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子，身披長發，面容干凈，穿著白衣，緩緩行于忘川之上。

頭頂的“天空”一片紅，面前是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忘川盡頭，奈何橋上，有三人人。為首一人，六七歲孩童的身高，以白色面具遮臉，身穿紅綠色交雜的衣衫，左手抱著一卷書冊，右手執一碩大的毛筆。

其身后，站有黑白無常。

“吾等在此恭迎顧曦晨大人。”

戴面具之人先說起話來，面具后是一個年輕男子俊朗的聲音。橋上三人向面前女子作揖。

“曦辰惶恐，判官大人直呼鄙人名諱即可。”顧曦晨從容回禮。

“哈哈哈哈，顧大人可曾是人間一杰，原可飛升為神明之人，吾等豈可怠慢？”此時，面具后的人倒發出一個六七歲女童略帶笑意的聲音，而那面具上原來沒有表情，應著那聲音，變成了一個笑臉。

判官一人千面，看什么人說什么話，是他的長處。

“你既已經來了，就是想要轉世投胎了？”這人的聲音又變成了一位嚴厲地老者，面具上的表情，由白色的笑臉變成了嚴肅地紅臉。

“是的，大人。”顧曦晨慢慢低下了頭，她明白接下來判官要說什么了。

“你已與那人簽訂靈魂契，便同生共死。”判官從懷里掏出一團綠色的靈體遞給顧曦晨。

“可是此時的他，只有破碎的一魂一魄，加上一塊不成型的玉器器靈，可還不足以走過這奈何，也根本無法投胎，只會成為這橋下惡靈的食物。”面具又變回了白色，一個白色狡黠的笑臉，伴著它背后邪魅女子的聲音，將眼前的事實告訴了顧曦晨。

而顧曦晨接過那團靈體，一直抱著它，看著它發呆。

她想哭，卻不能，她已經是靈魂體，早已沒有眼淚了。

良久，判官終于等到了顧曦晨的回答：“我愿意等，一年，兩年，十年，百年，甚至千年萬年，我都會等下去。”

“他不值得。”這次判官沒有了表情的變化，聲音依舊是剛才邪魅女子那般，話鋒一轉，“你要想再入輪回，要么斷了那靈魂契，要么……”

顧曦晨沒了回應。

終歸是她自己的事了。判官轉身，準備離去。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判官左手的書冊自行飛快翻動，停在了一頁，他提起筆，寫下了幾個字。

“我已給過你機會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判官和其他人一樣，覺得不值，他知道，以顧曦晨實力，她生前完全可以解除靈魂契，但是她沒有，反而準備接受靈魂契約的束縛，和那個人繼續糾纏下去。

不值，太不值了，本可封神，卻……

他身后的顧曦晨，慢慢蹲下身來，坐在忘川邊，抱著綠團輕聲說：“值得，你一定值得。”

“京都五常坊十里巷的不朽閣主邀您前去一敘。”判官微微側頭，扔下這句話，就回地府了。

“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顧曦晨喃喃道。

聽說那不朽閣主神通廣大，做著陰間陽間的以物易物的生意。只要給他的足夠的報酬，天下地下的，沒有他閣主做不到的事情。

不朽閣閣主也曾是人間一霸主，死后不愿意入輪回受人間磨難，閻王就給了他個差事，建起了不朽閣。

不朽閣以物換物，這用來換的物，不止實體，用自己的靈力、壽命等也是可以的。

世間想和不朽閣主做交易的太多了，但往往報酬都不是閣主想要的，閣主就不想做生意了。

顧曦晨心想，自己已然是一孤魂了，什么也沒有了，即便如此，就算沒有東西可以用于交換，她也要試一試。

“啊！唔……痛。”廖宸晨從地板上爬了起來，重新躺到床上。

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呢。

“廖宸晨你趕緊起來，這都什么時候還睡呢。”老爸的語氣，有點生氣。

完了，今天報道，她差點睡過頭了。

也都怪自己，昨晚看電視，新聞上馬上會有流星雨，廖宸晨就激動地叫上邢霖去天臺等了半宿，結果什么也沒看到。

這兩天薯片也不在家，沒了它在半夜的磨牙聲，睡得格外好。

“馬上。”廖宸晨火速換好衣服吃完了早飯，和爸媽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