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蔣南一起打球去啊！走啊。”廖自亮一陣風似的跑進教室，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胳膊下夾著籃球。

蔣南淡定地翻過一頁書：“不去。”

“嘖！”

廖自亮右手食指轉著籃球耍酷，走到喬雅然的位置背對蔣南小聲說：“喬大美，你有沒有覺得小南南越來越冷酷了。”

喬雅然身子向后靠，兩條大長腿優雅地交疊：“豈止是冷酷，簡直就是無情至極！天天就知道抱著自己的練習題。”

說著他瞧見蔣南的練習冊又翻過一頁。

他可能是想位列仙班。

廖自亮也來勁了。“不過，你發現沒有？”說著還用余光小心地瞧了蔣南一眼，生怕被抓到。“蔣南現在刷題刷到變態。十四張物理卷哎，一天不到就寫完了！我真的是想罵娘。”

“給不給我們學渣出路了。”

喬雅然琢磨了一會兒道：“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

廖自亮把籃球抱在懷里：“而且那小姑娘運動會之后就沒來找過蔣南。”說著說著，他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臥槽！該不會……小南南失戀了吧。”

喬雅然急忙捂住他的嘴：“你小點聲！”他看了蔣南一眼，發覺后者正帶著耳機這才放心。

“一直都沒找蔣南？丫不對勁啊。”他眉頭皺著，廣播告白鬧這么大，不應該沒后續啊。

廖自亮越尋思越覺得自己說的對，對喬雅然繼續說：“昨天操場遇見，那小姑娘看都沒看蔣南。我估摸著，八成是吹了。”

“烏鴉嘴！”喬雅然上下掃他一眼，“你是嫉妒人家有人追吧。”

“嘿！你怎么還不信呢，喬大美。”

“丫信你個頭！”

倆人都沒注意到蔣南的筆一直停在一處，許久未動。

九月二十八號。

終于迎來新學期的第一場考試。

蔣南的考場就在自己班，廖自亮和喬雅然在一個考場。考試前二十分鐘，廖自亮拖著喬雅然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找他。

“蔣南。”沒進門就聽見他那響亮的一嗓子。

“快快快！幫我壓幾句古詩詞。”他拽著喬雅然的胳膊，側頭說，“大美，你能不能積極點。”

“就十分，丫有什么好積極的。”

“消極！你這學習態度太消極了。”廖自亮隨便拖把椅子坐到蔣南面前，“蔣南快說說會考哪幾句。”

“整本書。”

廖自亮：“……？”

不顧廖自亮驚訝又懵逼的表情，蔣南施施然離開座位。

廖自亮轉身仰著下巴問：“蔣南，就要考試了，你去哪兒啊？”

“散心。”蔣南說的大言不慚。

廖自亮坐在那兒一臉懵逼地嘀咕：“他一學霸有什么好散心的，要去也應該是我去。你說是吧？喬大美。”

“……唔，也不一定咯。”

誰知道是真散心，還是去看某個人呢。

出了蔣南的考場，廖自亮勾著喬雅然肩膀笑嘻嘻地說了句：“不過大美我還挺感謝你的。”

喬雅然挑高眉頭，疑惑地問：“感謝我什么？”

“還裝是不是！”廖自亮食指點點他。“喬大美你這就不地道了啊。老子都替你背鍋了，你還瞞我。”

“我瞞你什么了？”

廖自亮一臉賤兮兮地笑，“你和一中那個扛把子認識是不是。你看看運動會那天他還找你去了，還要請你吃飯。”

“不認識、不熟。”

“還裝！我都看見了。”他一副一切盡在預料中的表情。然后小聲在他耳邊說：“切！我本來還想著和那孫砸的事要不要你幫我來個美人計。”

“現在看來，用不到咯！”廖自亮表情甚是得意。

得意到讓人想揍他。

“照明燈，你是不是想體會一把什么叫人死如燈滅。”

廖自亮：“……”

-

蔣南想到運動會之前和秦詩晗的約定，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抬腳去了高一部。

他才走出教學樓，就瞧見秦詩晗朝著校門口走過去。蔣南看見校門那兒站了一個男生。

明顯是在等秦詩晗。

蔣南：“……”

接到唐啟蘇的電話后，秦詩晗手插在口袋里，拽拽地走到校門口。“喲，什么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

唐啟蘇右耳上方夾了一根煙，丹鳳眼狹長。“少貧！”

“你怎么進來的？”秦詩晗目光溜了墻根一眼，“翻墻？”

唐啟蘇低頭，腳尖用力地碾碾腳下的小石子，呵了一聲。“你表哥我光明正大走進來的。”他揉亂秦詩晗的發，“懂不懂？”

唐啟蘇胳膊一伸，攬住秦詩晗的肩頭問：“你們考完試放假？”

“對啊。”她點點頭。“找我有事？”

唐啟蘇低頭笑了下：“是有事找你幫忙。”他取下右耳上方的煙，叼在嘴里，右手一下一下把玩著打火機。“幫我把你們學校那個喬美人約出來。”

秦詩晗：“！！！”

“你想干嘛？約架還是……”秦詩晗探出身子往校門口看了一眼，沒看見表哥平時那些的小跟班。

唐啟蘇賞她一個腦瓜崩：“想象力還挺豐富哈，想約他吃個飯感謝一下。”

秦詩晗摸摸下巴，想起上次教導處的事。“……是應該謝謝他。表哥你想的挺周到啊。”

嘖，小孩就是好糊弄。

“行了！”唐啟蘇用力摟她一下，拍拍她腦門。“快回去考試吧。希望你答題的時候也能用用想象力。”

秦詩晗叉腰：“嘿！”

蔣南在秦詩晗轉身的那一煞那就迅速躲在柱子后，手里的酸奶盒被捏到變形。

原來，她也可以對著別人笑得如此開心。

自己并不是唯一。

蔣南笑了下，覺得自己今天這行為實在是多余。

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廖自亮趴在欄桿上發呆，瞧見樓下的蔣南，眼睛都直了。“哎，喬大美你看。”他拍拍隔壁背靠欄桿同樣發呆的喬雅然。

“阿南他手里拿的是酸奶？！我沒眼花吧，他不是有乳糖不耐嘛。”

喬雅然目光落在那酸奶盒身上，總覺得包裝有點眼熟。

“嘖！”廖自亮搖搖頭，“扔垃圾桶里了。說不定是哪個女生送的，這女生功課做的不足啊。”他點評道，“蔣南不喜歡酸奶都不知道。”

喬雅然心想：蘋果不也不喜歡嘛。結果呢？

這么一想，喬雅然突然想起在哪看過同款包裝了，小姑娘之前不是喝過同款酸奶嘛。

“我就說吧這屆女生不行。”

喬雅然接了句：“誰知道呢，大概……”

“大概什么？”

大概是沒能送出去的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