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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肖想(我有喜歡的人,是真)

夏想想走到訓練室,扭了扭把手,輕輕推開門,里面一片寂靜,走廊暖黃色的光從窗口照進,借著這微弱的光,夏想想模糊地看到一個身影坐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夏想想突然有點心慌和害怕,腦海里閃過一些恐怖的畫面,瑟縮著抬起手往門口的墻壁摸了摸,探到了開關。

“啪”,滿室一片亮堂。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夏想想一顆慌亂的心終于沉靜下來,找不到人的害怕和緊張在此刻得到緩解。

“肖墨羨,”夏想想緩緩出聲,慢慢地朝他走過去。

肖墨羨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來,看清來人,眼里閃過一陣驚訝,“想想?”

“是我。”夏想想說著便坐到了肖墨羨的身旁,

身旁的人面色蒼白,滿臉倦容和愁云,絲毫不見往常溫暖如光的微笑,眼神暗淡,看不到曾經的星星與光。

夏想想感覺心里越發的難受痛苦,眼眶一陣酸澀,有什么東西就要流出。

“肖墨羨,你……還好嗎?”開頭的話也帶上了鼻音,變得暗啞起來。

肖墨羨嘴角淡淡上揚,慢慢地說:“我沒事。”

“別笑了,那么難看。”明明那么難過,為什么還要笑著說自己沒事?

“很難看嗎?”肖墨羨低下頭,如囈語般吐出幾個字。

聽到這句話,夏想想忍了許久的淚終于流了下來。

“肖墨羨,你別這樣,你難過就說出來好不好?”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撐著,甚至試圖用微笑去掩蓋。

“想想,你別哭。我……我……不太會哄人……”肖墨羨也沒想到夏想想會哭,一時間有點無措。

“我沒哭。肖墨羨,你……別這樣,你跳舞真的很棒,才練習這么幾個月,就跳的很好很好了……這不是你的錯,你們都很努力了,你,林天啟,彭旭陽、吳嘉白……”說到吳嘉白的時候,肖墨羨眼神一下子沉了下去,充滿了自責與悲傷。

夏想想看著他這個樣子,更加難受,說出的話也帶上了淡淡的哭腔,“你別這樣啊,他們都很擔心你的,尤其是吳嘉白,他會更難過的。你們表演得都特別好特別棒,可這終究是場比賽,是比賽就一定會有輸贏的,你們真的做的很好很好了,你們很好……真的特別好,那么多人支持你們呢!你別這樣……”

看著眼前的女孩,眼眶濕潤,滿眼淚水卻忍住不哭出來,鼻尖紅紅的,往常活潑清亮的聲音變得沙啞,可說出的話全是對自己的關心。

輸了比賽的難過,隊友被雪藏的自責與痛苦,在一刻,仿佛都得到了緩解與慰藉。

心里的喜歡變得越來越清晰,那些努力壓制的情感被喚醒,眼前這張明明滿是淚水與狼狽的小臉,在心里占的位置越來越重要,沉的越來越深。

對這個給自己帶來太多驚喜與溫暖的女孩子,真的不僅僅只是好感了,這份喜歡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深。

只是現在,自己卻無法也不能給予任何回應,只能狠狠地壓制。

“唉……別哭了,好不好?嗯?”內心百轉千回,喜歡的欣喜、比賽失敗的難過、恨自己不夠強大的悲哀,一時間全部攪在一起,一團糟,可說出口的話,還是溫柔的,帶著絲絲的寵溺,甚至下意識抬起手,想去擦掉夏想想滿臉的淚水。

這一聲“嗯?”讓夏想想一愣,都忘記了哭,待反應過來,趕緊抬起手背往臉上抹去,看著滿手背的淚水,才發覺剛才自己哭的有多狼狽,一瞬間又難受又羞,慌忙低下頭,不敢再去看肖墨羨。

而肖墨羨抬起的手,只好悻悻地放下。

“我剛才就是想自己呆一會,想清楚了。我待會就去找他們,繼續練習。你別擔心,也別再哭了。”肖墨羨抬眼望著夏想想,眼里有著溫柔和淡淡的笑意,仿若剛才一個人痛苦傷心根本沒發生一般。

“我……我沒有擔心……是林天啟他們擔心你,我就過來找你的。”肖墨羨眼睛實在太好看了,被他這樣注視著,夏想想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全身發燙,和現在個位數的溫度完全不符。

“想想,你真的覺得我跳舞跳的很好嗎?”

肖墨羨特別記得,當分數出來,評委點評到紅隊舞蹈是進步很大,但還是輸在舞蹈上的時候,下面粉絲說的話,當時自己就站在最邊上,聽的特別清楚。那一句句如刀子般的話,鋒利地扎在心口,刀刀見血。

“紅隊舞蹈最弱的就是肖墨羨啊,一直以來都是吧,就他沒學過舞蹈。”

“可是他真的進步很多了啊。”

“可也比不上像吳嘉白、彭旭陽他們練了很多年的,沒有基礎卻硬要參加唱跳男團還是很艱難的。”

“也是哦,他還是適合安靜唱歌。真的不適合跳舞。”

肖墨羨后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臺的,整個人像被深海潮水包圍,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打過來,窒息感越來越強烈,輸了比賽的悲傷,內心的懷疑和自責將自己掩埋,“不適合跳舞”這句話就像一根刺,深深地卡在心口處,痛到無法呼吸。

“我覺得你跳的特別好。”一陣軟糯的聲音將肖墨羨拉回現實,肖墨羨抬頭就看到夏想想睜大著雙眼,有幾分急切卻又堅定地看著他,“很好,真的特別好,舞蹈的動作、力度都很到位,與隊友的配合也很默契,你沒日沒夜練習了那么久,怎么會不好?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在舞臺上是那么光芒萬丈,自信非凡,氣場強大,整個人全身都在發光,就仿佛是為這個舞臺而生一樣。你不要管別人說什么啊,真的……你,別人怎么說,那是他們不了解……你……你真的別管別人……”夏想想越說越著急,變得有點語無倫次,只想盡力告訴他,他真的很好,跳的特別好。

肖墨羨看著夏想想著急證明的樣子,心底的冰凍慢慢在融化,一點點的回暖,這一份信任與支持深深地觸到了心底,令肖墨羨內心波瀾流轉,無法平靜,又感動又驚喜。

“我有那么好嗎?”帶著點點的不確定緩慢地問。

“很好的,你特別特別好。”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獨一無二的。

夏想想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無比堅定地看著他,仿若在無形中給他力量一樣。

肖墨羨此刻深深感受到,這雙清亮的眼眸里,藏著的都是對自己的那份無條件的支持和信任,就像浩瀚星辰一樣,永不會消失。每一次看到,都會讓自己覺得不孤單。

在這場殘酷的比賽中,她就像個小太陽,陽光、溫暖、樂觀、積極,在每一次自己幾乎撐不下去的時候,陪伴自己,給予自己最大的鼓勵和支持。也像一顆星星,在每一個孤單的黑夜,給自己帶來絲絲光亮。

“想想,我給你唱首歌吧。”

“好啊,唱什么?”

“等不到你

成為我最閃亮的星星

我依然愿意借給你我的光

投射給你

直到你那燦爛的光芒

靜靜地掛在遙遠的天上

當你沉浸

天空那條冰冷的銀河

粼粼的波光

當你想起

那道源自于我的光芒

我依然愿意為你來歌唱

一閃一閃亮晶晶

好像你的身體

藏在眾多孤星之中

還是找得到你

掛在天上放光明

反射我的孤寂

提醒我

我也只是一顆寂寞的星星”

磁性卻略帶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夏想想從聽到第一句的時候,滿臉便都是驚訝,肖墨羨唱的竟然是孫燕姿的《克卜勒》。依稀記得,報名表上,肖墨羨填的最喜歡的歌便是這首。

“好像你的身體,藏在眾多孤星之中,還是找得到你。”……夏想想心里默念,這首歌里,最喜歡的就是這幾句。

克卜勒定律說:“在眾多孤星之中,總有一顆屬于你的星球,你也讓別人在等。”而現在對著自己唱這首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單純的與自己分享喜歡的歌曲嗎?還是……還是對自己也有那么一點點……的喜歡?

夏想想心里糾結極了。

“謝謝你。想想。”曲必,肖墨羨緩緩說出這幾個字。

“我……我只是希望你振作起來啊,畢竟,還有那么多的粉絲喜歡你。”包括我,我是那么的喜歡你,希望你開心,希望你越來越好。

“嗯。我會的。”肖墨羨收回凝視著夏想想的眼神,將深情掩藏,站起身,待眼底恢復一片清明之后,轉身去拉還坐在地上的夏想想。

原來,只是“謝謝”啊,夏想想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對自己一點點喜歡?都沒有嗎。一點點都沒有嗎?

此時此刻,夏想想真的好想問問,想讓自己徹底的死心,實習要結束了,比賽也快結束了,如果現在不問,自己之后根本沒有任何勇氣開口,而且以后應該也不會再有機會問了吧?

就給自己一個了斷,一個結果把,鼓起勇氣,夏想想抬頭認真地看著肖墨羨,

“肖墨羨,問你個問題好不好?”

“先起來。雖然有空調,地上還是太涼,你是女孩子,對身體不好。”依然是那番溫暖的關心,可卻讓夏想想心里越發的糾結:肖墨羨,你對我真的只有朋友般的關心嗎?

看著肖墨羨伸過來的手,五指細長好看,指腹處的薄繭,又增添了幾分堅毅。怔楞之后,還是緩緩地握住他的手站了起來。他的手掌濕熱、有力,好想握住就再也不放開,可是,這份溫暖,真的屬于自己嗎?

“你問吧,是什么問題?”

“那個……”真的要開口了,夏想想又變得結巴起來,

“什么問題這么難開口嗎??想想你可以直接問,沒事的。”肖墨羨也想不到是什么問題讓夏想想這么糾結,可是夏想想滿臉的沉重,又讓他覺得這個問題好像挺嚴重的,甚至,他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內容是什么。

“肖墨羨,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話音一落,便感覺空氣仿佛凝固,整個練習室一下子安靜下來,剛才溫暖的氣氛也慢慢淡了。

肖墨羨沒想到真的是這個問題,整個人呆愣在原地。這幾個月的相處,夏想想對自己是什么樣的感情,其實已經感受得到,她太單純與簡單,根本藏不住事,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夠強大,也無法耽誤。

肖墨羨從沉思中回神,便觸到夏想想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目光,急切中又帶有幾分慌亂與不安。

心中劃過一陣心疼,可還是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想想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終于等到肖墨羨開口,夏想想感覺心頭松了口氣。

“那你能告訴我嗎?”都已經開了口了,那么問題就無法收回了,無論答案是什么,夏想想在此刻都特別想知道。

“有的。”

肖墨羨深深地看著夏想想,慢慢地吐出這兩個字。有的,就在眼前,可是,我卻無法直接告訴你,我喜歡的人就叫夏想想。我多希望你能感受到。

而夏想想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好像如同墜入冰窟一樣,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凍住,除了冷還是冷。眼眶酸澀,眼淚就快溢滿而出。只好把頭低下,不說任何。怕被肖墨羨看到此時自己有多狼狽,面色有多蒼白。意識到還拉著他的手,也趕緊將手縮了回來,生怕自己留戀太久,舍不得放開。

而肖墨羨感覺手中的小手抽離之后,內心也劃過一陣失落。多想握久一點,因為,不知道以后自己還有沒有機會?

“想想,你沒事吧?我……”肖墨羨一直盯著她,可是除了一開始時夏想想滿臉的震驚,然后便無法看到她有其他的表情。

“好了,我知道啦,我就問問,那么多……也……就當做我是替你的粉絲問的……這次他們要傷心死了……”夏想想聲音帶了幾分沙啞與低沉,飄忽著,帶著些許的不真切。可臉上卻依舊有著淡淡的笑意,如果,忽略掉眼角微潤的濕意的話。

“我真的沒事。你回宿舍吧,他們等你好久了,我也回家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你出不去的。而且我就住在附近。”自從進入比賽以來,他們都是全封閉的,怎么可能出的去?夏想想深吸一口氣,狠狠壓制住自己情緒,擠出一個自認為很自然的微笑,“我先走了,你趕緊回宿舍吧。”

說罷,低著頭就往外面跑去。

“想想!”肖墨羨追了出來,

夏想想腳步一頓,緩緩地抬起手,背對著他搖了搖,不回頭地往前走去。

肖墨羨心里多想追上去,告訴她自己喜歡的人就是她想想,可是,不能,真的不能,只能握緊雙拳,狠狠地壓制住那顆想要不顧一起追上去的心。

過了一會,緩緩拿起兜里的手機,找到那個電話,撥了出去,“白姐……我是肖墨羨……”

看著那個嬌小的背影越走越遠,漸漸看不見,肖墨羨才慢慢地向宿舍走去。

對不起,想想,我現在還不能,也沒法回應你的感情。

我有喜歡的人,是真。

喜歡的人是你,是真。

可是,我只希望你相信第一句也是真。

第二句,如果將來我還有機會,那么,親口對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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