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莫要以為本宮不敢處罰你們。”鐘離凝素居高臨下，聲音愈冷：“往難聽了說，東黎皇后之位有多大的權力你們心里清楚，若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本宮倒是不懼，至于你們所依仗的父兄……”

鐘離凝素停頓了一下，眉眼微抬，唇角的嘲諷稱得上明目張膽，往日嫵媚妖嬈的鳳眸，此刻布滿了鄙夷。

“屆時，你們所依仗的父兄……是會為了你們與本宮對上？還是棄了你們再擇一女進宮……”身著正紅宮裙女子，眼底的鄙夷忽然一收，唇邊漾起了最開始的溫柔的笑，仿若是與閨中好友談笑：“這本宮也不知道。”

鐘離凝素的語氣雖已回暖，但在場的大部分人卻仿佛置身數九寒天，冷的徹骨，臉色也從一開始隨意甚至是輕視，轉變成了蒼白慘然。

顯然，她們聽懂了她的意思，她們入宮，不過是一枚打探消息的棋子，從她們進宮那一刻起，她們的作用就決定了她們存在的價值，若是做得好，自然可以存活，但若是惹禍上身，她們也是可以被隨時拋棄的存在。

大家族里，最不缺的就是毫無存在感的女子。

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在沉默，低垂著眉眼，看不清神色。

“所以，陶美人，楊美人，剛才為何起了爭執？”見時機差不多了，鐘離凝素接過安歡遞來的茶水，撇了撇水面漂浮茶葉，輕啜一口。

今年新進貢的云江茶葉，頂級的云山霧，整個皇宮，不過才五十兩，十分金貴。

依舊是一片寂靜。

鐘離凝素也不惱，將茶盞遞給安歡。

“呵……行了，今天也見了人，請了安，安怡，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本宮乏了。”

“是。”見安怡領了命，鐘離凝素點點頭，起身就欲離開。

“皇后娘娘，請留步，妾身有錯！妾身知錯！”

楊琳琳看到鐘離凝素欲走，頓時慌了手腳，也顧不得什么思量，什么猶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搶地，連忙開口。

若是鐘離凝素直接離開，看似這件事她不曾理會，可卻是把她皇后的臉面扯在了地上踩，若是最后犯了事，讓她抓到了把柄，屆時，怕是不能善了了。

更別說她今日已經將話說的如此明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

楊琳琳不由打了個寒顫，她倆可不是什么金貴受寵的嫡女，只怕到時定會直接被舍棄。

陶雯雯一愣，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抬頭看了看停下腳步的鐘離凝素，又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楊琳琳，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動。縮頭縮腦地坐在原位。

“哦？”鐘離凝素偏頭，神色讓人看不懂。

“妾身……妾身不該心生嫉妒，口出狂言，沖撞了賢妃娘娘！”楊琳琳余光看到陶雯雯一動不動，不由在心里罵了一聲蠢貨。但身體卻是一動都不敢動。

半晌沒有回音，楊琳琳終于有些沉不住氣，抬頭悄悄看了一眼，看到鐘離凝素依舊漠然的臉，咬咬牙，直起身子，突然開始往臉上抽去！

“妾身有錯，妾身自罰!”

是真抽，每一下都實實在在打在臉上，嬌俏的臉頰上頓時一片紅腫。

“啪，啪，啪……”

一下接著一下，不過一會，白凈的臉已經腫成豬頭。

周圍嬪妃臉上頓時一片不忍之色，陶雯雯更是已經嚇傻了，更是一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