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天聯(lián)系不上沈洛涵,顧茵黎打給情夜酒吧的酒保,酒保說,沈二公子已經(jīng)許久沒來過情夜了。
她感到意外,難道沈洛涵換了別法子的取樂子?
還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心中隱隱竊喜,看來前段時間當著爸爸的面拒絕了和蕭家聯(lián)姻的提議,是正確的。
她就相信,她會等到沈洛涵回心轉(zhuǎn)意的那天。
顧茵黎興沖沖地驅(qū)車來到楓情水岸,得到的是仆人隔著防盜電網(wǎng)給出的答復(fù):“少爺去了無望島,沒說幾日回。”
她知道,沈洛涵在沈家的秘密據(jù)點中有塊鮮為人知的島嶼,也知道,他每年都要去那邊住上一段時間,統(tǒng)籌島上的工作。
卻不知,無望島在哪兒,島上究竟是什么樣的面貌,那里到底是什么產(chǎn)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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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望島。
沈洛涵三天前收到了助理傳來的消息,島上發(fā)現(xiàn)了稀有貴金屬礦產(chǎn)原料X。
而這些原料數(shù)以噸計,開采價值更是不可預(yù)估!
沈洛涵清楚,他翻身的時機到了。
可是,到了島上才發(fā)現(xiàn),開采難度超乎預(yù)想。
“我們需要培養(yǎng)自己的專業(yè)開采團隊,輪船運輸,機械設(shè)備。而這些,一一籌備完善的話,至少需要5年的時間。”助理張霆跟在沈洛涵身后闡述當前局勢。
5年?他等不及!
“不能聲張,尤其是老大和老三那邊,切記不要走漏風聲。”沈洛涵叮囑,實則心已跳到了嗓子眼。
想當初,無望島還是他的父親沈鍵雄從指縫里漏出來的一塊沒人要的地皮,送給他這個不得勢的二房之子。
他無比清楚,沈家人一個個跟長了狗鼻子似的,一丁點兒腥味都不能漏。
何況以他在沈家的地位,真槍實戰(zhàn)地爭起來,他一個子兒都吃不到。
可是,對沈洛涵來說,蒼蠅也是肉。他將這座島接手下來后,雇了大山里的窮苦人家,到島上給他種茶葉,賺些微薄的收入。
可是沒想到,茶葉生意漸入佳境之余,竟還有這等意外的巨額收貨。
這幾年,他把賺來的錢大多數(shù)分給了雇來的茶農(nóng),以穩(wěn)定民心。時間一長,島上的茶農(nóng)奉之為神,他在島上頗得民心。
在這里,說他是逍遙法外的天王老大也不為過。
所以,沒當他在萱城呆膩的時候,或者被放縱之后的失落、無助支配的時候,他會來無望島清靜幾天。
放空自己,好好思謀接下來的步驟。
復(fù)仇與翻身的步驟。
幾年下來,無望島成了幾千茶農(nóng)的定居之所,也是屬于沈洛涵的小國度。
村民們?yōu)榱烁兄x他,默默集資建立一棟瑰麗堂皇的別墅,院子里種滿了花草樹木。
如果沒有那些血海深仇,他想一輩子待在無望島上,做一只閑云野鶴。
不知怎的,品茶賞花的瞬間竟也走了神,他突地想起了那晚,那女孩蒼白哆嗦的臉。
明明怕得要死,還沖上來逞強。
有侍女在側(cè)為其斟茶,沈洛涵坐在院中的藤椅上露齒一笑,沒過茶湯的薄唇在陽光下閃爍著泠泠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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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頭天,顧莫聰一大早便在遠尚高中的校門口等,翹首以盼間,終于看到一輛黑色卡迪拉克緩緩駛來。
顧莫聰看到女孩從副駕駛上跳下來,蕭一塵幫她拎著行李,兩人并肩走過來。
蕭一塵也看到了他,胸腔內(nèi)的氣壓瞬間低了些。
顧莫聰?shù)故翘谷坏赜松先ィ劬P直地看著少女:“等你半天了。”
“太陽這么大,你在校門口站著干什么,日光浴?”海卿笑他傻。
“提前為你踩好了點,咱倆一個班,走吧。”顧莫聰往身后勾勾下巴。
兩人同班的訊息傳遞到蕭一塵的耳朵里,他的臉色瞬間暗了暗。
他確定是顧莫聰故意調(diào)整的,顧家也有這個實力。
“居然一個班?真的假的?”海卿不敢置信,居然還有這種低概率的巧合。
難道真是緣分了。
林海卿怔怔的看蕭一塵晦暗的臉色,知道他在做何感想。
但是,眼下除了目送她和顧莫聰一起背對著他離去,他無可奈何,誰讓他沒有辦法陪她一起成長。
嫉妒在心中悄悄萌芽。
海卿由顧莫聰領(lǐng)著七拐八拐,找宿舍,放行李,領(lǐng)軍訓用品,找班級……
折騰兩個小時左右,兩人終于汗流浹背地坐在了學校食堂的飯桌上。
遠尚食堂的伙食還不錯,環(huán)境也敞亮,畢竟是一年幾十萬的學費眼也不眨地交進去。
周圍是烏泱泱的學生群體,碗筷傳來碰撞的聲響,有自來熟的新同學在鄰桌咋咋呼呼的聊天,一個個青春明媚的臉龐。
林海卿望著窗外火氣依舊很大的落日,頗有大夢初醒之感。
煉獄般的高三生活正式吹響了哨,她的學習生涯真的重新起航了!
“住不慣宿舍,我在校外租了套公寓。”飯間,顧莫聰突然道。
校外那幢叫玲瓏曲苑的高級公寓,幾百個房號早就被眼明手快有背景的校友預(yù)訂了去,他趕去的時候,只剩最后最底層靠東側(cè)的一間。
是兩居室的精裝修公寓,除了有點吵和不夠隱秘之外,其他沒什么不妥。
顧莫聰打算逃課沒處去的時候來這里小憩,或者邀上鄭子軒來公寓里雙排。
“遠尚的宿舍環(huán)境挺好的,四人一間,有獨立衛(wèi)生間洗澡間。也就你這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富家大少爺才會住不慣。”海卿虛虛晃晃看了他一眼,揶揄道。
“反正我就不愛和別人擠在一間房。”他如實道。
特立獨行是他從小到大的性格。
海卿冥想一會兒,道:“那你以后結(jié)了婚怎么辦?把你老婆趕出去睡?”
“……沒想過。”少年低聲答。
沒說出來的心里話是:但是我想,如果將來的老婆是你的話,我可舍不得趕出去……
顧莫聰和林海卿被分到了高三九班,據(jù)說是匯集了整個遠尚最頂尖的師資力量,可想而知,九班的學生人人背景復(fù)雜,非富即貴。
軍訓為期八天,八天之內(nèi)必須住在學校宿舍,也方便新同學快速互相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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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卿不在的水韻之都,蕭一塵只能端著一杯果汁獨自站在陽臺上望夜景,暖濕的熱風吹來,吹得他心里空落落的。
從前,他也是一個人走過了22年的生活,從未覺得孤單落寞。
可是如今,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那么不適應(yīng)與她的分離,且是要人命的八天之久。
尤其是現(xiàn)在,她的身邊多了一個顧莫聰。
手機鈴聲大作,疊清雅苑那邊來了電話,他乘著夜色趕赴蕭家大宅。
“最近生意不錯?”蕭碧山提著紫砂壺,壺嘴塞進口中,飲一口甘甜清冽。
“尚可。”
“顧小姐同意訂婚了嗎?”
“尚未。”他如實答。
蕭碧山嘆氣,眼神透著心疑,“你們既已同居數(shù)月,她還在猶豫什么?”
蕭一塵雙手交叉,目光直視著爺爺,“我想,可能還是和沈家二公子有關(guān)。”
“執(zhí)迷不悟。真是成也女人,敗也女人啊。小塵,你記住了,我們蕭家不需要癡情種,別步顧茵黎的后塵,讓人牽著鼻子走。”蕭老爺子訓誡道。
蕭家的人,任何一處軟肋,都不能有。
與心愛之人長相廝守,對豪門望族來說,是真正的奢侈品。
更是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