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晨在前面幽幽地走著，肩膀由于哭泣而輕微地顫抖，不知是初冬的夜風過于刺骨，還是她的內心被嚴寒所緊緊包裹，顧落塵只是也只能這樣靜靜地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凍到發紫的雙手緊緊環抱著自己。

自己是怎么了？他們之間是怎么了？顧落塵想不出答案。就這樣，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走著，走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原本他想，他希望，他們可以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關系，直到他擁有了站在她身邊的資格和能力。她的溫暖，她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放在了心里。他以為，一直以來她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提是因為她也還沒準備好，只要他們保持著這樣的距離這樣的關系，他總有機會在某一天走近她身邊。他真的不曾想過有一天他會讓她如此受傷卻什么都說不出，什么都做不了。他真的不曾想過故事的最后，不是他走近了她，而是他站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她轉身走遠。

江若晨沿著街一直走著，直到站在了十字路口，她覺著這就像在她這段感情里的路口，向左走？向右走？她不知道，她不想選擇，她也沒有選擇。愛恨情仇，內心糾葛，她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顧落塵跟著她靜靜地走了一路，直到她駐足在了十字街口。顧落塵停下了腳步就這樣安靜的望著她消瘦的背影，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她略偏過的側臉上，他看到了燈光照射下的閃亮，她……哭了。

好像身體永遠才是最誠實的。顧落塵腦子宕機了，不能思考，因為只剩下了心痛。他大步走了過去，一把從背后抱住了江若晨，緊得似乎要勒進自己的身體里，他不知道他過會該說些什么，也不知最后該如何收場，他只知道他不愿她現在一個人就這樣，在深夜里，在他面前，哭成了淚人。

江若晨儼然沒有想到他會跟在身后，受到了驚嚇不斷掙脫著想逃出他的禁錮。

“是我，是我。若晨我是顧落塵。”顧落塵也帶著了些許哭腔，他把頭埋在了江若晨的脖頸里，聲音悶悶的。江若晨停止了掙扎，就那樣傻傻的站著，任由他把自己圈在了懷里。

“這算什么？打一巴掌給粒糖嗎？顧落塵，我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這樣的同情。”江若晨冷冷的說道，仿佛受到委屈，痛苦流淚的都不是她自己。

顧落塵被她這樣的態度搞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很想跟她說對不起，很想跟她解釋，但他沒有。他懂她，這時所有的抱歉都無濟于事，甚至有可能成為撒在了她傷口的那一把鹽。他必須要讓彼此冷靜下來，必須趕緊找回自己那不知道死去了哪里的理智。

顧落塵努力深吸了兩口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放開了江若晨大聲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來的急，爐子還沒來得及關！”說完他也不理會江若晨，趕緊往家跑去。江若晨愣了下，顧不得其他，也趕忙追了上去。

“完了完了，出來了那么久不會著火了吧！”江若晨心想要真出什么事肯定自己也脫不了干系，不禁覺得有些對不起顧落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