得自己還能再試試。她道:“其實,這只是一時……唔……唔……!”
蔍弦月覺得她不可以。
所以她被蔍弦月捂著嘴拖出去了。
“唉~”
慢慢收拾吧。
*
“娘子,你們在干嘛?”
楚珩穆一身如雪白袍上繡有青色竹子,立于似雪色的白沙與光之中豐神如玉,恍若天神。聲音也似玉般柔和而溫潤,近似蠱惑。
李錦溪喜歡這樣的聲音。
一時間竟入了迷,耳邊全是他說的那句話。
“娘子?”
他骨節分明的手在李錦溪眼前晃了晃,聲音染上焦急。
李錦溪回神。
蔍弦月早已不知蹤跡,偌大的庭院里只有她和楚珩穆。
“娘子是……”楚珩穆強忍著笑,眼神看著她,帶著一點點試探。“看我看到入了迷?”
世間最尷尬的莫過于看著人家犯花癡還被抓包。
不對,此人再怎么說也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君,怎么能說是犯花癡?那叫欣賞。
“我只是單純的欣賞你的皮相。”李錦溪順嘴就將自己的內心真實想法說出來了。
真?我賣了我自己。
楚珩穆忍俊不禁。
他爽朗的笑聲使李錦溪頭越來越低,恨不得埋進胸膛里去。
她方才說的怎么凈是虎狼之詞!
不行,她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絕對不能!
“楚珩穆,”李錦溪大吼一聲,“你辦法想出來沒!”
楚珩穆的笑戛然而止。
他淺褐色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李錦溪,那雙眼睛里含著小心翼翼,嘴角卻又在拼命忍耐著什么。
是笑。
李錦溪皮笑肉不笑。
還笑,辦法沒有一個還笑!
“娘子,你是在故意岔開話題嗎?”楚珩穆悟出了一個道理。
娘子突然發脾氣的時候,就是在欲蓋彌彰,俗稱岔開話題。
“知道就別說出來,”李錦溪忽然靠近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語氣威脅滿滿:“不然,死的快。”
姑娘咬牙切齒的模樣在楚珩穆眼中異常可愛,他嘴角勾起,笑意直達眼底,藏都藏不住。
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這……怎么就是個無賴呢?
李錦溪胡亂抓了幾下頭發,破罐子破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