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澤，這人情我先欠著，日后再還。”森蚺叼著煙說道，嘴里的煙霧吞吞吐吐。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老澤說道。

“老澤……你是怎么把賭場鬧成這樣的？那一槍到底是誰開的？”

“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思行事，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好，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森蚺即便相信老澤不會朝他開槍，但他又怎會不明白老澤是虎鯨派來的。

因為老澤等人的到來，森蚺在賭場的事才得以緩和，賭場老板現在也沒有機會抓住他的把柄。

在此之前，森蚺因為軍火壟斷的事情怒氣沖昏頭腦，于是沾染上毒品，某種意義上屬于自產自銷。然而，通過一家賭場的老板手上，他得到高純度的白粉，這種純度可不是他手上的那些小作坊能提煉出來的。

只需要0.1克就能達到森蚺手上的白粉差不多0.2的效果，這樣的誘惑實在讓他忍受不了，森蚺太想要了……在賭場內他甚至不惜血本撒錢、賠錢，以身試毒犯險等等，各種手段得到賭場老板的信任。不僅如此，森蚺甚至派人在賭場內做局，賭場被攪得天昏地暗。錢進了賭場老板的口袋，森蚺自然能拿得自己想要的。

為了套出森蚺的把柄，賭場老板加大力度，毒品必須要先拿錢換，至少在一段期限之內。而這個期限就有六十多天，一旦有貨，賭場老板就會第一時間通知森蚺。

之后還不能直接拿到貨，還需要森蚺親自當著賭場老板的面吸食，每次的量就用一個小酒杯為標準。這樣一來，森蚺的理智就會隨著幻覺而燥亂，神志不清。

但他給的貨實在太純，開始兩三次森蚺幾乎快要窒息，緩和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自主意識。期間完全感覺不到哪一片是天，哪一片是地，頭在什么地方？腳又在什么地方？森蚺完全感知不到，整個人就像在棉花海里折騰，完全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看到這里，賭場老板自認為森蚺沒有攻擊性了，便放松警惕，準備在這次下手。一批純度的白粉以及完整工業化的設備，就等森蚺簽字購買，只要他買下，一切就好辦了。

賭場老板作為供應商，理應被一同逮捕，但后臺操作一番，等死的就只有森蚺這個毒瘤。

只是他沒料想到的是，老澤等人在這個時候摻和進來攪亂定局，沒人能查到這幾個人的身份，更沒人認得他們的面孔。

就這樣，森蚺私下派人給老澤通信，賭場的地址，當晚要做的事……把賭場鬧得底朝天，越亂越好，讓誰也找不到幕后黑手。

老澤幾人走暗道避開宵禁搜查，一手本行技能順利通過簡直太輕而易舉，潛入賭場根本就是輕輕松松的事情。難就難在怎么把槍帶進賭場？

賭場大門有兩個人看守，整個賭場由鐵絲網包圍，而且入口門還有兩人看守，巡邏四個。進賭場需要票據，這東西在附近幾個點都能買到。

當然，這等小事，森蚺早有安排。

鐵絲網拐角處，巡邏人走來一個，野馬一針氯胺酮擊中放倒，另外一個拐角的巡邏昏昏欲睡走來，壓根沒有注意到同伴的異樣。但保險起見，黑魚仔那邊又給一槍麻醉，但四個巡邏人員基本都是按照占點來回巡邏，一個人到下個人的位置，循環往復，不一會另外兩個也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

于此同時，錳鋼買通的幾人已經在賭場內部暗中作祟，兩把手槍在幾人相互掩護下偷偷拿到賭場內，只要錳鋼槍聲一響，入口兩個看守就只能沖進去查看情況。

察覺到異樣的其中一個巡邏人走上去查看，剛一轉頭，野馬就被發現，一針下去，巡邏人嗓子還沒有喊出來就已經倒下。

最后一個過來的途中直接被黑魚仔一針放倒。

兩個看守左看右看，立即警惕起來，幾個巡邏人到后面去后就一直沒有回來，一個囑咐讓另一留在原地，他自己去查看情況。

砰！賭場內部一聲槍響，兩人立刻沖進去，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是誰在開槍。人群慌亂，兩人一頓掃射，叫喊“安靜”，子彈無眼，Ak舉在頭頂，立刻就被一槍放倒。

麻醉時間極為短暫，緊接而來老澤和甘小羽立刻踹開門，側瞄查看情況，人群慌亂逃竄，趁此機會做掩護。老澤換手槍，放低身子，人群一疏散，老澤看準掩體翻滾而入，甘小羽在老澤的掩護下進入。

就在這時，私人包間沖出幾個手拿步槍的，其中一個朝天花板連開數槍，甘小羽躲在翻倒的賭桌后側手一槍。賭場內不只錳鋼買通的那幾人有槍，其他的一些暴徒竟然也暗下私藏，沒兩下也干掉一個。

老澤兩人相互配合，等待時機，室內亂戰持續一小片刻，森蚺走出來了。老澤手槍起手，協助暴徒干掉對面拿AK，左右開弓，三兩槍放倒。

就在這時，老澤喊著讓甘小羽可以撤退了，拋開手槍換AK，隨后接著喊道：“??????????????????！????????????????????????????????????????！”

在老澤的掩護下，甘小羽撤出去，他最快反應朝著掩體后的幾個暴徒開槍補掉，見到森蚺，槍口立馬對準，一槍擊穿森蚺左膀。

撤出來后，老澤沖出賭場大門，路上橫豎躺著兩個人，AK往其中沒有槍的那個人的脖子上一掛，迅速上車離開。

事后賭場的那批貨跟設備可不敢露出來，目前森蚺暫時是安全了，至少虎鯨還能有個理由留著他，但關于內政的事，還有一大堆撈不著錢的財路需要處理。

提到這塊兒，森蚺怒火中燒，“老澤，說實話，我森蚺可以不相信虎鯨，但我最信任的人是你……來吧，輪盤游戲。”森蚺一邊填裝子彈一邊說道。

門外竊聽的甘小羽等人終于還是推開了門，森蚺見狀立刻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指著甘小羽說道：“你的這幫小弟可真是忠誠啊？講義氣，都站那別動！”

甘小羽看向老澤，老澤只是搖了搖頭，讓其站著別有什么動作。

吃了兩個月的白粉，最后只撿回一條爛命，森蚺可不會就這么甘心過去了。

“你們幾個蹲在那里乖乖看著就行，最好不要亂動！”森蚺最后一次忠告。四個人蹲在老澤身后的角落里靜靜的看著。

“開始吧，這里沒有其他人，更不會有人知道……你先投，我猜正面。”森蚺說罷，老澤擲出硬幣，哐嘡一聲，硬幣落在桌上旋轉起來。

旋轉的硬摩擦桌面的聲音響遍整個房間，它是最響亮的那個，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靜，又因旋轉的硬幣而吵雜，噠噠噠……噠噠噠……啪……

“正面……”森蚺選擇老澤那邊的左輪手槍，槍口對準老澤的腦門，森蚺毫不猶豫扣下扳機……啞槍。

“接著繼續。”森蚺說完，老澤猜反面。

硬幣懸空飛旋，森蚺擲出硬幣，沉重的墜落敲擊聲仿佛打在甘小羽的腦門上，他咽下去一口唾沫，心想道：“瘋了，這個人竟然比外客還要瘋，如果再玩下去必定要有一個倒下。”

嗒嗒嗒……塔塔塔……啪！

正面，猜錯了，森蚺仍然是撿起老澤那邊的左輪，對準腦門，他慢慢扣下扳機，乓！也是啞槍……

蹲著的幾人松了一口氣。

第三輪，老澤擲硬幣，森蚺依舊猜正面。

噠噠噠！硬幣落桌，仿佛每多一輪聲音就會越來越大，呼吸聲也頂上來，氣氛越來越緊張。

不過值得慶幸，森蚺猜錯了，他松散的性子，毫不在意的說道：“選一個。”

乒！老澤迅速拿起森蚺那邊的左輪指著森蚺腦門開一槍，快到森蚺自己都沒有時間反應。

森蚺愣了一下，隨后就大笑起來，猖狂又撕裂的大笑著，像發泄又像痛徹心扉！

“老澤啊老澤，你以為拿著我這邊的槍對我開槍，就可以得到共情？那一招老套了，沒用的……輪到我投了。”

甘小羽等人心跳都頂到脖頸子眼，老澤咽下唾沫，也開始心慌起來，三槍過后可就是玩真的了……

“反面。”

噠噠！硬幣落下……是反面。

老澤才剛說完，森蚺立刻擲下硬幣。

“猜對了，但很可惜，上一輪你的槍口對準的是我，自己選吧，這一輪最多只能留給你自己一點體面。”森蚺說道。

老澤隨便拿起一把左輪，對準太陽穴，停頓幾秒后，他果斷扣動扳機，乒！

“怎么可能這么走運？輪盤游戲在電影里面也就做個節目效果，現實中三兩槍就決斷了，即便是兩把，也該響了。”甘小羽心中難以置信，更何況老澤可是拿著自己這邊的左輪手槍。

“該你投幣了，我猜反面……”森蚺冷笑道。

噠！噠噠！

……

反面，森蚺猜對了，他拿起手槍，老澤一把奪走，對準太陽穴，扣動扳機，沒有絲毫猶豫，只聽見乒的一聲！

老澤立馬扒開輪盤，走過的彈倉內一顆金黃的子彈赫然在目，啪！一聲而下，手槍被拍在桌面上，“森蚺你什么意思？”

甘小羽驚嚇而起，他從來沒聽過老澤用這種嗓音說話，他的嗓音一直都很低沉渾厚，剛剛那一句話反倒像個青年人的銳利嗓音。

“你蹲下。”森蚺拿槍指著甘小羽說道，小羽蹲下后，他便起身放下手槍，走到老澤身旁，摟住其肩膀笑著說道：“別這么激動，老澤，子彈我確實不舍得放真的，玩這個游戲都是七年前的事了……”

森蚺捏了捏老澤肩膀，隨后扶著讓他坐下，坐回位置上，森蚺兩手交叉撐在桌上，愜意的說道：“北部那邊的幾個礦場讓你接盤，你愿不愿意？”

“礦場接盤之后虎鯨一定會幫你決斷，這是我能告訴你的，你自己考慮。”老澤壓回嗓子說道。

“這我明白……”森蚺撓著胸口咬牙，“你知道吧，老子現在全身都感覺有螞蟻在爬，在啃我的骨頭！我的肉！海洛因！快點！”

外面迅速沖進來一個人，撕開紙袋，一堆白色粉末放在桌上，森蚺揮了揮手，手下退出門順手關上。

森蚺二話不說直接一頭扎上去，手指往鼻子里面推白粉吸食。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森蚺的魂魄才拉回來。

他顫抖著身子說道：“你們幾個也出去。”

四人相繼離開，房間再次剩下兩人，半個神志清醒的森蚺，還有一言不發的老澤。

“佛塔的財路就快斷了，要不是老子在這里玩命！那個老東西能在藍海過逍遙日子？”森蚺抓住老澤的衣領說道，“你知道每次在賭場里我要搞多少白粉嗎？從進門到走出門，半天時間，差不多0.2克的量，這玩意兒的純度可比我手底下的人弄出來的還要高上兩倍，算我命夠硬，冰水里泡著也沒什么卵用。”

森蚺起身腦門往老澤腦門上一靠，“聽著，要么接盤北部礦場，要么現在回藍海，我沒有多余時間給你考慮，賭場上面現在估計已經開始查了，不論查沒查到，我現在已經沒命，一旦沾上就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老澤！你聽沒聽明白我說的話！”森蚺眼睛都快爆出來一樣。

老澤怎會不明白，但現在只能謹慎行事，接盤等于還要為虎鯨賣命，不管森蚺現在有沒有跟虎鯨翻臉，他都很有可能把老澤五個人一起拉去陪葬。但要是現在就回藍海，虎鯨手上的人可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

“老子現在還有時間送你們回藍海，聽著，W的財路是我推給虎鯨手上的，這條路子比佛塔現狀好上不知道多少倍，W開價是這個數。”森蚺一手筆畫，是五的意思。

這個“五”就是指五百萬，森蚺接著補充說道：“不是紅鈔，五百萬一個，這不是在撒錢是什么？吞掉的那部分我用來買白粉了，就這么一次，就足夠維持這邊兩個月的運轉，你還跟著虎鯨干什么？”

此話一出，森蚺是真的跟虎鯨徹底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