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是戌時的時候從北院里出來的,天灰蒙蒙的,看著是要下雨了。
蘇培盛這會兒子已撐著傘了:“爺,回前院還是……”
四爺言簡意賅:“南院。”
蘇培盛“誒”了聲,叫小太監拎著宮燈,往南院去。
穿過花園的時候,雨已經漸漸落了下來了,宮燈掩映下,隱見人影閃過。
小太監提著宮燈的手一抖,顫著聲音說著:“誰在哪兒?”
卻也無人應答,四爺沒想那么多,大步往前走著,走近了才隱約看出是個女子,想是哪個格格。
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四爺正要出聲呵斥,卻又發覺那人懷里抱著的像是小格格養的阿墨,復而停下腳步:“烏雅氏?懷里抱著的是什么?”
烏雅氏穿著一身淺碧色的旗裝,外頭攏著一件雪色的披風,頭也難得梳得更小巧些,看著也是楚楚可憐之姿。
聽著四爺發問,烏雅氏聞言轉身,微捏了捏嗓音,盈盈行一禮:“奴才唐突了,給爺請安,爺吉祥。”
聲音柔柔媚媚的,乍一聽也是好聽的。
要是往日四爺可能還會有點兒反應,但今兒個他才從李氏那出來,看過病中的大格格,心中自然有幾分不虞。
加之烏雅氏懷里抱著阿墨,心中自然還有幾分疑慮。
看著雨中的烏雅氏,四爺只說著:“起來吧,雨下大了,你也回吧,蘇培盛,叫夏福跟著,既然烏雅氏受了雨,這幾日就好生歇著吧。”
烏雅氏著實愣了一下,下一瞬受了冷雨,冷不丁地就打了個寒顫:“是,謝四爺,奴才告退。”
說著不由緊了緊手,輕咬了咬下唇,心中難免有幾分不甘,但四爺話里的意思已很清楚了,這幾日她是不必出門了,縱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她這會兒子也得識趣兒,不然平白又討了嫌。
正想著告退,卻又聽著四爺發話了:“懷里的貓放下。”
烏雅氏又是一愣,趕緊接話:“是,這貓是奴才方才發現的,見它可憐……”這就是裝善良了。
四爺沒說話,只擺了擺手讓蘇培盛去把貓抱回來。
烏雅氏沒法,也不敢再說話,低聲道了句奴才告退就三步并兩步地小心翼翼離去了。
蘇培盛抱著貓,低聲詢問著:“主子,這貓……”
四爺擺手:“把貓給烏蘇里氏送去,叫她好生養著,早些歇著,再叫李祿去正院一趟,府里的規矩是越發不像話了。”
蘇培盛心里唏噓,也不敢多想,忙應是。
這一晚就這么過去。
福晉那兒得了消息,當即就數落了烏雅氏一頓,本想著罰一罰烏雅氏,哪知經了昨兒那一夜,烏雅氏就病了。
本著賢良的名聲,福晉面上就輕飄飄地放過了烏雅氏,背地里,自然又是一番磋磨。
寧楚格這頭,倒是驚訝了一下:“她這是怎么了?糊涂了不成?四爺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綠瑤伺候著:“聽著格格話里的意思,倒是和奴才想的不一樣呢。”
寧楚格歪頭看向綠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