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寧楚格醒來的時候，四爺已經走了。

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個哈欠：“誰在外面，什么時辰了？”

綠瑤聽見動靜，走進來：“已辰時過半了。”一邊說，扶著寧楚格起來。

寧楚格擺手，自己爬起來，隨便攏了件衣裳，叫綠瑤隨意挽了頭發，就走出來用膳了。

“格格，您還沒擦臉呢？”綠瑤在后頭一臉無奈。

洗漱完，用過膳，寧楚格就出了正屋，到了廊下：“誒，今兒沒下雪了？還出了太陽啊？”

綠瑤跟著：“是呢，日子也要暖和起來了。”

……

“你在謝家可還好？當初我想著謝氏是你夫家的姑娘，這才選定了她，不成想……不過謝家既然不是好的，你也該同我說的……”德妃語重心長地說著。

郭嬤嬤，云嬤嬤，趙嬤嬤，這三個都是從她當答應起就跟在她身邊的，情分不同旁人。

三人里，也只有郭氏，七八年前嫁到了謝家。

郭氏嘆氣：“這樣一點兒事，又何必來麻煩娘娘呢？”

德妃紅了眼眶：“如何就是一點兒事了，當初你出嫁時我為你備的嫁妝，全叫謝家那群白眼狼典賣了，你啊……”

趙嬤嬤在一旁看著，一臉的悲戚。

德妃拍了拍郭氏的手背，“謝家你是待不得了，回來吧，就說本宮念著你伺候我多年的情分，宮里如今也不好，去老四府里和云嬤嬤一起吧，有我給你撐腰，福晉也不敢放肆，正好管管后院那些腌臜。”

郭氏沒猶豫，一口應了：“好，那奴才便應下了。”

不是她冷血，是她當初識人不清，一開始看著謝家溫良恭瑾儉讓，實則一個個都是貪圖享樂的，騙光了她的嫁妝，便開始對她頤指氣使，動輒打罵。

當日，郭氏郭嬤嬤就進了四爺府里，同云嬤嬤一起，暫時管家。

“阿蕓啊，我且同你說說這府里，福晉那兒就是頭一個不是省油的燈，可別著了那位的道，然后就是北邊的李格格，那位看著跋扈，心里明白著呢，還有就是她前天的宋氏，那就是個尖酸刻薄的主兒，看看也就是了，如今得寵些的是南邊兒的烏蘇里格格，看著乖乖的，嘴毒著呢，至于徐格格，那是個深居簡出的，不惹是非的主，還有就是林姑娘，從前是正院的大丫頭，是個好的。”云嬤嬤說著，給郭嬤嬤倒了杯茶。

“你最愛的龍井，這可是積年的好東西了，給你留的。”云嬤嬤說著說著就落淚了。

兩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自然是有數不盡的話想說，一夜暢談。

……

半夜，正院里，福晉還沒睡著。

劉嬤嬤從外頭走進來，看著望著紗帳出神的福晉，輕嘆氣，低聲喚道：“福晉？”

過了好一會兒，福晉才出聲：“嗯？”

劉嬤嬤道：“時候不早了，福晉快歇了吧，睡不好，對小阿哥也不好啊。”

福晉發愣：“走了一個謝氏，又來了個郭嬤嬤，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德妃那個老虔婆總想著往府里安插眼線。”說到后面，福晉越發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