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你發什么呆呀，走啊，時間快到了。”武仁拉著她奔向凱原樓。

武仁跑著跑著肚子突然不舒服，去圖書館之前吃了一大盒八喜，估計是鬧肚子：“自然，你先去占位置，我先去趟洗手間。一會兒電話聯系。”

“好吧，那你去吧。”喬自然無奈地擺了擺手。

做演講的是雄美君，他曾經是北大法律系大名鼎鼎的才子，還是高級翻譯，早早就考入哈佛大學，他和很多人一樣迷茫過，在專業選擇上猶豫不決，徘徊在數學和文學上，最后選擇了主修文學，選修數學和計算機。畢業后，他進入西雅圖微軟成為軟件工程師。沒過幾年，又考入哈佛法學院，當了一名律師。他不斷在世俗的成功和內心的糾結中徘徊。在北大他勤奮刻苦，同時也風流倜儻，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孩不是班花就是才女，雖然如此，但是從未聽說他有過女朋友。

喬自然扎著高高的丸子頭，早上沒有水，所以沒洗頭，索性弄成這樣子。她穿了一件灰色T恤，胸前是一只綠色的青蛙，白色百褶裙隨著她的腳步有節奏的飄蕩。

來到凱原樓她驚著了：“這怎么跟菜市場一樣，忒熱鬧了。”

人多的比頭發還要密，摩肩接踵的，再怎么踮起腳尖也看不到半個頭，怎么才能往前面一些？

正在灰心失望中，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喬自然。”

她不知道聲音從哪里傳出來的，但是很清晰的分辨出是雄美君的聲音：“奇怪，他在哪里？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喬自然

我被一只大手摟住，人群迅速分裂出一條縫，我被推著，幾乎是拖著往前走，然后一屁股落在冰涼的座位上。這條路明明很短，卻頗為驚心動魄，仿佛被外星人掠奪了，還有路途中各種雜音，多數是唏噓和高嗓門的哀嘆，又不是演奏激烈的鋼琴曲，還挺有節奏的。

直到我抬起頭來，雄美君，是他！他怎么在演講臺上站得筆直，還拿著話筒，而我在第二排座位上。天吶，我周圍的人都在看著我，我不敢東張西望，幸好武仁電話來的及時，我小心翼翼按下接聽鍵：“喂，小武，我在廳里第二排座位上。你擠不進來啊，那怎么辦？對啊，馬上要開始了。”

感覺到周圍都安靜了，我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便掛斷了電話。

我的心突突直跳，屏住呼吸，氣定神閑，不能讓人看出我的緊張，我緊緊抱著手中的筆記本電腦，伺機掐了掐大腿上的肉。終于平靜了，然后眼睛盯著面前演講的雄美君。

原來他就是武仁說的JD法律博士大帥哥。

剛才在圖書館，小武跟我說起他的時候，我也幻想了一下他大概的樣子，應該是個戴著斯文眼鏡的智慧學者，或者是一本正經的謙謙君子，再不然是個嚴肅板著臉難以靠近的法官形象。總之，出乎她的意料。

他今天的西服格外高調，是純藍色，藍色領帶襯的他皮膚很白，身材有型，頗有男人味，周圍很多小迷妹贊美他玉樹臨風，有氣場。

跟第一次看他演出的感覺一樣，喬自然眼睛都不愿意眨了，心飄到九霄云外，此刻，只專注于他的演講。

階梯形的大廳里，大部分女生也跟自己一樣吧，她猜想。

雄美君露出標準的空乘笑容，然后聽見他說：“聽說大家都管LL.M.稱為老流氓，哦，不對，人家的全稱叫Master of Law法律碩士。還好，我是JD。”

他的聲音很低沉，但很幽默。所有人都被逗得哈哈哈大笑，而我這次克制了笑聲，只是輕咳了幾聲。

他接著說：“法律人工智能作為一個新的概念應該包括三部分：人工智能的法律應用、人工智能的法學研究、人工智能的法律規制。法律+人工智能給人類帶來很多改變。法律+人工智能給政法系統帶來巨大變化，使人類更加理性，借助科技的翅膀讓整個法律事業的發展變得能量更大。”

這次演講主要是圍繞著“人工智能和法律相結合”的主題，他講的繪聲繪色，簡單易懂，還舉了一些例子，結合自己的留學經歷。

喬自然不知不覺跟著他進入法律的世界。

有個男生從底下大聲提問：“JD學位含金量如何，是否限制背景？”

他謙虛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學位：“考慮到讀法學院的都是最好的學生，而且讀得非常辛苦，所以，稱之為博士，其實也不過分。美國幾乎所有的律師、法官、大學教授都是JD畢業，連最高法院的大法官都清一色是JD畢業。這個學位比較偏就業和實務方向，時長三年左右，也有兩年半和四年的情況。最好的一點是，這個學位不限制專業背景，申請者可以來自物理、化學、生物、會計、管理、新聞、社會學等各個專業。所以，大家努力加油！”

正經一點兒的問題幾乎都是男生問的，而一些居心叵測的女孩子們，毫不客氣，都想變著花樣窺探他的私生活。

“雄大律師，你現在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請問你現在是否單身？”從群眾中間冒出一個尖嗓子，聲音如她的問題一般尖銳。

雄美君笑了笑，并不避諱這個問題，反而輕松自如地回答：“單身狗一枚，歡迎來騷擾。”他邊說的時候眼睛邊看著喬自然的方向。

喬自然趕緊避開他的眼睛，他……他原來是單身！那盧貝塔是他的什么？

武仁不停地給喬自然發微信，消息如石沉大海：“喬自然真是太好命了。無心插柳柳成蔭，我看起來比她還關心這個法律界才子。怎么沒有這個機會近距離看一看，哎，慘淡的人生！”

演講結束了。

喬自然小跑著逃出了凱原樓。

“自然，怎么樣，帥吧。快給我講講，照照片了嗎？”武仁追著她問東問西。

喬自然不知道該從哪里講起，要從看話劇說起，還是從杜蕾斯說起？

“哎，他就是一般人，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好。很多人都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靈。”

“啊？你，你，他可以說是男神級別的了，你怎么這么說他。”武仁一臉不悅。

“抓緊時間學習吧，MBA不是誰都能考上的。”喬自然不想在她面前說太多關于雄美君的事情。

天漸漸黑了。

喬自然發現在空白的A4紙上，畫了很多只小羊和小兔子。

似乎走神了，不自知。

晚上下雨了，她沒帶傘，淋成了小狗。

從圖書館回到家后，她沖了個熱水澡。還好溫宇宙已經幫她繳納了電費，生活上習慣被照顧的人，只想被寵愛。她告誡自己要全面獨立，從經濟、生活以及精神上都一樣。

為了避免雄美君來敲門。喬自然一直沒有開燈，而是點香薰蠟燭。

“十四，你說他是不是喜歡我呀？”

喬自然把貓咪放在兩腿上，讓它四腳朝天，兩手捧著它毛茸茸的頭部，拇指刮著貓咪的眼睛，邊撫摸邊說。

十四很享受主人的撫摸，回應道：“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