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
眾人都散了,劉嬤嬤和紅袖一左一右地扶著福晉回了后頭。
進了內屋,丫頭掀了簾子,福晉進了里頭,由紅袖扶著坐下。
紅袖替福晉把釵環卸下,一邊弄,一邊道:“福晉,那丫頭……”
福晉自己摘著手上的景泰藍護甲套,垂著眸子,瞧不出神色:“她還得想著她弟弟呢。”
紅袖就不說話了,待一切都摘下來了,紅袖才又出聲:“莊子上的人說,四爺的人去過,叫他們好好善待謝氏。”
福晉瞧著銅鏡里的自己,啟唇:“我只是不想謝氏在府里,至于別的,不必插手,叫他們厚待謝氏就是了。”正好也讓四爺覺得她寬厚。
由紅袖伺候著上了榻,福晉閉眼。
謝氏,府里是不能留的,單憑她的身份就不可以,郭氏也不是個好的,一心向著德妃那個老虔婆,留謝氏在府里,難保她不會跟德妃說些什么。
先前留著她,不過是想壓一壓李氏罷了,可是如今不是還是有個徐氏嗎?那何必留著謝氏呢?
況且李氏這一胎也不成了,一個難以有孕的女子,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而且謝氏,心太大了,她既然想著福晉這個位置,那自然是不能留了。
額娘說過,做嫡妻的,要大度,但也絕對要會算計!寵愛什么的,都是虛的。
從前,是她糊涂了,竟還想著要得四爺的心,如今嘛,她肚子里有一個,還怕什么呢?
安心地睡著,福晉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
且說南院里,寧楚格回了院子里,也沒了什么睡意,把綠瑤綠薇潘廷海還有葉嬤嬤何嬤嬤幾人都叫到一起。
寧楚格坐在上頭,抿唇:“那衣服是怎么回事兒?”在正院里那桃妙穿的衣裳,確實像是她的。
綠瑤忙道:“格格,奴才瞧著,那衣服不像是您的,只是有幾分相似罷了。”
說著,綠薇也道:“奴才當時看著就知道不是格格您的那一件,那件衣裳奴才可是親自收拾的,如今還在那柜子里呢。”
那件衣服不是別的哪件,正是寧楚格初一那日穿的那件月白色的。
寧楚格有點兒餓了,便吃了塊糕點,含糊不清地道:“你去拿來我康康(看看)。”最后是哽著了。
幾人哭笑不得,綠瑤連忙替寧楚格拍背,又倒了杯茶給寧楚格。
寧楚格連忙喝了,噎死人了。
“這是膳房上的吧,干了些,也不夠軟。”隔了夜的,自然干了些。
正好,綠薇也把衣服拿出來了。
確實是寧楚格初一穿的那件,那……
寧楚格歪頭,那桃妙身上那件是哪來的?謝氏禁足,肯定是沒有的啊?
葉嬤嬤望著寧楚格,出聲道:“格格,奴才瞧著,倒有些像是正院的手筆。”
寧楚格皺眉:“正院,就福晉?她能耐得下心來下這么大的一盤棋?”
葉嬤嬤搖頭:“格格,人是會變的,固步自封可是行不通的。”格格終究還是嫩了些,看不破后院的那些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