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可真厲害。”
羅琳努力扯出個笑來，想讓這個笑看起來不那么假。好在陳方敏也并沒有放太多的心思在羅琳身上。
走廊里一陣風從羅琳身邊擦過，吹得羅琳手中的書嘩嘩響。
清風本無意，何故亂翻書。
羅琳隨意低頭一瞥，就瞧見紙的背面寫了三個小字——“秦詩晗。”
是蔣南的作業本。
“是吧！我也覺得她挺厲害的。”陳方敏見她抱這么多作業本站在這兒和自己聊天，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我幫你一起送到辦公室去。”
“好，謝謝了。”
“哎，小事小事。咱倆是同桌嘛！”
老師的辦公室在樓下，羅琳抱著半摞作業本聽陳方敏絮絮叨叨說八卦。
“羅琳早知道就應該拉你一起去了，多可惜啊！你不知道楚繁被那小學妹氣的臉都要綠了，哈哈哈哈。”
“她天天鼻孔朝天，我都以為她要升天呢。誰知道，心里也偷著惦記蔣南呢。要不是因為小學妹，誰能知道這件事。”
“哎，你是沒看到，小學妹懟她暗戀蔣南不敢告白，還得排在她后后邊的時候，我心里爽的不行！”
羅琳這才插句話問：“為什么？”
“楚繁這成績好的，最是瞧不上我們這些人！”陳方敏哼了一聲，“要我說，她還不如同桌你好看呢。”
“你怕是天天瞧著我這張臉，瞧習慣了，都有濾鏡了。”
陳方敏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要照你這么說，那不應該是審美疲勞嘛。”
總算是到了。羅琳心里松口氣，要是再不到，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端的住。她聲音洪亮地喊了句：“報道！”
嚇的陳方敏差點沒把手里的作業本甩出去。
陳方敏嘟囔一句：“……這么大聲，嚇我一跳。”
倆人剛一進去，就瞧見了她們剛才口中的主人公。
“切！有什么好神氣的。”陳方敏聳聳鼻尖說，“三好學生了不起啊。”
羅琳笑得溫和，眼神飛快地從楚繁身上略過。
骨架纖細、長相張揚。確實是個美人。
溫和的笑漸漸褪去，羅琳在心里止不住嘆氣。連這樣的美人都入不了蔣南的眼，自己這樣的……轉念間又想到秦詩晗那一頭碎碎的、亂糟糟的發，圓圓的小鹿眼。羅琳在心里忍認真地對比著，自己和她好像并沒有差太多。
那是不是說明，自己還有機會？
豁然開朗的羅琳笑著將作業本碼的整整齊齊，放在辦公桌上。“老師，作業都收齊了。”
崔盈盈抬手將碎發別在耳后，眼梢高挑：“都交齊了？”
羅琳心知她問的是喬雅然和廖自亮，點點頭：“交齊了。”
“那就行。行了，回去上課吧。”右手端著馬克杯的崔盈盈開始逐客，眼風掃都沒掃陳方敏一眼。
陳方敏扭過頭，嘴角下撇。正好相看兩相厭，誰也不待見誰。出了這個門就開啟吐槽模式。
“早知道你是來找她的，我就不來了。”陳方敏那表情，活像吃飯的時候夾到一只小強。
“你也沒問我啊。”
看著羅琳雀躍的眉眼，她嘟囔句：“這有什么好高興的。”
羅琳側頭看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自己和蔣南相處了一年，那自己和秦詩晗相比，勝算是不是也大一些？
陳方敏不知道自己同桌的這些小心思，一門沉浸在吐槽的狀態里。“羅琳，你覺不覺得，那個楚繁和滅絕師太有點像啊？”
“是嗎？不清楚啊。我又沒和她接觸過。”
陳方敏歪著頭不知道又嘀咕些什么，羅琳卻推開了教室后方的門。
廖自亮和喬雅然的眼神齊刷刷地落到羅琳身上。
“同桌，實不相瞞，此時此刻我有點嫉妒。”陳方敏嘴唇翕動，盯著喬雅然那雙瀲滟多情的桃花眼，“我也好想這樣被喬雅然盯著啊！天吶！”她捂著臉，很是難為情。
羅琳：“……”
廖自亮拋著英語書玩，一扔一接的，玩的不亦樂乎。“學委，滅絕師太沒下達什么指示吧？”
“沒有。”
廖自亮停下拋書的動作，扭頭特別顯擺地和喬雅然邀功說：“你看，我就說我在某寶找的客服好吧，作業都給咱哥倆寫完了。”
“少得意！”喬雅然忍不住打擊他。
羅琳頭疼地扶額，這倆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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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新的知識不是很多，過得倒也輕松又愉悅。特別是沒有英語課。羅琳和陳方敏也難得放松一下，在課上偷偷傳紙條，說一些沒營養的話。
羅琳忽地覺得小肚子一抽一抽地針扎一樣的疼，左手捂著肚子，心里計算著上次姨媽造訪的日子，估摸著到日子了。隨手扯了一張紙，推到陳方敏桌子上。
陳方敏動作麻利地從書包里掏出衛生巾還貼心地用紙巾包起來，遞給羅琳。
“謝謝了。”羅琳出去的時候小聲道謝。
羅琳在女廁所里琢磨著大姨媽有沒有沾到衣服上，卻意外地聽見一陣低罵。
“你怎么回事？叫你辦點事辦成這樣，還好意思給我打電話！……什么叫不關你的事，你當時怎么和我說的！”
“……行！過去的事咱既往不咎了。那聊聊當前的，你帶人過去沒有……嗯，畢竟是個高一的小姑娘，嚇嚇得了……我警告你，別太過分啊！”
“……行了，我去上課了。”
聽到對方掛了電話，羅琳輕手輕腳地把門開條縫，扒著門縫往外看——是楚繁。
那……肯定是要找秦詩晗麻煩。
羅琳輕輕地把門關上，坐在馬桶蓋上擰著眉毛，不知道想些什么。快要下課的時候，羅琳才回到教室。
“怎么去那么久啊？要不是因為你是學委，我都懷疑你是使個小把戲逃課去了。”
“怎么可能？”羅琳笑著說。“蔣南。”
蔣南從書堆里抬起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她。
“張老師有事找你，叫你過去一趟。”
蔣南不疑有他，點點頭應了聲好。“現在就要過去？”
“嗯。”羅琳想想又說：“正好我有道題要問老師，和你一起吧。”
蔣南微微蹙眉，卻也沒說什么。畢竟腿長在羅琳身上。
可不巧，剛出門就碰到了魏紀娜。
“……小、小學長…可算是碰到你了。”魏紀娜呼哧呼哧喘著氣說。
“怎么了？”
“我……”
“蔣南。”羅琳看了魏紀娜一眼，對蔣南說，“張老師有急事找你，別耽誤了。”
“不是！”魏紀娜咂舌，“就一句話，我來就是……”
“蔣南，老師真的找你有急事。你和你朋友有什么事等下再說吧。”說完第一次扯著蔣南的胳膊把人拽走。
“哎！”魏紀娜一臉懵逼。
蔣南皺著眉毛把手腕抽出，回頭對魏紀娜說，“你等我一下。”
“等不了啊！學長。”
然而奈何蔣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拐角，沒能聽到這句話。
到了辦公室，老張并不在。蔣南一面進一面問：“老師找我什么……”然后蔣南就聽見清晰的落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