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許念白消失在視線范圍內,許知意猛地站起身,把椅子狠狠地往后一推,“碰”的一聲撞到墻上,他還不泄氣,對著它就是一通亂踹。直到自己累的氣喘吁吁才停下來。
許平給他的理由多么的冠冕堂皇,他說:“你的這個小公司就是經(jīng)不起風浪的,你以為不是我推波助瀾,就不會出事,只不過時間早晚而已。”
“你知道你的致命弱點是什么嗎?你太信任你的員工和合作者了。你給了夏青青絕對的權力,不然她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剽竊。她沒有危機感,所以她連一點后路都不給自己留。既不刪除證據(jù)也不找林可拿原稿,甚至連協(xié)議都沒有一份。”
“還有許念白,設計部是她的吧!這樣的事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她竟然不知道?不,也許她知道,甚至是她默許的,只是壞事做的不漂亮。”
“許知意,你不要每次一提到許念白就給我甩臉子。十年了,你還沒鬧夠?你為了一個女人在一家破公司耽擱自己十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這家公司你用了多少心力?你是真的想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業(yè),還僅僅是為了這個女人。你已經(jīng)耗費了自己最好的十年,你還準備耗費多久?”
“是的,這次的事是我做的,你既然下不了決心,那我?guī)湍恪!?
“許知意,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唯一的繼承人,你以為我會管你的這些破事。”
“許知意,騰躍遲早是你的,你成熟一點,如果你為了那些陳年舊事,和我和騰躍劃清界限,那我只能說你蠢,愚蠢至極。”
許知意冷笑,許平說中了很多事,但有一點他說錯了。
許知意從來沒有想過跟騰躍劃清界限。
許平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一直想方設法讓他回騰躍。他如果放棄了許知意,不把許知意納入繼承人的范疇,許知意絕對會第一時間回騰躍,跟他爭上一爭。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用這樣的手段動言午。這么多年,他用了無數(shù)種方法,想讓他放棄言午回騰躍,可是他卻從來沒用過父親該用的方式,真真是可笑。
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給許念白打了個電話,提示關機。
許知意皺皺眉,又給方桓打了電話,還是關機。
他直接推門去了設計部。
“你們小許總呢?”許知意問。
小謝愣了愣,然后說:“小許總和方經(jīng)理出差了。”
許知意皺了皺眉,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
一連三天,許念白不接他電話不回他消息,只有方桓告訴他,“這幾天小許總累壞了,舔著臉求爺爺告奶奶地去給那些老板談判,飯都顧不上吃,不是在人家公司就是在酒桌。但即使這樣,還是有三分之二的合作商要解約。”
許知意搖搖頭,她還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把你們的地址發(fā)給我,明天我過去。”
方桓一聽,情緒馬上就高了,“那太好了,您要是過來,小許總要輕松不少。”
許知意不置可否地“嗯”了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去不去其實沒多大作用。
只是許知意沒想到,意外來的太快,還沒等到第二天,他就在凌晨接到了方桓的電話,“許總,小許總不好了,她吐了好多血,已經(jīng)進了手術室。您快點過來吧!”
“嗡”的一下,許知意感覺自己仿佛被人在心口處打了一悶拳,疼的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呼吸了。他腦子一片空白,雙手緊緊地攥著,強烈的暈眩感讓他幾乎倒下去,還好他及時扶住了沙發(fā)。
“我……我……”許知意開口,聲音沙啞,腦子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該做什么。
“靠……”他將手機狠狠地摔了出去,手機砸在墻上,粉身碎骨。
猛烈的撞擊聲讓他醒過神。他轉身跑回臥室,從最下格抽屜里找出一個備用手機,然后快速跑回客廳,想從一片殘骸中找出找出電話卡。可是顫抖的手讓他完全沒有辦法完成這個動作。
他狠狠地將自己的手砸在地上,以此來抑制它的抖動。中午他把手機卡裝進了新手機,第一時間撥通了方桓的電話,還沒等他開口就說:“給我訂機票!”
許知意不敢想,什么都不敢想。
不敢想許念白,不敢想自己。
不敢想過去,不敢想將來。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他害怕,怕自己想起一星半點,那種窒息般的心痛就會如潮水般涌上來。
到醫(y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jīng)結束了,許知意來不及跟方桓多說什么,直接沖進了病房。
病床上,許念白面色慘白地躺在那兒,上著呼吸器,聽著儀器發(fā)出來的聲音,許知意的一顆心才慢慢落地。
他頹然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手抖了抖,有些怯意地輕輕碰了碰許念白放在床邊的手,直到感覺到手上傳來的絲絲暖意,才失而復得般地握緊了她的手。
方桓跟了進來,看著憔悴的兩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小白……”聽著自己嘶啞的聲音,許知意清了清嗓子,繼續(xù)問:“小白怎么樣?”
“急性胃出血,出血量太大,只能手術止血,手術很成功。不過醫(yī)生說小許總的胃不太好,胃潰瘍的范圍很大,以后一定要多注意!”
許知意點點頭,握著許念白的手輕輕摩擦著。他見過許念白胃出血的樣子,他曾今發(fā)過誓,不讓她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可是現(xiàn)在,卻又是因為他。
他到底對許念白做了什么!
許知意呼吸一窒,難受的仿佛被人在心上捅了千萬刀。
他抬手輕輕地撫過許念白慘白的幾乎能看見血管的臉,然后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他放開許念白,為她拉了拉被角,對方桓沉聲說:“出去說。”
“有煙嗎?”現(xiàn)在樓梯間的窗口,許知意問。
方桓遞給他一根,自己也叼了一根。
許知意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讓煙逡巡著口鼻知道五臟六腑。他問:“怎么回事?”
“是遠太的孔春山。”
許知意臉上泛起冷意,“具體說。”
方桓抽了一口煙,開口道:“小許總去找孔春山談,他說問題不大,咱們酒桌上聊。結果他帶了一個部門二十來號的人,那這人一上來什么也不說,就給小許總敬酒,明擺著就是上來找事的。我想上去攔,可是小許總不知怎么的,也來了脾氣,愣是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最后,我?guī)≡S總回酒店,在電梯就開始吐,吐出來的全是血。”
許知意舔了舔嘴角,冷笑一聲,眼中一片寒意。
孔春山,他做出這樣的事許知意一點也不意外。
他是騰躍的太子爺,這一件事他從來沒有想過去隱瞞。
言午到現(xiàn)在,也一些人是沖著許平的面子跟他合作,這件事他也從來不排斥。
孔春山就是其中之一。
而現(xiàn)在,許平對言午落井下石,如果是他來,孔春山還會虛以委蛇。可是,偏偏來的是小白,他不趁著這個機會站隊,許知意都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