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朝篡位,臣,自然是不敢?!迸彡柮嫔蛔?,聲音未見絲毫慌亂,儼然一副忠君忠國的模樣:“臣自受先國君委托以來,勤政愛民,兢兢業業,未敢有絲毫懈怠,上至百官大小事務,下至東黎百姓安定,無不親力親為,生怕辜負先君所托。只待您登上大寶。臣,雖是恪守規矩,但絕無反心!”
“若,君定要治臣之罪,臣…也無話可說!”
最后一句,字字泣血,仿佛受了不盡委屈,霎時間,一些中立派神色微微動容,而忠于應黎之人則面色微沉。
這裴陽,好生陰險!如此誅心之語,這是存了讓應黎失勢之心?。?
“攝政王這話當真是言重了,攝政王一心為民,為我東黎,本宮自然是知道的,攝政王恪守規矩,本宮,也是理解的。”應黎眸帶冷色,聲音不急不緩,四兩撥千斤地避開了裴陽話里的陷阱:“只是,攝政王可還記得,三年前父皇的旨意?”
“父皇說,三年后,本宮離開藏書閣之時,必然已成為一位合格的君主,屆時,便是本宮為君之日。攝政王不會忘記了吧?”
“臣自然記得?!迸彡栄壑袆澾^一絲陰冷,剛欲開口再說些什么,應黎卻再次開口。
“按理,朕今日繼位,這登基大典也該提上日程了,便正好叫祭祀算一下日子,屆時再舉行登基大典便好?!?
應黎這東一句西一句,將裴陽說的一愣,說了半天,竟是為了登基,不是奪權?!心里思緒萬千,面色依舊不變:“這是自然?!?
話音剛落,裴陽面色突然一變,糟糕!
應黎隨即開口,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帶著嘲諷,聲音確實滿滿的疑惑:“可攝政王你這便自相矛盾了,記得父皇遺旨,承認朕的身份,說著禮不可廢,卻不行跪拜之禮……”應黎聲音一頓,看著裴陽變化的臉色,眼中嘲諷更甚:“莫不真是如前朝一般,攝政王權利大過國主,可自行免去君臣之禮?”
從一開始,應黎便明白,在裴陽如日中天時奪權,不亞于自尋死路,倒不如放出先國主旨意這個幌子,讓裴陽誤以為他要奪權,此時,裴陽心思必然全部警惕于兵權,虎符,各司要職上,可他的目標,卻是他本身!要的是,這第一日接觸朝中大臣時對其的下馬威。即滅了裴陽的威風,又樹立了威信,順便還能惡心一下裴陽,一舉多得,豈不美哉?
“倒是臣疏忽了?!迸彡枀s也是個人物,不過一瞬,便收斂了情緒,面上恰到好處地閃過一抹似真似假的懊惱,利落地跪拜下去:“臣,裴陽,參見東黎新君,恭迎皇上!”
身后嘩啦啦一大群人,此時不管心思如何,也隨之跪了下去,呼聲震天天“臣參見東黎新君,恭迎皇上!”
如此,這東黎,便是明面上徹底易了主。
鐘離凝素眼底閃過一抹興味,本以為,這裴陽身居高位已久,自然忍不了對他人行如此大禮,便是最后迫于規矩,也會不情不愿,沒想到,竟是如此容易收拾好情緒,未看出一絲不滿,此番作為隨有為應黎造勢之意,可也存了試探之心,如此看來,將情緒收斂的如此滴水不漏,這裴陽確實非簡單之人。
不過,如此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