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閣里,掌柜依舊站在剛才的地方,而他身前的人卻不再是張良,而是變成了一個面覆輕紗,身影纖妙的女子。
“小姐,以老朽所看,此人言行舉止不像是出自玄武學院丹閣的?!?
“返魂丹在六品丹藥里也是極為罕見的,能拿得出手的人絕不是易于之輩,張子房,為何我從未聽過這個人?!?
女子的聲音清冷中帶著一絲悠然,光聽聲音就讓人覺得舒服,妙手閣的主事之人竟然是一個妙齡女子,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要不要老朽派人去查一查這個人的底細?”
“不用,在沒搞清楚狀況之前打草驚蛇反而不好,這種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玄武城,既然是丹藥之道,以后總會遇上的?!?
“小姐說的是”
“我要離開黑市到玄武城里辦點事,這幾黑市這邊就交給你了,若是他再來換丹藥,你可盡數滿足他的條件?!?
掌柜點頭應是。
從黑市回去,需要令牌激活法陣,就是來之前,賭坊管事交給張良的那塊。
回到賭坊后,張良又見到了之前那個管事,他們跟著管事到了上面,現在正是賭坊生意最好的時候,所以隔間里面也已經有不少的人在賭斗。
到了上面,管事詢問了一下張良還有沒有事,張良搖了搖頭,他就離開了。
張良對這沒什么興趣,沈建倒是有點興致盎然,但又不敢私自留下。
走到隔間門口時,一聲嬌叱引起了張良的注意,他腳步一頓,微微回頭看了一眼。
離著不遠的一張圓桌上,圍著一些人,這聲嬌叱正是從那里傳來的。
“少爺,怎么了?”
沈建問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喜色一閃而過,估計是以為張良想要留下來玩兩把,畢竟在以前他們也是經常來的。
賭坊這種地方,本來就很少有女人出沒,更何況聽聲音似乎年紀不大,張良也是一時好奇,停下之后想了想這似乎跟他沒什么關系,就笑了笑,暗道自己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沒什么,走吧”
“是”沈建大失所望。
“這把不算,你們肯定出老千了,信不信本小姐讓張良上你家找你去!”
剛走兩步的張良頓時又站在了原地。
沈建臉色也隨著沉了下來,他回頭看向那群人,卻見不到說話的那個,就對張良說到,“殿下,區區女子竟然敢直呼您的名諱,屬下去教訓一下她。”
張良眼疾手快,在沈建沖上去之前把他拉了回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
沈建頓時不敢造次,一臉郁悶的跟在了張良的后面,心里卻在想著,以前殿下您不也是整天打打殺殺的。
張良走近之后,才看到被圍在里面的人,等看到那個女孩的樣子后,不覺間露出了一個輕笑,原來是她!
在玄武城里,要說不厭惡晉王的女人,也許是有的,但也絕對是鳳毛麟角一樣少,但要說喜歡跟晉王待在一起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這一位了。
唐家二小姐,唐沫。
唐沫一臉怒氣的瞪著她對面的一個公子哥,這個公子哥身前已經堆起了一堆銀子,而唐沫身前卻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塊,看樣子是輸的夠慘。
這個公子哥,恰好也是晉王的熟人了,名叫周武,是左衛將軍周放的小兒子,玄武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面對怒氣沖沖的唐沫,周武不緊不慢的轉動手里的骰子,說到,“唐小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我出老千,那你得有證據才行,不然就算晉王此刻就站在我面前也沒用?!?
“是啊,愿賭服輸,唐小姐該不會想賴賬吧。”
周圍的人三言兩語的起哄,當真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大,不過張良也注意到了,有幾個叫的最歡,恐怕不是看熱鬧那么簡單。
唐沫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擠兌的話,她小臉漲紅,“誰說本小姐輸不起了,肯定是他出老千了,不然怎么可能每次都贏?!?
“既然唐小姐堅持說在下出千,那我就再給唐小姐一次機會,咱們再來一把,怎么樣?”
唐沫卻猶豫了,她又不傻,再來一次多半也是輸,但是不答應的話,周武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良瞄了一眼周武手里的骰子,這幾顆骰子八成是有問題的,他給沈建打了個眼色。
沈建立時就領會了張良的意思,看來平時沒少收到晉王的眼色。
張良按住沈建的肩,猛的往前一推,沈建借力倒入了人群里,那些看熱鬧的人都沒有防備,被沖倒在地的有不少,周武也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手里的骰子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周武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旁邊那個穿的花里胡哨的倒是先發難了。
但是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因為他話音剛落,就對上了沈建那雙冷冷的眸子。
張良并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沈建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因為張良已經飛起一腳向他踹來了,他又往旁邊閃了一下,不偏不巧又把那幾顆骰子給踢飛了。
這下圍觀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趕緊四下散開躲避,在賭場里斗毆并不是什么怪事,輸紅了眼的人什么都能干得出來,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之所以唯恐避之不及,是因為這次斗毆的兩個人,都是修玄者。
兩個銀玄實力的人,對普通人來說,是絕對惹不起的,雖然這里面也有那么一兩個修玄者,但也只是入門階段的白玄而已。
唐沫也趁機跑到了一邊,張良一腳不中,又貼了上去,跟沈建纏斗在了一起,她看著張良的背影,眼里一亮,然后趁著周武無暇顧及之際,一溜煙跑了。
等周武發現的時候,唐沫已經到了隔間門口,他正要去追,沈建又正好摔在他面前,無奈之下只好先躲到一邊,這一拖之下,唐沫已經沒了蹤影。
眼看唐沫已經離開,張良收起氣勢站在了原地,其實他心里還是有點小意外的,雖然已經知道了修玄者和普通人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但剛才出手時那股渾身都是力量的感覺,真的很好!
賭坊的管事已經叫來了維持秩序的人,是一個黑袍大漢,滿臉橫肉上一雙怒睜的大眼,沈建下意識就要站到張良身前,卻被張良及時制止了。
“竟敢在旭方樓鬧事,活的不耐煩了嗎!”大漢一伸手就要給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人一個教訓。
張良一閃,躲到了一邊。
大漢這下是真的怒了,敢在旭方樓鬧事,還敢躲,他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帶著面具的家伙死的很慘!
金玄中階的勢力瞬間釋放,周圍的人頓時被迫退后了幾步,圍觀的人里除了周武之外,所有人都是大氣不敢出。
沈建大驚,但他實力有限,根本來不及搶在大漢面前保護張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漢朝張良揮起拳頭。
張良又不是頭腦一熱就渾然不顧后果的人,當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其實他只要把晉王令牌掏出來,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但他卻不想這么做,玄域這個地方,歸根結底是用實力說話的,晉王這個身份總有失去作用的時候,以后能不用就不用。
但要說硬碰硬,那就是開玩笑了,銀玄中階對金玄中階,整整一個大階段的差距,張良還沒有傻到以為自己會有小說里那種王霸之氣,各種越階殺人。
所以張良的殺手锏是什么呢?
毫無疑問,當然是剛從黑市里弄來那些毒藥了,四品毒藥可是連玉玄高手都抵抗不住的猛料,更別提區區金玄了。
雖然有點浪費,但張良有自己的打算。
眼看大漢的拳頭就要砸下,張良又是一個側身,險險躲過。
之后,張良一把抓住了大漢正要往回收的那只手,這個舉動就連大漢自己都有點意外,因為張良既然躲開了拳頭,應該快速遠離才對,這樣抓著大漢的手,無異于自尋死路。
不過這樣也正合了大漢的意,被張良兩次躲過,他已經覺得很丟臉了,這次說什么也要把張良一拳給結果了。
大漢一抖手,張良就感覺一股巨力把自己的手給彈開,他借著力道退開了幾步,把隱隱作痛的手收到了身后,站在原地不動了。
在別人眼里看到的是,這個帶著面具的人被大漢的玄力震傷了,已經沒有辦法躲閃,只能等死。
大漢心里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沒有猶豫,打算直接把這個弱小的家伙給了結掉,但是他剛提起手,就感覺自己渾身的玄力都變得紊亂起來,他滿臉不可置信,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的跪下下去。
這個變化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剛才還威勢不可抵擋的大漢,竟然敗了,其中門道只有沈建猜到了一點,他暗道好險,同時也佩服張良的機敏。
大漢此時已經知道自己著了張良的道,他看了看發黑的手,心中不免悸動,這種程度的毒藥,恐怕已經到了四品的層次了,以他的修為,要是不盡快處理的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