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知道你們基礎不好，但今后的幾天老師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大家。”

“老師相信你們可以考第一的！”

同學們呆滯的看著程瑤。

哦，月考。

第一？倒數(shù)的？然后呢。

然后當然是走一樣的程序。

廣播里校長的通報批評，論壇里大家的肆意羞辱，老同學們的嘲諷，教育局的不作為，父母的哭泣，絕望的未來……

還有什么。

還有多少。

“老師，這第一是倒數(shù)第一吧。”池千嶼無情的把真相戳穿，毫不亞于在傷口上撒鹽。

程瑤面色有些難看，她本來是想安慰這群同學的。

確實，在幾天內從倒數(shù)第一變成第一，就算是再聰明天賦再高，也都是不可能的。

嗯，倒數(shù)第一。

眼見著一年F班的同學們眸子一點點黯淡下去，角落里的少女突然出了聲：“倒數(shù)第一怎么了？”

是問句，但下一句卻是異常清晰肯定的陳述句。

“倒數(shù)第一，又怎樣。”

少女的話如同向平靜的海面投去的一顆小石子，激起了不小的水花。

一圈圈漣漪泛起，直直蕩漾進同學們的心底。

倒數(shù)第一又怎樣。

同學們眨了眨眼，茫然的不知所措。

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們心中的希望漸漸升起時，少女又極輕極輕道了聲：“你們真的承認自己是垃圾嗎？”

這聲音太過真誠，不急不緩，一字一頓。

真的承認自己是垃圾嗎？承認嗎？

當然不！！

來自大海深處的某種聲音被喚醒了，隱隱有想要沖破海面的架勢。

“對啊，反正都倒數(shù)第一了，還能有比這更差的成績嗎？”

“我們才廢了半年而已，什么時候努力都來得及。現(xiàn)在老師都換了，我們憑什么還要繼續(xù)喪下去！”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我本來都準備退學回家種田了，我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回去了！”

“這次月結果無論怎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悄悄變優(yōu)秀！”

“對！悄悄變優(yōu)秀。”

“大家加油！”

有時候，環(huán)境和風氣真的很重要，絕望與希望也就在一念之間。

一年F班從來沒有如此振作過，程瑤站在原地，頓時被驚得不知所措，她望著角落里只說了兩句話的少女。

良久，向她投去了一個友好的微笑。

少女，真是通透到令人生畏。

-

接下來的幾天，所有班級都在為第一次月考做準備。

夏校長按照池千嶼的要求，也為一年F班配置了最優(yōu)秀的老師，甚至不惜高價從別的學校挖人。

雖然是從最基礎的開始學起，但有了好老師，平時頹廢不堪的一年F班這次也認真起來，班級里總圍繞著努力向上的風氣。

悄悄變優(yōu)秀。

這是那天，他們在心中共同許下的一個諾言。

-

月考的那天。

全校打亂了教室排的考場，池千嶼被分配在了一年S班的班級里。

好巧不巧的在這遇到了幾位面熟的人。

夏簡兒，沈思柔。

以及……

角落里的，權夜。

池千嶼：“……”現(xiàn)在棄考還來得及嗎？

沈思柔坐在位置上，攥緊了手很不安，眼神中滿是動搖與糾結的情緒。

她又想起那天池千嶼的話——

你真的承認自己是垃圾嗎？

全校羞辱一年F班，罵他們是垃圾時，她內心沒有觸動是假的。

她也是F班的一份子。

她曾經(jīng)，也是父母的驕傲。

她努力把自己和F班劃清界限，和那群垃圾同學撇清關系，得到的也不過是那些富家小姐的幾個施舍的眼神。

或許只是想掩蓋一下自己的自卑和那份可憐的自尊心呢？

不，不對……才不是這樣的！

她這么漂亮，怎么能和一年F班那群垃圾混為一談？

沈思柔看著前方辣眼睛的池千嶼，甩了甩腦袋，這才把飄得很遠的思緒拉回來。

池千嶼只是個丑逼平民而已，她連自己的腳指頭都比不上！

嗯，這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