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好春光。
“張蘭,我和你商量個事。”張蘭正在院子里剝毛豆,江超皺著眉頭。
張蘭隨意的在圍裙上擦拭了雙手,進了房間江超示意她關上房門。
“什么事?”張蘭詢問。
“你把四月報名的學費先拿給我用用,老王在工地上摔斷了腿,我們那老板讓我先拿錢去看望,等他手上的錢緩一緩會把這錢還給我們。”老王是江超的工友,家里那條土狗便是他送的。
“那不成的,這錢是四月讀書的,要是你老板不能及時還錢,四月怎么上學?”張蘭見過老王一家人,都是本本分分老實人,家里還有一個女兒才三歲。
“你不給我不行的,老王是什么樣的人你知道,即使老板不說,我也要去瞧瞧老王;”江超語氣堅定,“更何況四月也不是我們親生的,我把她養大給她一口飯吃就行了,有必要讀那么多書嗎?再說也不是我要把她領回來的。”
張蘭有些急了:“你說的什么鬼話?把她帶回來還是我媽的錯不成?不還是想你以后有個人養老?話說回來,哪有手下的人受傷了,老板不出錢讓你一個打工的掏錢去看望?”
“別說那么多,這錢我要定了,大不了讓四月在家休學一年半載,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活暫時做不成了,我的活再丟了,別說四月上不成學,我們一家三口都得喝西北風。”江超說完摔門而出,留下張蘭怔在原地。
她一直是在農田大戶李家做工,誰知李老板突然通知她以后不用去了,她也不敢將這事立馬告訴江超,現下情況張蘭也是無可奈何。
四月聽見父母爭吵聲音越來越大,便在門外偷聽,江超突然出來,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媽!”張蘭不知道四月一直在門外,有些緊張。
四月走到張蘭身邊,睫毛微顫,拉起張蘭的手,那雙手有裂痕,是長時間做農活導致的,到了冬天更是有血口子,指甲里嵌入了毛豆的毛,發黃。
她似乎下定了決心說:“媽,你相信我,休學一年沒關系的,我可以跟的上。媽,我會努力的,以后我帶你離開這。”
張蘭沒想到四月小小年紀說出這番話,緊緊把她抱住:“孩子,媽對不住你,好孩子。”
“媽,你沒有對不起我,我要謝謝你,把我養的這么好。”四月直視張蘭,露出一個并不好看的微笑。
到了開學那天,老板沒有把錢還給江超,五人行少了江四月。
陸牽亮比起從前上課更加認真,每節課他都寫滿滿的筆記,不明白的地方他問老師、問柳影;下午放學不再和男同學打乒乓球,不再跟著柳影、許言熵、李閃爍扯天扯地,他總是第一個背起書包沖向門外,他要用最快的時間把當天的課程筆記交到四月手上,一個月過去了,他樂此不疲地如此學習。
四月在他的幫助下,還算跟的上。
孫鳳來給江超做過思想工作,可是拿不出錢,江超也沒辦法。
陸牽亮從陸永江那兒要錢被后媽碰個正著,一個子兒也沒要來。
為此,陸牽亮還和李閃爍打了一架。
張蘭做工的李老板是李閃爍爸爸,陸牽亮責怪李閃爍不幫張蘭說話,可是殊不知,李閃爍不僅跟父親吵了鬧了,躺地上哭了,還被父親打了一頓。
李老板聽說兒子和‘煞星’江四月來往過于頻繁,擔心沖撞了自己的生意,便辭了張蘭的工作,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為了那個死丫頭跟他撒潑打滾,計提更加不能縱容下去,放狠話說,要是李閃爍再和煞星來往就打斷他的腿。
李閃爍被陸牽亮揍了一頓,兩人再也不說話,互相責怪對方不諒解自己。
陸牽亮躺在床上的時候總是想起李閃爍被按在地上吼叫:“陸牽亮你這瘋狗,不就是江四月不能上學,你有必要到處亂咬人嗎?你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你這蠢蛋。”
他的確只會用打架解決問題,可是他也是用拳頭保護過四月,他本能的回答李閃爍:“即使所有人與四月為敵,我也會站在她身邊,因為她需要;你們不配成為她的朋友!”
他一想起自己說的話,就覺得自己酷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