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坐著木椅,溫和笑道:“勝了,葛爾丹……死了?!?
四爺靠著枕頭,有些驚訝:“死了?”
直郡王“嗯”了聲:“這還得多虧三弟,臨行前,他給了我一包東西,說是外域的商人送的,關鍵時候有大作用。”
四爺愣神:“就是那巨大聲響?”
直郡王點頭:“大勝的消息已經傳回京城,只是……”
四爺望著直郡王:“怎么了?”
直郡王苦笑:“大哥這腿……傷著了,暫時是沒法子啟程回京了,待四弟身上的傷好些了,便回京去吧。”
四爺這才發現直郡王的右腿有些不對勁兒,問道:“隨行的太醫是怎么說的?”
直郡王不在意地擺手:“還能怎么說,如今不能動了,好好養上些時日,才會好些……”
四爺默了,沒再說話。
直郡王淡笑,笑里卻有著幾分傷懷:“算不得什么大事,四弟好好休息,大哥先回了,也該敷藥了?!?
四爺這才發現,直郡王坐的木椅是可以推的,于是就這樣目送著直郡王離開。
四爺這才躺下,左手被包著,也不大疼,轉頭問道:“大哥的腿不妨事吧?”
蘇培盛小心翼翼地答道:“太醫說,傷到了骨頭,好是能好,這一兩年里卻是不能像從前那樣了?!?
四爺心頭有幾分沉重,又問道:“李喜呢?可是已回京了?”
蘇培盛答道:“嗯,昨兒一早就走了,爺寫的信也叫都李喜捎了去了。”
四爺放下心來,這才感覺到餓意:“什么時辰了?”
蘇培盛秒懂:“已經快午時,奴才叫后頭的做些膳食?”
四爺闔眼,算是應了。
四爺醒的這一日,是冬月二十一。
京城得到消息,已是二十四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當然是宮里了。
康熙爺才下了早朝,就知道了消息。
知道直郡王和四爺都受了傷,康熙爺心頭一跳,問道:“傷的嚴重嗎?”
梁九功忙道:“直郡王傷了右腿,太醫說,傷到了骨頭……短時間內難以痊愈,四爺傷了左手,挨了三刀,送信兒的人說,走的時候四爺還昏迷著呢……”
康熙爺頓時就心疼了:“叫太醫院擅治傷骨的太醫立即去蒙古那邊,另外再叫內務府備好炭,冬衣,叫老大養好了再回來,老四也是。”
梁九功忙應了。
而后,德妃也就得了消息了,聽說自己兒子昏迷不醒,德妃霎得就紅了眼眶,不住地唔咽:“去押送糧草而已,怎的還受了傷呢,如今還昏迷不醒,這是遭的什么罪???”
曲嬤嬤忙安慰,又將四爺寫的信給了德妃,德妃這才止住淚。
德妃看了信,頓時又是一陣心疼,忙揮手:“知會老四府里一聲,叫府里備好,估摸著老四臘月里就回來了。”
曲嬤嬤應聲退下。
于是,四爺受傷昏迷這事,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滿府皆知。
寧楚格正寫著信呢,乍一聽潘庭海說四爺受傷昏迷了,落筆動作一頓,狼毫筆筆尖凝起墨珠,然后一下子滴在潔白的紙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