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落下帷幕后,那些因為返魂丹而來的勢力都開始陸續離開,第二天出城的人多了很多。
張良睡了個好覺,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爬起來,有下人來報說許巍找他。
張良大概能猜到這次許巍為什么找他,他簡單的洗漱后,就去大廳見他去了。
這個胖子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忙,看上去竟然比之前瘦了一點。
“下官見過殿下”
張良示意他不用多禮,拍賣會都完了,城防司應該是過了最忙的時候了,現在這胖子跑來找他,多半是丹坊那邊的事。
“許大人這次找我,又是所為何事?”
“這……殿下,日前城中發生了一起斗毆事件,傷及多人,牽扯甚廣,下官是想請教殿下,該如何處理?”許巍支支吾吾的,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張良的臉色。
張良一挑眉,他只是想到了丹坊肯定人山人海,但沒想到還發生了斗毆,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那些丹藥的價值。
許巍見到張良的動作,卻誤以為他生氣了,連忙接著說到,“殿下放心,這都是那些人自己私下爭斗,絕對不關殿下那間丹坊的事,下官這次來,只是想詢問一下,那些人該如何處置?”
許巍心里其實也很難受,好不容易拍賣會結束他可以好好休息了,偏偏晉王那個丹坊又橫空祭出了一大堆高級丹藥,甚至出現了拍賣會上賣出天價的強神丹。
這下好了,那條街道直接就塞滿了人,他早上接到手下匯報,火急火燎的趕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斗毆,那場面,別提多亂了。
晉王的地盤他也不敢太過放肆,把斗毆的人拿下后,就直奔晉王府而來,卻等了一個早上才見到晉王。
張良心下明了,估計許巍抓的人里面有他得罪不起的,不然也不至于找到晉王府來。
“說吧,把誰給抓了!”
許巍又支支吾吾的,“是……是……是天泉宗的人!”
張良一愣,天泉宗的人都是修玄者,怎么會被城防司那群酒囊飯袋給抓住呢!
而且兵庭司調撥過去的人,也已經在拍賣會結束的當晚就收回去了。
張良沉吟了一下,天泉宗的人這次來都城,明著是為了返魂丹,但暗地里卻向妙手閣提供了大量黑丹牟取暴利,似乎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
但是墨涯曾提醒過他,讓他不要輕易去招惹流云軒,他也就沒有繼續深入的去查。
現在看來,天泉宗的人八成是故意找事,斗毆的事情,也許就是他們引起的,至于目的,還有待查證。
“天泉宗的人,都有誰?”
“下官也不是很清楚,之所以知道他們的身份,是因為上次檢查天泉宗那具尸體的仵作見過其中一個人。”
隱藏身份去殺人放火的很常見,隱藏身份去坐牢的,倒是稀奇。
“這件事我知道了,這樣,既然他們隱藏了身份,那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按照正常斗毆的罪名一并處罰。”
“斗毆致人傷者,需處十五日勞役,那下官明天就讓人把他們帶到北郊去服役。”
張良點點頭。
“那下官告退了?”
“去吧”
“等等!”許巍轉身走了幾步,張良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殿下還有什么吩咐?”
“你剛才說北郊?”
“正是,這種短期的勞役,一般都是送到北郊,那里有一座弓坊,勞役的工作就是搬運這些強弓。”
“弓坊?弓坊不是在軍部下設的南軍營里嗎?”
“殿下說的那是供應軍部弓器的弓坊,北郊那個弓坊,是作其他用途的。”
這個張良還真不知道,晉王以前本來就只知道花天酒地,對這些不了解也正常。
這么說的話,天泉宗的人去那個弓坊,怕是有見不得人的目的。
“原來如此,沒事了,你下去吧!”
許巍不明所以,但見張良低頭沉思,也不敢多問,就退出去了。
“沈建!沈建!”叫了兩聲,沒見著沈建,頓時想起他還在丹坊。
張良饒了饒頭,“看來得再找兩個信得過的心腹了。”
而此時的丹坊,依舊是被里里外外的人圍得水泄不通,沈建在店里總覽全局,那兩百個兵庭司的修士則負責攔著那些瘋狂的人,要不是有這兩百個銀玄修士,恐怕丹坊早就被沖垮了。
掌柜的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盛況,他終于見識到了晉王殿下那個所謂的預售的威力。
外面那些人,幾乎都是之前預售付了定金的人,先前那伙斗毆的人就是因為沒有預售的憑證才跟別人起了沖突,打了起來。
張良正要去丹坊看看,慕云嫣就找上門來了。
他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她是來干什么的,所以他就從后門溜了,跟一個正在氣頭上的女人講道理,完全就是傻子行徑,更何況他這次做的也沒沾著理字。
丹坊是不能去了,慕云嫣在晉王府找不到他的話,八成會去丹坊守株待兔。
他想了想,干脆去許巍說的那個北郊的弓坊看一看,說不定有什么收獲。
出了城,人慢慢的變少了,張良慢慢渡著步子,沒有注意到身后跟著的身影。
北郊的弓坊離都城挺遠,張良走了大半個時辰才依稀看見。
只不過到了外圍就被攔下了,這些看守的人看裝扮應該是軍部的,張良出示了晉王令牌,這人連忙把他請了進去。
因為這里的犯人基本都是普通人,所以這些看守的人也不需要太強,領頭的是一個金玄中階的修士,他不知道晉王這尊大神怎么會突然屈尊來到這里,但小心伺候著總是沒錯的。
“殿下,這些就是在勞役的犯人。”牢頭帶著張良到了一處較為寬敞的地方。
前面就是制作強弓的弓坊,可以看到很多穿著囚衣的犯人在忙活著。
弓坊很普通,規模上也不算大,而且做工遠沒有軍部下設的南軍營那邊的好,總體上沒什么特別的。
“這里的強弓,都是給誰用的?”
“回殿下,這里產的弓都是次品,一般是給城防司和各世家的府兵用的,兵庭司和禁軍偶爾會征用一些,用作演練。”
“有出入記錄么?”
“有的,請殿下隨我來。”
牢頭帶著張良去了賬房,把記錄弓箭出入的賬本拿給了他。
賬本上,除了牢頭自己的印信之外,還有一個軍部的印鑒。
也就是說,從這里調撥弓箭,是需要軍部加蓋印鑒的,那么如果天泉宗的人打的是這些強弓的主意,軍部那邊恐怕有他們的人。
張良遣退了牢頭,自己在周圍走了一圈,發現除開這座弓坊,這里并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小子,都城里酒香人妙的不好嗎,非得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瞎捉摸!”
張良在一顆樹下坐下,頭上就傳來了聲音,他大吃一驚,迅速起身退開了好幾步,等看清樹上的人之后,頓時無語。
“瞧把你給嚇的,老頭子我都跟了你一路了,要真想對你怎么樣你還能在這站著嗎,怎么著,在這搗鼓什么呢,需不需要老頭幫忙,那十件事想好了吧?”
這人正是上次在江楓小筑跟張良賭斗輸給張良的那個老頭。
“原來是前輩,前輩神出鬼沒的,我反應過度也實屬正常。”
“還有,你一個大老爺們的,沒事跟著我干什么”張良在心里腹誹了一句。
張良記得上次被天泉宗那個銀玄巔峰的人跟蹤的時候,超級系統是有預警的,而這次被這個老頭跟了一路還離他那么近,超級系統竟然毫無察覺,這正好說明了這個老頭的實力不容小覷,搞不好還是跟墨涯那種一個級別的。
“小子,老頭不跟你廢話,上次那酒你還有嗎?”
自從上次喝過桃花釀之后,老頭再喝別的酒就跟喝水一樣,實在是食之無味,這可把他給憋壞,飯可以不吃,但酒是絕對不能不喝的,所以他又來找張良了。
“有是有,但前輩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有屁快放!”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動了什么手腳?”
“小子不錯嘛,也不是那么蠢!”老頭竟然笑著承認了。
張良大汗!
他是覺得老頭一下子就能找著他有點不太對勁才問的。
“你放心吧,我就是在你身上放了一道印記,這個印記關鍵時候還能救你呢,你快別露出那副我把你怎么了的神情了。”
好吧,現在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張良除了扯一個自認為很自然的笑臉之外,還能干什么呢。
“上次那酒,給我來二十瓶!”
“前輩,你可真敢要,二十瓶你覺得我能拿出來嗎?”
“此等好酒,釀制起來定不比煉制六品丹藥容易,二十瓶確實有點多了,這樣吧,你有多少盡數給我,你想要什么,我跟你換。”
張良心頭一動,桃花釀他釀起來跟吃飯似的,儲物戒里雖然不多,但王府里卻有大幾壇,該怎么訛這老頭呢!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還是說你信不過老頭我,只要你說得出來的,我都能給你找來。”老頭也是個急性子,見張良不說話,頓時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