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上突然流行起草叢三姐妹。
慕良吉覺得自己作為抖音上一個游戲主播,似乎也得套一下這個路子。
為了符合自己的游戲名,慕良吉選擇了妲己。
至于為什么要取這個名......
可能也是覺得,沒人會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他也愿意在網絡上放浪形骸。
玩了許久的妲己,也到了下午吃飯的時間。
慕良吉思索片刻,覺得去超市買瓶冰雪碧,配空調更舒暢。
來到超市,剛剛從冰柜里拿出一瓶雪碧。
“請讓一下。”略帶涼意的女聲響在身側。
側眸瞥了一眼,慕良吉挑眉:滿滿一購物車的零食?豬?
又瞥了一眼女生嬌小的身子。
真看不出來胃口這么大。
女生輕聲嘖了一聲,略有不耐地瞪了他一眼,就著他還未關上冰柜門的姿勢,鉆到了他身前,自顧自地拿了三瓶可樂三瓶雪碧,然后抽身就將東西丟進了購物車里。
鬼使神差,他出口問了一句:“你吃這么多?”說完他自己都驚訝了。
女生怪異地瞥了他一眼,卻什么表情也沒有,像丟可樂雪碧一樣隨意地丟給他一句:“幫別人買的。”
許是難得被忽略的狠,除了心里不舒服之外,慕良吉沒有其他感覺。畢竟他也知道,長得好看并不代表會被任何人一眼就喜歡。
然后在第二天,他們兩個又碰上了。
這一次她似乎更加沉默寡言。
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購物車,依舊是滿的。
慕良吉最先結賬,他就站在門口偏旁邊的位置,喝雪碧。實則是在等那個女生出來,他實在想知道她一個這么弱小的女生,怎么拿動那么多東西?
會有人幫她提嗎?
慕良吉看著她將手里的東西拎給一位男生,心中了然。
他忽然又覺得好笑,自己怎么會有興趣關心別人?
“....你這樣有意思?”路過他的那位男生低聲問那個女生。
“他們不是想這么玩我么?我又不是玩不起。”帶著嘲諷的冷聲,女生好似暗中狩獵的野豹。
慕良吉下意識跟上去,想聽到更多的東西。
“會長這種東西,你又不是沒當過。缺這一次會死啊?”男生白了一眼女生。
“想,就要。”女生回答地堅決。
既然想得到,就必須要得到
——這么果決么?這位小姐姐?
真看不出來啊。
看起來弱弱小小的身子,性格這么要強。
沒意思。這種女生最沒意思了。
慕良吉喝完最后一口雪碧,就將罐子扔到垃圾桶里,人也瀟灑地離開了。
商學院一直都和管法學院有比較密切的關系。
慕良吉雖然不是學生會里的人,但是因長相出名,學生會的人也自然會因為結識他而自豪,所以他有時倒也能聽到一些學生會內部的事。
“管法學院估計要換血了。候補主席簡直厲害。”
“這我知道!她逼孫嘉宏明面撕呢。本來我還不知道的,還是寧昭昭那小丫頭跟我講,本來尹沛還想饒孫嘉宏,讓她有點顏面退休,但是孫嘉宏不肯,之前她就逼尹沛做了很多丟人的事,現在報應來了。孫嘉宏被氣的跟其他幾個部長鬧翻了,直接被學生會推下位子了。寧昭昭說這是尹沛干的。”
“厲害了。搞的像是宮斗似的。”
“可不是。是尹沛自己說直接要主席的位置,胃口太大,也不懂遮掩,這不是引人反感、惹仇恨么?”
“好在有能力。”
“估計管法學院要換會長了。很快了。”
會長?尹沛?
慕良吉聽著,就想起了不久前超市里兩次遇見的女生。
是她嗎?
可是那之后,慕良吉再也沒看見那個女生。
直到他有一次親眼看見小說里的情節發生在現實,而且還有她的參演。
“你是尹沛吧!”略有濃妝艷抹的女生直接攔住嬌弱的女生。
可外人來看,嬌弱女生的氣勢不比濃妝女生的弱。
“有事?”她微微抬頭,絲毫不畏懼眼前的女生。
“你和樂展是什么關系?”濃妝女生雙手抱胸,是典型的防備姿勢,眼神充滿敵意。
尹沛的雙眼明亮,思考時,眼里不時會有流光,他仔細看能看見。
“他說是什么關系,便是了。”
慕良吉聞言淺笑,就沒見過她這么打馬虎眼的。
“你給我說實話!”濃妝女生不是傻子,但被當傻子耍,她能忍?
“你讓尚樂展跟你說實話。”尹沛依舊像他之前見到的那樣,動不動就不耐煩,“我不聽從任何人命令。”
濃妝女生再次攔住她,尖銳的指甲直接劃在她的手臂上。
雪白的肌膚上一下子多了四條緋紅的劃痕。
有些刺眼。
“姑娘。能動嘴就不要動手腳。”尹沛掙脫開濃妝女生的鉗制,另一只手捂著痕跡,看向對方的眼睛森冷。
“我現在沒心情搞這么多。我就想要一個答案!”
“答案?”尹沛冷笑,“說得好像我說了你就信一樣。”
“你!”濃妝女生仿佛是第一次碰到這樣一個倔到底的人,又驚訝又惱怒。
慕良吉搖搖頭,這樣的性格確實不可愛。
“行了。想知道什么你自己去問尚樂展。我沒空。”尹沛揉了揉傷痕,又恢復到最開始無情無欲、面無表情的模樣,清冷至極,好似不為任何所動。
“尹沛!你給我——”
話尚未說話,濃妝女生就好似被人抹了脖子。
這樣的比喻,慕良吉也覺得不太吉利,但事實就是如此,濃妝女生被嚇得話被卡住了。
慕良吉記得以前自己似乎是把尹沛比作狩獵的野豹。
現在她的眼神,是,護食的的野豹的眼神。
野外生存不易,食物更是值得格外珍稀。這種情況下還有其他生物想要從她嘴下奪走東西,似乎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那個叫尚樂展的男生......
值得尹沛如此保護?
明明,她是一派清冷無欲的形象。
為何就對某一種物或某一個人,這么執著?
二女搶一男的戲份結束,可他仍舊沒從劇中人的情感中走出。
慕良吉傻站在原地,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
好不容易回神,余光里瞥見有一個女生在偷拍他。
扯了扯嘴角,無所謂一笑。
追他的人不少,可沒幾個能堅持到他心動。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挺渣的,不慫恿別人追,但也不會告訴別人別追,他總覺得多聊聊,或許聊到某一個程度他就心動了呢?
到最后,也就沒耐心聊了。
似乎要他心動,太難。他自己都困惑“某一個程度”是具體什么時間段后才會到達?
后來商學院和管法學院似乎有學生會干部的聚會。
也算是尹沛成為新一代主席的慶賀會。
他跟隨一位商學院學生會干部去了。
包廂蠻大,暗色又五彩斑斕。
很久都不見她來,慕良吉灌了幾口雪碧,起身就準備離開。
誰知她含著清淺笑意,推門而入。
抬眸看來一瞬間,柔和的眸光如有星辰墜入清潭。
慕良吉有些疑惑剛喝的雪碧里是不是摻了酒,他此刻竟有些眩暈?
眼瞧著她就要走來,慕良吉卻是動作比頭腦更快,閃躲到了一旁——她看不見的地方。
等意識到自己在躲之后,慕良吉狠狠嗤了自己一聲。他在想什么?他在害怕什么?他不敢什么?
向來只有別人不敢如何對他。
怎么今天還有他不敢如何對別人了?
“良吉?你怎么在這?那邊開始游戲了。”有與他熟悉的人提醒他。
“來了。”慕良吉收回自己的失態,禮貌而明媚地一笑。
他自然是去了,但是沒有走太近。
站在尹沛的對面人群里,瞇著眼也想要把她模樣看清。
她一直在笑,微卷的發披落在她肩頭,多了幾分溫柔乖巧感。手里捧著酒杯,雙腿并在一起,坐姿端正而優雅。
別人跟她說話,她也只是笑;別人對她笑,她還只是笑。
別人詢問她怎么了,坐她身邊的男生就笑著幫她回答:“她這是醉了。”
就醉了?
慕良吉啞然失笑。
然而此時尹沛驀然轉頭,嗔了他一句:“我沒有——”
微紅的臉頰,波光粼粼的眼,沒有往日清冷或森寒模樣,嬌憨地像是枝頭帶著露水的花,花開一半,早已和著清晨清風,在人心間烙下痕跡。
“——叔叔你別亂說。”
后來補上的話引得全場人發笑。
“尚樂展,來,你告訴我,你什么時候成尹會長的叔叔了?”有人笑問。
尚樂展一陣尷尬,卻也得自己補救一下形象:“唉,今天她高興就隨她喊么。”
“尹沛,快,叫他弟弟。”有人覺得好玩,立馬慫恿道。
似乎全場都挺開心的。
除了他。
慕良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壓住了,大力呼吸一次都會感覺到不適,甚至牽連左側的心臟也酸酸地疼。
尚樂展到底是她什么人?為什么連她醉了的模樣都知道?
就聽眾人的語氣,都似乎是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很親密。
尚樂展.....
尚樂展。
之后,他和尹沛就沒有再多的交集。
可是時間這種東西,就像是水,有些感情就像葡萄被壓碎浸泡在水里,逐漸發酵。
一旦拔出塞子,略微帶酸的香甜氣息就會彌漫。
大二開學際,他作為商學院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表演講,演講結束后,當他的眼神撞入她的視線里時、當胸膛里的心臟不自覺飛快跳動時、當他幡然醒悟這種特殊情感時,慕良吉藏起霸道與幽深,對著在場所有人露出偽裝的乖巧一面。
以愛為名的算計,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