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愛作妖嗎?在這件事情上,肖睿最有發言權。
曾經許知意就是個長了雙桃花眼的花花公子,平生第一大愛好就是談戀愛,遇到對眼的就追,追上了就談,談完了就散。
如果拋開他豐富的情感經歷,那行事作風就是個溫潤如玉、進退有禮的灼灼佳公子。
可自從遇到了許念白,他就變得不太正常了。嘖a也不能說不正常吧,就是退化了,好像一下子小了二十歲,總是喜歡肉麻兮兮地湊在許念白身邊,撒嬌。
對,撒嬌。肖睿第一次見到許知意對許念白撒嬌的時候,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這還是他風度翩翩的發小嗎?確定不是被什么東西魂穿了嗎?
一個快兩米的大老爺兒們,晃著胳膊憋著嘴,說話的聲音還降八度,要多辣眼睛就多辣眼睛。
一度,肖睿以為許知意終于遇到了讓他收心的人了。一度,肖睿以為許念白能收了許知意這個禍害,還世界一片清凈。
許念白很漂亮,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只是性子有點冷,慢熱的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也就這幾年熟悉了才覺得親近了些。
想想,第一次見許念白的時候他們才多大?18?差不多吧,太久了,他都有些不記得了。嘆息一聲,為這二人之間十多年的糾葛。
許念白一出來就看到了穿的跟個小開似的肖睿,這明顯不是他的風格。肖睿跟許知意不同,許知意活的精致,就連一根頭發絲也要精心打理才會出門。肖睿則不同,對他而言,衣服就是塊遮羞布,不漏點就行,怎么舒服怎么來。
許念白抬手指了指他的衣服,“有約會?”
穿著這身衣服,肖睿難受極了,忍不住扭了扭脖子,“你們家大少爺讓我陪你去豪景。”
許念白一愣,不禁失笑,“你這一杯就倒的量,去了能干嘛。”
肖睿撇撇嘴,接過許念白的行李箱,往外走。許知意酒量差,而他跟酒量這個詞根本沾不上邊,也就是傳說中的一杯就倒。但是許知意說:“聊勝于無!”赤裸裸的資本家嘴臉。
“你把我遞過去就行了,這個客戶不難纏,就是好酒,我還是應付的來的。”許念白揉了揉發漲的眉心,“不過得先去藥店買幾只葡萄糖。”
“有用?”肖睿好奇。
“聊勝于無!”許念白嘆息。
肖睿無語,說這倆沒奸情誰信?可是,人家還就偏偏純潔的很,哎!
許念白坐在后座,很累,尤其肖睿的車還還開的四平八穩,真讓她有點昏昏欲睡。她已經睜著眼熬了一天一夜了,這會兒要是閉上眼睛,沒個12個小時是絕對醒不過來的,就連飛機上她都不敢睡,這會兒就更是得撐著了。
這次去北邊出差是為了讓言午的品牌入駐寰宇。
寰宇開業在即,言午是否能在眾多品牌中脫穎而出、先聲奪人,關系到北邊是市場的開拓。設計、策劃一早就敲定了,但真正落實的時候就要繁瑣的多了。為了趕回來,她生生地將三天的工作量壓縮到了一天一夜。
手機響起,看到來電,許念白很是驚訝,是寰宇的老總薛定。
“喂,薛總,您好!”
對方的聲音傳來,他問:“你走了?”
“對,公司這邊有事,必須趕回來。”頓了下她問,“是寰宇這邊有什么事情嗎?”
薛定不答反問,“事情嚴重嗎?”
“什么?”
“我說你公司的事。”
“不嚴重。”
“嗯,那你注意休息,再見。”
許念白有點懵,楞楞地說了聲“再見”就掛了電話。她一時間摸不清薛定的意思,只好給市場部經理方桓發了個消息,讓他醒了多留心,有什么事及時聯系。
肖睿從后視鏡看了眼許念白,嘖了聲,“你這眼鏡都快讓人懷疑你得了紅眼病了。你這是熬了多久?”
許念白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整40個小時。”
肖睿翻了個白眼,“你也不怕過勞死!”
許念白笑了笑,沒說話。
“老許讓你回來的?”肖睿問。
許念白“嗯”了聲,前天許知意纏著她一通胡扯,“你都不要我了,為了工作你都不管我的死活了,本來我們倆人有約在先,你爽我的約我已經很難過了,現在我都求你了,你還不肯回來,你果然不愛我了。”
男人的嘴是不是騙人的鬼,許念白不敢說,但許知意的嘴絕對是。
最后還直接死纏爛打地質問,“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方桓重要還是我重要?寰宇重要還是我重要?言午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重要,你重要,你重要,你重要!
還能怎么辦呢?
“你就慣著他吧!遲早你們都沒底線了!許知意是賤的沒底線,你是縱的沒底線。”
許念白好笑,“還用遲早嗎?什么時候有過底線!”
“怪誰呢?”肖睿沒好氣。
“怪我!”許念白無辜地承認。
肖睿無言以對。
“對了,他現在的女朋友又是干嘛的?”
肖睿一直覺得許知意挺神奇的,別人收集個郵票、名信片啥的,或者酒瓶、瓶塞之類的,再或者手表、球鞋這樣的。但是許知意就喜歡收集女朋友,從初中到現在,他交過的女朋友那是環肥燕瘦各有特色,更是各行各業都有涉獵。他的情感經歷都可以寫一本百科全書了。
“剛大學畢業到我們公司的設計助理。”
“他現在是連窩邊草都吃了?你也不管管他?不過聽他說都交往半年了,按他的履歷,估計也快分手了。”肖睿自說自話。
許念白看向窗外,嘆息一聲,她是誰啊,她有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資格去管許知意!
她18歲到這個城市,到現在十數年,在這里,她有車有房有事業,她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都在這個城市。她以為她會在這個城市走完一生,可是現在,她動搖了,想離開,拔筋抽骨離開。
“你說你一高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從大學到現在,追你的人烏泱泱的,不管是比許知意帥的,還是比許知意成功的,那都大有人在,你說你,干嘛非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所有人都知道許念白喜歡許知意,藏不住的喜歡,包括許知意自己。可是卻沒人知道,為什么許知意可以接受任何人卻不接受許念白,包括許念白自己。
許念白倒抽一口涼氣,她苦笑,不管是什么時候,許知意不愛她這個現實,都會讓她剜心般疼痛。
“我也一直想知道為什么?那天我知道了,一定第一個告訴你。”許念白用食指指尖往拇指指腹上用力地按,直到拇指指腹留下深深的指甲印才停手。
這是她的惡習,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折磨自己的手,哪里嫩就往哪里掐,輕則留印,重則出血。為這,許知意說過她很多次,也無數次把她自虐的手拉來。他總是對她說:“心里不舒服就掐我,我皮糙肉厚,隨便你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