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現在就要發射黑能量!」Akrira對著組員發號施令,組員驚訝不已。
「Akira,這是我們手上唯一可以好好觀測暗物質的工具,本來要上火箭的,現在這樣隨隨便便發射,我們的心血不都廢了?」一個瑞典科學家抗議。
「就是,況且黑能量并沒有完全到位,目前離滿載還差了三分之一,就算我們從地球上發射,也無法在這種強度下做出任何有意義的科學結論。」負責黑能量的盧卡,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感到非常不滿。
「怎么能這么草率?到底在急什么?」
Akira十分無奈,「各位,我不是老板,我們現在不發射,便違反了我們當初簽的合約,請大家遵守承諾,O企業的律師團有數百人,違約的話,我們一輩子都別想在科學界立足。」
盧卡鐵了心,「不,我花這么些年安定了這些奇怪的黑能量,我不愿意放棄,烏金要告我也好,開除我也罷,我不愿意配合。」
烏金的警衛小隊,已經小跑步來到發射室,見到盧卡跟Akira爭執不下,其中一個約莫二米高的隊員,直接開了門進發射室,厲聲對在場所有科學家宣布,「老板說凡違抗命令者,決不寬貸。」說完,便舉起手槍對著盧卡的小腿射擊,沒有半絲遲疑。
盧卡中彈應聲倒地,口中仍不依不饒,「你們瘋了!瘋了!」然后又說了一連串的法文臟話。警衛見狀又瞄準他的上身。
「拜托,不要傷害他!我們發射就是了。」一名會中文的科學家大聲地為盧卡求情。
其余科學家見狀,都不敢吭聲,紛紛就定發射位置。
「鎖定目標。」Akira對其他組員說。
組員們輸入了那一組神秘的座標后,和天文臺同樣設計的鋁制圓頂,緩緩開啟了一條縫。半圓形結構在軌道上旋轉時所發出的聲響,此時聽起來特別驚心動魄。
外觀像是天文望遠鏡的大口徑發射器,從圓頂的開口探出了頭來,經過一番旋轉,傾斜,終于瞄準了天庭的天球座標。
「發射密碼!」一個組員照著發射程序大聲念著口令。 Akira從電腦程式中取了一組密碼,和隊員復訟了一遍。
「再次確認密碼后啟動發射鈕。」組員再度復頌了一次發射密碼。
Akira冒著一頭的冷汗,眼神里盡是不安,遺憾,畢竟這么多年來的心血,竟然在準備不足的狀況下毀于一旦,終究他嘆了口氣,按下發射鍵。
「發射。」
這個口令的語氣里,沒有一絲興奮,反倒是充滿了遺憾,甚至有點哀悼。
發射室的電視墻上,都是發射器各個角度的畫面,平日被儲存穩定環境中的黑能量,在發射后,揭開了辛王爺的那帖“封魂咒”。
如脫韁野馬群般的黑色能量,一股腦的脫出了發射器。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繼地往天空竄去。
從銀幕上監看發射過程的科學家們,誰也沒有見過黑能量具體像什么樣子,平日科學家們不過是從電腦數據上面觀測,或是做各種測試,可眼下它實際的樣貌,卻讓人畏懼。
一股龐大的黑氣,伴隨著奇怪的聲響,好像是千萬人一同尖叫,吶喊,哭泣,此起彼落,不絕于耳。建立在地底一公里下的實驗室,感覺到了震動。
黑能量一下子竄上了天空,沒有人預期到這種能量竟然有“聲音”,并且如此凄厲,許多科學家甚至還在銀幕上,見到大量扭曲的人臉形象,在黑能量中忽隱忽現。
「不可能,黑能量怎么會是這么紊亂的一種能量?平日都很穩定的啊?」Akira驚呆了,他看著銀幕上從發射器傳回的數值劇烈變動著。
其中一個科學家感慨地說,「Akira,當潘朵拉打開盒子,見到的蜂涌而出的魔鬼,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我們到底做了什么?」
這天的天庭,和平日一樣,風和日麗,香煙繚繞。天庭中的人也都照著平日章程走著,該干什么干什么。孰料一陣從未經歷過的天搖地動,撼動了整個天庭,正在開朝會的官員紛紛吃了一驚,大殿上的裝飾物品,有些給震得跌落在地板上,更別說粉塵散落在眾官員頭上。
一小隊金麟衛慌忙入了大殿,「啟稟右相,天空出現異象,一股黑氣把天庭外面環繞的保護層給弄裂了,現在那股黑氣破壞范圍越來越大。照這樣下去,整個天庭會很快暴露在世人面前。」
右相心中有些驚訝,「該來的還是來了啊!查世方失敗了嗎?」他捻了捻長須,決定了下一步該怎么處理。
「快召集所有匠人,泥瓦匠,鐵匠,魯師父的整個班子,立刻修復所有被破壞的地方。所有仆從一起支援,聽魯師傅指揮。」
一個管營造修復的官,領了右相的命,急急出了大殿。
「給辛王爺發個帖子,說我要去拜訪他。」右相才吩咐,帖子已經從章侍郎手上發了出去,不消片刻,冥漠那邊已經有了回函。
「辛王爺近日因身體不適,已請假多日,并不當值。」章侍郎躬身,等著右相進一步指示。
「裝病。」右相捉摸著,「這應該是不想正面沖突,可見他也沒有十足把握顛覆天庭。這次利用烏金復仇,算是為他試水溫,天帝既然選擇出游,必然也不想和冥漠撕破臉。」
右相喃喃自語,「看來還得讓這家伙下臺階啊!」
「章侍郎,就說希望他好好將養身體,來日天庭設宴款待,請他務必參加。」右相目前也只能這樣處理,雖說留個隱患,但冥漠的問題之大,不是一刀就能切得干凈。
不過這句「務必參加」也算是對冥漠的警告,辛王爺屆時來賠罪,天庭可進一步施壓。
「啟稟右相,保護層的破壞有漸漸擴大的趨勢,光是這些匠人,恐怕無法立刻修復,這樣一來...凡人恐怕很快會見到一些異象。」魯班親自來告知右相這消息。
「傳令龍王凡間全面布云,不必施雨,務必不能讓天庭暴露于世人眼前。」
此刻,藍玉已經和烏金站在在市中心最高的大樓屋頂,這棟O企業建的百層地標,「傲天大樓」,是烏金手下企業近年來最滿意的杰作。
烏金呆呆的看著天空,盯著那股他期盼已久的黑氣,直沖天庭,他本該狂喜,雖然離原本的計畫要強度差了許多,但也算給天庭狠狠的一擊,但是此刻的他,卻一句話也不說,眼神迷離的發著呆。
「你在怪我?」藍玉問。
烏金搖搖頭,「我不能怪一個愛了我千年的癡情女子,只是可惜了多這么多年的布局。」
「你知道嗎,你方才拿的根本不是查世方的仙籍?」
藍玉大驚,「他耍我?」
「不,他從頭到尾都是個傻子,他不知道他自己的仙籍被換成了我的。他又再一次為了愚蠢的凡人送了性命,哼,值嗎。」烏金笑了笑,眼神慘然。
藍玉皺眉,「我不知道上面還保留你的仙籍,這是要抓你問罪,還是還你公道?」
「我不知道。現在想想,我可能被冥漠利用了。」烏金回想著當年自己的冤案。
「怎么說?」藍玉不解。
「當年,我在推行新法時,辛王爺不止一次派他的人來,讓我一定要如期推動。我當時奇怪,他為何對天庭新法為何如此上心。這法后來也是推動了,只是比我推的時間晚了數百年,也許,天帝有自己的時機,并不是不推。」
「后來他們派人跟我接頭,愿以提供各種幫助,可表面上卻沒有說過是為了撼動天庭。」烏金繼續說著。
「其實我也可以猜到,但仇恨蒙蔽了我的眼睛。」
藍玉激動的打斷烏金,「不!你承受的痛苦,太巨大,這才逼著你報仇不是嗎?」
烏金無語。
頂樓起了風,在這一百層高的樓頂,風勢比起平地要來得大,幾面旗子被吹得咧咧作響。
藍玉忽然心里有個直覺襲來,他覺得烏金快要離開自己了,忍不住離別的哀傷,上前抱住烏金。一向當機立斷,甚至有點心狠手辣的她,竟無助的在烏金寬大的胸膛中哭了起來。
烏金輕輕的吻了藍玉的額頭,鼻子,和嘴唇。「我的仙子,別難過,我想他們保留我的仙籍,必是要讓我受審。如果他們想讓我自生自滅,何不任憑我的身體被冥漠的力量扯成碎片?方才,也就不會把查世方送到我們跟前,。」
「等我面對完自己的罪孽,也許我們還有機會在一起。」烏金此刻算是有些懂了天帝的安排。
藍玉聽不進這些話,只覺得這千年來她愛得好苦,好累,她不想要懷中這么真實的軀體,再度離她而去。
「我舍不得。」她的眼眶又濕了,雙臂緊緊扣著烏金。
「查世方是個好男人,你若不愿等我,我希望他能照顧你。」烏金的眼里已經沒有一絲瘋狂,取而代之的都是溫柔和滿眼的不舍。
藍玉搖搖頭,「我雖對不起那個傻子,可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一個,我會等你,像我之前花了數十年,一針一線把你縫起來一樣,我有耐性的。」
「我對不起你,我的執念和所謂的理想,在你的犧牲與愛的面前,都顯得很自私。」烏金緊緊的擁著藍玉。
幾個天庭來的金麟衛已經到了頂樓,天空倏然密云籠罩,卻不見落雨。烏金很清楚,這是天庭暫時放下的簾幕,避免凡人窺得真相。
他又想,如果Akira知道,自己真的證明了暗物質的存在,該會有多高興呢?「可惜啊!他永遠不會知道。」烏金淺笑。
「烏大人,跟我們走吧!天帝已經要求了絕對公平的審判,這一次,會以你當年力推的新法,還你一個公道。」
烏金慘然一笑,「多謝天帝開恩。」
「藍玉仙子,您也得跟我們走一遭。」金鱗衛也奉命押解藍玉。
藍玉抹了抹眼淚,跟著金麟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