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盲童
- 天宗之弱水三千
- 否極君
- 2232字
- 2019-08-04 15:04:16
若水和涂山諾在森林里走了一段,便看見了那座宮殿。這座宮殿年代久遠,這門口的落葉都快化成了泥,門上掛滿了蜘蛛網。破敗不堪的景象,顯示這里沒有一點生機。站在門口,他們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景象,里面沒有透出一絲光,而且,不斷有霧氣從里面溢出。
若水皺眉,好詭異的宮殿。她抬頭看去,宮殿的牌匾上早就落了厚厚的一層灰,銅質的匾上泛著綠,勉強能辨出兩個字,“難名”。
“難名?”涂山諾低語,“是難以名狀?還是難以起名。”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若水率先走了進去,涂山諾想要阻止都沒來的急。
若水一腳踏入宮殿后,便覺得不對勁。整個宮殿黑的看不清任何東西,耳邊卻不斷有水滴落的聲音。“涂山?”她試著喊了喊身后的人,卻沒有一絲回應若,若水大驚,中著了。
她的心跳逐漸跟這水落聲同步,眼神也逐漸的迷離。
待她回過心神時,卻發現自己身處另一個地方。這里是,凌水閣?
若水心中一緊,這里是凌水閣,卻又不是。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現在凌水閣主殿前,是沒有那顆大榕樹的。
“快來追我呀,快來追我呀,小水兒!”一紫衣女子從若水面前跑過,飛快的躲在一顆大榕樹后面。
若水看去,這女子仙袍的上繡著凌水閣的白雪踏浪水波紋,雪白的仙袍外面罩著一層紫色的紗衣,頭發束成凌虛髻,耳旁垂了幾縷發絲在微風中飄揚。這女子眉目清秀,眉心處有一血色朱砂痣。若水只覺的這女子是師尊話本兒上的人。
只是,這白雪踏浪水波紋的仙袍,在凌水閣不是只有師尊才會穿嗎?這種袍子表面繡的紋絡雖是復雜典雅,卻不能承載一絲靈力,現在凌水閣上下都不穿這種袍子了。
在若水發呆時,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若水仔細一看,那不是莫雨!小女孩向前跑著,對于眼前阻擋的石桌石凳,她都能巧妙的躲開,卻被腳下細小的石頭絆了腳。三四歲的孩子,按理說跑起來不該這么不穩才對呀,尤其是這還是個從小修仙的孩子。
若水走了過去,想要扶起她。可是那孩子自己爬起來,穿過她的身子,向前跑去。
若水心神猛然驚醒,她,她們看不見自己!這是幻境。若水閉眼凝神,默念心經,想要從這幻境中走出來,可是,她好奇,她好奇她們是誰,為何出現在凌水閣。
她停下了,緩緩睜開雙眼。
只見那小女孩停在了榕樹旁,雙耳動了動,便準確無誤的向那女子的懷里撲了上去!
“水兒抓住姑姑了!水兒抓住姑姑了!”小女孩歡呼道。
那紫衫女子微微笑道,“小水兒真棒!”
“水兒剛才跌倒了,也沒有哭,是自己爬起來的呢!”小女孩嘟嘟嘴,緊緊抓住紫衫女子的衣服。
“嗯!姑姑看到了!小水兒真棒!”紫衫女子摸摸小女孩的頭,寵溺道。隨即她的眼里漏出一絲狡黠,“既然小水兒這么棒,我們要怎么樣獎勵小水兒呢!”
“讓師尊做烤魚給我們小水兒吃好不好!”紫衫女子笑道。
小女孩皺眉,“哼!明明是姑姑自己想吃!”
“想吃什么?”一聲音自凌水閣大殿之中朗聲傳來。
是師尊!若水驚的回過頭去,見流仙自大殿中緩緩走來,身著同款的絳紫色白雪踏浪水波紋仙袍。是師尊,卻又不是現在的師尊。現在的師尊眼里多是隨意、率性、懶散和魅惑。而眼前的師尊,豐神俊朗,神采奕奕,堪稱當世君子。
若水覺得腦子有些錯亂。怎么都不一樣了。
“是誰想吃魚呀!”流仙走上去,摸摸小女孩的頭,眼睛卻看著紫衫女子。
“師尊!是姑姑想吃魚!”小女孩揚起頭,面朝流仙。
若水總覺的這女孩怪怪的,卻怎么也說不上來哪里怪。
“清婉,到了療傷時間了。”流仙溫潤的嗓音傳來,卻抨擊了若水整顆頭顱。
清婉?可是玄陽道人口中的清婉?原來,她真的是陵水閣的人。若水頭有些疼,這是多少年前的凌水閣呀。她不知不覺的跟著小女孩走著,待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跟隨他走到了璇璣峰后山的林子里。
想是山路不好走,這小姑娘滿身狼藉,雙丫髻上還插著幾顆草,淺藍色的仙袍也是臟亂不堪。若水皺眉,不是會水系靈術嗎?為何不清理自己。
待若水移步走到她面前去,卻見小姑娘懷里抱著一小狐貍,這小狐貍生的有些奇怪,竟是粉色皮毛,眉心有一紅蓮印記,大概是被人施了封印。小狐貍在若水懷里乖的很,想必她倆認識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小狐貍乖~姑姑看我看的緊,我只能趁姑姑每隔七日的療傷時間來看你。”小女孩順著小狐貍的毛,“你餓不餓。我給你捉魚吃好不好!”
“我想吃雞···”若水扶額,她竟然從小狐貍吱吱吱的叫聲中聽出了他的意思。
“小狐貍對不起。我的靈力只能感知水中的東西。沒有辦法給你捉雞。”小女孩有些抱歉的說道。
若水皺眉。她剛剛明明看到有一只野雞從他們面前飛過,只要她施展一個入門級的鎖縛術法,便可以捉住那只雞。而且如果她看的沒錯,那只野雞似乎受傷了,這樣難度會更低才對。
小女孩將小狐貍放下,便跌跌撞撞的向水澗走去。
“石頭!”若水剛呼出聲,小女孩就撞上了那和她一般高的石頭。
小狐貍見小女孩撞了石頭,急忙跑過去,用嘴咬著她的裙角,吱吱吱想要說什么。
若水快步走了上去,她想她知道哪里不對勁了。她仔細盯著小女孩的眼睛,雙目無神,眼底猶如一潭死水,沒有頂點的光芒。
眼盲!若水內心一震,漸漸的竟泛起一陣心疼,仿佛被什么厄住了咽喉,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小女孩摸摸被撞破的頭,蹲起身子,又摸摸小狐貍背上的毛,“沒有關系,我不疼的!”她嘴角露著笑意,“只是這樣回去,恐怕又要被姑姑說教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嚴重的事情,小女孩皺皺眉頭,然后又轉身向水邊走去。
若水看著她手掌上稀碎的傷口,新傷,舊傷全都有。她自己都不知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忙完這一天的。
待華燈初上,小女孩才走回凌水閣。在進入大殿之前,她還記得施展術法,將身上的塵埃洗盡,只是那額頭上的傷。她摸了一下,隨即倒吸一口涼氣。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