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心中念道:“凡主動歸降者,罪可赦免,吾亦當竭力保全其家人。”此語傳至城上,守城將士皆有所動。他們本就厭戰(zhàn),迫于夏炎的權勢才暫從號令。如今得國主親口保證,且東陵大軍已臨城外,夏炎等叛亂者實乃窮途末路,明智者自知該如何抉擇。眾將一番思忖后,終是打開了城門。
夏禹命大軍屯于城外,自領一隊人馬入城,欲與自己的胞弟夏炎好好詳談一番。彼時夏炎正忙于籌備大典事宜。
恰在此時,有小卒來報:“報,東陵大軍已至城外,恐不久便會破城而入。”夏炎聞之,先是一驚,忙道:“怎會如此?莫不是我軍盡皆潰敗?”屬下回道:“王城已被攻克,現(xiàn)有人率一隊人馬朝王宮而來。”言罷,夏禹一行人已然行至王宮之外。
夏禹抬聲向著王宮內(nèi)喊道:“夏炎,吾今給你一次生機,若繳械投降,朕念在你往昔為大夏效力之功,可留你性命。”此時的夏炎已行至宮門口,望向?qū)m外,深知大勢已去,不可挽回,他向外喊道:“大哥,敗于你手,我心服口服,然我實在是不甘心吶,不甘心吶!”夏禹道:“我自問待你并無虧欠之處,你為何要犯下這謀逆大罪?”
夏炎慘然一笑:“要怪便怪父王,我們同為父王之子,我自覺各方面皆勝你一籌,緣何父王偏將王位傳于你?他便是偏心,偏心至極,我不過是要奪回本就該屬于我的一切。”夏禹道:“父王早有所料,當初不傳位于你,亦是因為深知你雖才德兼?zhèn)洌瑓s太過自負,行事之際從未慮及大局,行事不夠穩(wěn)重持重,如此之人,豈堪一國之主?我本不愿輕信此言,然你今日之所為,卻恰恰印證了父王的遠見。”
夏炎聽聞,怒吼道:“我不信,我不信,你這定是在誆騙于我!”夏禹輕嘆一聲:“若是你只是覬覦那個位置,朕盡可將王位拱手相讓,然你卻為了一己私欲,拿大夏萬千子民的性命作賭注,難道你忘了,百姓亦是有血有肉、有命有靈之人!”此時的夏炎徑直跪了下來,向著蒼天悲號:“此皆老天之不公啊。”
就在這無人留意的角落,隱匿著兩名刺客,他們屏息以待,待得時機成熟,嗖嗖兩聲,兩箭朝著夏炎疾射而去。眾人尚在驚愕之中,夏炎已身中兩箭,倒地不起,那兩箭不偏不倚,正中心臟要害。
旁人見狀,驚呼道:“有刺客,快來人吶!”恰于此時,王宮的大門竟不知被何人悄然打開。夏禹目光一掃宮內(nèi)情形,翻身下馬,疾步奔來。見夏炎倒地,夏禹急忙跑過去,蹲下身子,將夏炎抱起,急切喚道:“王弟,你可還好?你且與我說話。”言罷,又對身旁的侍從吩咐道:“速傳太醫(yī),速速傳太醫(yī)!”
一番慌亂之后,眾人將夏炎移至殿內(nèi),太醫(yī)也匆匆趕來。一番診治之后,太醫(yī)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殿下,那兩支箭的箭頭乃是被人淬了劇毒,如今毒力已然蔓延全身,侵入五臟六腑,臣實在是回天乏術。”夏禹忙道:“不,你定要想辦法救治!”太醫(yī)唯有搖頭嘆息。此時,躺在榻上的夏炎,語氣低沉,緩緩道:“王兄,這一切皆是吾罪有應得,莫要再為我費心,也許這便是我的命數(shù)。”夏禹道:“不,我知你并非生來如此,此乃朕之過錯,朕身為兄長,未能盡到兄長之責。”
夏炎目光移向夏禹,眼中盡是往昔回憶,思緒飄回到從前的歲月,就在這不甘與悔恨交織之中,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雖夏炎犯下諸多過錯,然二人畢竟是同母兄弟,夏禹目睹此情此景,心中悲痛萬分。隨后,他即刻派人整治王城的混亂局面,一面又差人去追捕刺客。
良久,遠在極樂谷的司空煜收到了大夏這邊的消息。聽聞夏禹平定叛亂,他心中也不禁松了一口氣,然得知夏炎被人刺殺的消息時,眼中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意。屬下墨染問道:“公子,可要派人探查是何人所為?”
司空煜冷冷地道:“無需了,想必是那幕后之人懼怕夏炎供出自己,故而提前安排人手,只等夏炎兵敗后便動手除掉他。”那幕后黑手司空煜心中已然有了推測,大抵是自己的四哥司空樂所為。不過現(xiàn)在兩名刺客尚未抓獲,即便有人指認,對方恐怕也不會輕易承認。如今夏炎這邊算是徹底敗局已定,他自己倒是很想看看,接下來的局勢將會如何發(fā)展……
京都司空樂府中,暗衛(wèi)垂首而立,恭敬地向司空樂匯報著大夏的情況。司空樂面沉如水,一襲黑袍更襯得他冷峻威嚴,他冷冷開口:“確定都處理干凈了?”那聲音低沉而森冷,似寒冬臘月的冷風,拂過眾人的心尖。
暗衛(wèi)單膝跪地,不卑不亢地回應:“據(jù)傳回的消息已確定夏炎當場死亡。”司空樂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透出幾分探究,緩緩道:“那就好,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暗中操作,讓夏禹這么快就逆轉(zhuǎn)了局勢。”暗衛(wèi)面露焦急之色,趕忙答道:“屬下已經(jīng)在極力查詢,只是目前還未有消息。”司空樂眉頭緊鎖,顯得有些不耐:“是嗎?”跪在身旁的暗衛(wèi)清晰地感受到主人身上散發(fā)的威壓,身軀猛地一顫,連忙伏地叩首:“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盡快查明真相!”司空樂卻不再言語,良久,才冷淡地拋下一句:“罷了,退下吧”。
……
皇城中,陽光灑在宮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皇帝司空征剛剛處理完堆積如山的朝政,略顯疲憊地踱步至書房。他一襲金黃龍袍,身姿挺拔如松,那高貴的眉宇間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嚴與睿智。
司空征坐于書案前,叫來了自己的心腹暗衛(wèi),目光中帶著一絲期許與疑惑:“之前那些消息可有查出是誰傳來的嗎?”暗衛(wèi)趕忙躬身答道:“陛下,對方行事極為隱秘,目前還難以查明究竟屬于哪里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