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您需要辦理什么業務？”江若晨站立鞠躬，對著客戶微笑著。

不記得這是第幾位客戶了，江若晨只知道她今天的傳票，已經厚到用一個大號的鐵夾都夾不住的程度了。

“哎喲！你們今天國慶倒是還開門的啊？我在家閑著沒事喏，說過來看看開不開門的，那正好拿點零錢出來吧。對了你們網點哪天是關門的啊？我下次就知道了～”客戶是個八十多歲的老奶奶，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步履蹣跚，動作遲緩，當然輸密碼，簽字，點錢等一系列動作都很緩慢。

“您好，我們網點365天全年午休。請問您需要取多少錢呢？”江若晨耐著性子笑答。

“幫我取個零頭。”

“請問您賬上有多少資金呢？”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呢！”

“您好，不好意思，我們無法擅自查看您的賬戶余額。請您輸入下密碼配合我們查詢下余額可以嗎？”

“算了，那我取580元吧。”

“您好，一共580元請收好，您的賬戶現在已經零余額了，長期0余額賬戶可能會被凍結哦！”

似乎并沒意識到，明明說無法擅自查詢客戶余額的江若晨，會在取款交易后報出了自己賬戶0余額的事實，老人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他回頭看了看身后，其他客戶都在低頭，各自看著手機，并沒人注意到他的事，才舒了口氣，接過錢定定心心的點了起來。

分明一共也就伍張100，一張50，一張20，一張10元，8張紙幣這位師傅前前后后數了不下五分鐘，甚至方便點錢，還吐了口唾沫在指尖，口水粘稠的順著紙幣的右角滴了下來。

“咦～幸虧是來取錢不是來存錢的。”

師傅過了會，好不容易點完了所有的錢，收到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塑料袋里后，又遞給了江若晨一折紙幣，“姑娘，你不是說可能會凍結嘛！那就再幫我把剛才的零錢存進去吧！我再添你20元。”

江若晨心里頓時有上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卻依舊保持著親切的笑容，硬著頭皮快速接過紙幣，換了個方向，用手點了一下：“好的，請問您一共存款是100元整嗎？”

老師傅慢悠悠的點了下頭，嘴張了又張，半天沒說出來什么，江若晨忍不住打斷，“好的，收您100元。”然后放在驗鈔機中點過，入了賬。

“您好，存款100元請核對簽名。”

最后江若晨把卡和回單遞出去，站立微笑送客后，就強忍著不適，按下暫停鍵去了洗手間。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她邊洗手，邊覺得鏡子里帶著笑容的自己特別的虛假。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有些事都持續那么久了，早已成為了日常，自己明明應該早就習慣了的，“江若晨啊江若晨，你到底在矯情個什么勁！”

江若晨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習慣性的在臨柜前看下手機留言。

“今晚下班去看電影嗎？”顧落塵又發短信，又打電話的。

江若晨來不及回電，就回了句“不去，晚上要早點回家。”便繼續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