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里。

德妃聽了四爺說郭氏去了府里，冷笑一聲：“謝氏那一家子都不是好的，也是可憐郭嬤嬤了，罷了，叫莊子上的厚待謝氏些吧。”去了莊子上，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四爺頷首：“額娘說的是，兒子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回委屈大格格和李氏了。”

德妃喝了口茶：“到底是我這個做額娘的識人不清，叫你后院出了這檔子事，虧得大格格性命無礙，李氏那里，去歲太后賜了一套累絲紫玉頭面，還有從前萬歲爺賞的山參，一并給她帶回去吧。”

四爺忙道：“兒子替李氏謝過額娘，此事是謝氏包藏禍心，與額娘無關，額娘切莫多想。”

這時趙嬤嬤從外頭進來，伏在德妃耳邊小聲說著。

德妃皺了眉，到底沒說什么，過了會兒，才對著四爺道：“盧氏自戧未遂了，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好好的年節……真是……”

盧氏，也就是紅蓮，她本姓盧。

四爺也是皺眉：“怎么又……看顧的奴才是怎么照顧的？”如此一來，太子爺怕是難做了。

雖說人沒事，可是鬧的這樣難看，太子爺也不好收場啊，況且皇阿瑪那兒……

德妃給了四爺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低嘆：“老四啊，你也回去吧，如今宮里亂，過兩日年節，叫福晉不必來了，懷身大肚的。”

四爺忙起身：“兒子曉得了，謝額娘體恤。”

德妃含笑：“蘇培盛，好好伺候你主子，府里要是缺了什么，去內務府或者是來找本宮都行。”

蘇培盛忙行禮：“是，奴才明白。”

主仆二人出了永和宮，四爺沉著臉，道：“如今宮里不好？”

雖是問句，可四爺心里卻已是有了答案了的。

蘇培盛不敢亂說，心里琢磨著：“奴才想著，怕是不大好，主子們都大了啊。”

四爺披著厚實的貂裘披風，雪像鹽粒一樣從天空撒下，紫禁城的紅墻彩瓦后，是不休止的爭斗啊。

回了府。

叫蘇培盛把東西給李氏送去又叫蘇培盛去正院吩咐一聲，四爺自己在前院用了午膳，歇了會兒，便又帶著蘇培盛，出府去戶部辦差了。

……

風平浪靜地過了幾天，京城便迎來了康熙38年的第一場雪。

正月初一，天還沒亮，四爺便已經起來了，今兒福晉不跟著一同去，他便起的比往年要晚些，出府，烏漆漆的天，下著雪，天冷，便坐的馬車。

到了宮里，一番祭拜，直至午時后，眾人便在乾清宮里一同用午膳。

當然，乾清宮里的都是大臣宗室，女眷們都在后宮里呢，如今宮里無皇后，便只是各宮主位安排著的。

大過年的，康熙爺還是挺高興的，各個皇子都賞了菜，只是嘛，這就又有點兒意思了。

賞直郡王的是八道菜，太子爺的也是八道，下頭三爺四爺五爺都是六道，底下的到十四阿哥便都是四到，更小一些的，便沒有了。

只是往年賞太子爺的可是十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