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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生無常

于無求一路蹦蹦跳跳招來了行人詫異的目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又是什么新的行為藝術。郭平硬著頭皮跟在后面,他知道于無求十有八九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破罐子破摔,既然知道了就沒必要躲躲藏藏跟演諜戰片一樣,正大光明保護他倒還來得容易得多。

于家,羅心蓮一行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實在是人生無常?。?

通過路過的車輛行車記錄儀知曉了整個事件的發生,于愛國猛地一拍桌子,“這還有沒有王法!大白天就這樣殺人啊?就這樣殺人?就這樣殺人!”說到后面于愛國痛哭起來,其他幾個于家的人趕忙上去安慰他,勸他想開點。羅心蓮猶如一具行尸走肉,兩眼空洞,淚水早就哭沒了,最讓人痛苦的并不一定是大吵大鬧,哀莫大于心死?。?

“心蓮!”于愛國抱住羅心蓮,然而羅心蓮一點反應都沒有,兩眼紅腫,雙手自然下垂。

突然羅心蓮一下子掙脫于愛國的懷抱,一腦袋撞向旁邊的柱子,一時不知是死是活。

“于先生,這個情況你還不知道嗎?”醫生詫異地看著于愛國。

“什么情況?大夫,我愛人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大問題。”于愛國說著一時失態抓住了醫生的袖子。

醫生這種情況見得太多,他拍了拍于愛國肩膀,“你放心!你愛人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一切身體指標都是良好的,我要給你說的情況是,她懷孕了,已經有一個多月,你就沒發現什么異常嗎?”

“懷孕?”于愛國整個人杵在那兒,一時不是是笑還是哭。

羅心蓮蘇醒過來之后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淚水嘩嘩直流。護士在一旁勸慰著,孕婦早期情緒如此不穩定,很容易導致流產的。

然而羅心蓮就是控制不住,喪子之痛遠非他人所能理解。于愛國在一旁看著,擔憂的心情早已掛在臉上,但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安慰她,只能給警方施加壓力希望能早日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

郭平相當佩服于無求的體力,跳了一路快有兩個多小時,也不見他停下來歇息片刻,他在后面跟著走都感覺有些乏了。

郭平沒辦法叫停他,只能緊隨其后,行人眼色各異,這畫面說不出的奇特,有一兩個年輕人索性直接掏出手機開始錄像,將視頻發到網上說不定還能獲取一大波關注呢!

于無求終于停了下來,并沒有像正常人一樣經過長時間有氧運動之后喘著粗氣,反而看上去平平淡淡,與平時沒有兩樣。

郭平抹去臉頰的汗水,“你總算是停了下來,累死我了!”直接坐在地上,汗水瞬間就將地面打濕。

“你是誰派來的?”于無求問道,聲音輕柔但夾雜了一絲絲焦慮。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是來保護你的,絕對不會害你的,你記住這個就可以了?!惫蕉汩W著于無求的目光。

“和我……爸有關嗎?”于無求已經很久沒有說出“爸”這個字了,他都不記得從什么時候開始沒有和于愛國說過話了,哪怕說話,于無求也不會給他一個稱呼,說著別扭。

“怎么可能……對,對,對,就是你爸派我過來保護你的?!惫椒磻^來,已經來不及改口,只能強行這么繞。

“既然不是我爸,那就是我母親那邊的人了,對嗎?”于無求根本就沒在乎郭平的回應,“話說回來,我還從來沒見過我母親的樣子呢!不知道她是什么模樣?!庇跓o求眼里閃耀著光芒,嘴角露出小弧度的微笑。

郭平看著他,無奈嘆了一口氣,卻是什么也沒說。

“其實,她沒看見我也好!要是看到我這個樣子,會讓她更加難受了!”于無求仰望天空,陽光明媚,在太陽照耀之下,整個人暖洋洋的,很溫馨。

郭平從口袋里掏出煙來,點上,下意識將另一只遞給于無求,遞到一半,手又縮了回來,他才想起來于無求是不抽煙的。

煙霧繚繞,郭平似乎陷入到回憶之中,他吐出一口煙霧,“你母親還是很愛你的?!闭f了這么一句讓于無求感到莫名其妙的話,于無求看了他一眼,感覺他抽煙的樣子滄桑無比。

“咦!這不那小子嗎?怎么去討口了?倒也正常。”這人正是當初闖進王樹林屋里的開發商。他在王樹林死之前,早就和他兒子口頭協議好,將房子低價賣給他。沒想到萬事俱備,王樹林跳出來不準拆導致他整個項目不得不延期處理,讓他虧了一大筆錢。

因此他對王樹林恨之入骨,沒想到那天閑暇之余去看王樹林的時候,剛好碰到他犯病。他其實早就知道王樹林有病,王樹林和老伴長期打漁為生,偶爾還種點農產品自給自足。

但都是艱苦日子過來的,落下了不少小毛病,匯集多了就成了大毛病。他那天撞見他犯病,后面鼻子都沒呼吸氣息,高興壞了,回去就和他兒子商量接下來的事宜。

王樹林兒子全然不管自己父親死活,聽到錢二話不說就把合同簽了。

開發商回想起來,從王樹林死后,自己的日子一下子好了起來。今日撞見于無求,內心居然升起愉快之情。

他從車上下來大跨步走過去,面帶笑容。

于無求一眼就認出了他的模樣,寶蓋頭看著就讓人冒火。

“喲呵!我的吉祥物怎么討飯了啊!”他打趣道,說著手就往于無求頭上伸了過去。

郭平一把握住他的手,“這位朋友,請自重!”

寶蓋頭甩開郭平的手,“什么玩意兒?起開!別給我找不痛快!”他看郭平身材高瘦高瘦的,沒把他放在心上。

再一次把手伸向于無求,郭平這次使了五分力,捏住了寶蓋頭的肩膀。

“哎喲哎喲!松開!”寶蓋頭另一只手想扳開郭平的手,可用盡吃奶的力氣也不能讓其退縮半分。

“給你臉,得要!不要,我就不給你臉!”郭平惡狠狠的眼神嚇得寶蓋頭夠嗆,松開了手。

寶蓋頭揉著肩膀,步伐漸漸往后退,放了狠話,“行!你給我等著,別讓我再遇見你,不然讓你……”他比了個手劃過脖子的動作。

郭平往前踏出一步,寶蓋頭嚇得立馬拔腿就跑,迅速啟動車輛倉促離去。

“這都什么東西!”郭平罵著寶蓋頭,整個人坐在地上。

“你站著不累?。俊彼娪跓o求一直這樣站著靠在墻邊。

“身體上的累不算累,精神上的才算累?!庇跓o求看向他。

郭平笑著說道:“文縐縐的!”他感覺自己和于無求之間的關系無形之中拉近了不少。

“你知道嗎?你在我們那兒挺出名的?很多人把你當偶像呢!”郭平笑著說道。

“你們那兒是哪兒?”于無求有些疑惑。

郭平發現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話,手捂住嘴巴,“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你也什么都沒聽見!”說著用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的嘴巴,看上去著實有趣。

寶蓋頭回到公司,女秘書連忙迎了上來,滿面紅光,“馬總,您回來了!”

“廢話!我這不回來,難不成還路過??!”馬永清黑著一張臉,看誰都不順眼,本想欺負下小乞丐,反倒被人教訓了,一肚子火沒處撒。

女秘書低著頭,看上去要哭的樣子。

馬永清于心不忍,這女秘書和他有不正當的關系,俗稱小三。他大庭廣眾又不能當著下屬去安慰她,就沉著聲音說道:“你到我辦公室來,我要好好批評你一頓!”

女秘書哭哭滴滴的跟在后面,進了辦公室,馬永清關上門,拉上窗簾,轉身一把抱住女秘書。

“哎呀!小琴!不哭了,我不該那么說你的!”馬永清像哄小孩子一樣將頭慢慢靠在小琴肩上。

“哼!”小琴往旁邊撤了一步,馬永清又趕忙把她拉了過來,“哎呀!別鬧小脾氣了!來,拿著,就當我賠罪了!”馬永清從辦公桌下面的保險柜拿了差不多一萬塊錢塞給小琴,小琴臉色瞬間緩和了許多。

“下次可不準這樣對我了,不然人家饒不了你!”小琴撒著嬌說道。

“嘭”的一聲,門一下子被人踹開了。馬永清正要發火,看見來人的面孔,一下子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

“好??!馬永清!知道拈花惹草了啊!長本事了你,?。 币荒樂嗜怏w態豐滿的女子走過來揪著馬永清的耳朵。

女秘書小琴見情況不妙,偷偷將錢藏在自己小黑裙下,想從一旁溜出去,被那長相兇惡的女人一把扯住了頭發。

“小妖精!還想跑?你跑哪兒去??!”一個踉蹌把小琴給摔在地上,膝蓋一小塊淤血。

“楊春艷,你少給我撒潑!小心我和你離婚!”馬永清男子氣概爆發,一把撇開自己老婆的手,眼神自始至終都望著自己老婆,不敢去瞅地上的小琴一眼。

“喲!還真你喵的長本事了啊!馬永清!”楊春艷訕笑一聲,“還敢和我離婚!你想造反不成!”

馬永清整個人一下子被吼得倒退了好幾步。

公司里的其他員工都在外面看熱鬧,再加上小琴趴在地上春光大露,人是聚集的越來越多。

楊春艷轉過頭來,看向門外,大叫道:“一個個都不想干了,是不是?啊!”一聲大喝把看熱鬧的人群通通都給嚇跑了,唯有就在辦公室外面工作的員工伸著耳朵仔細聽著里面傳來的一舉一動,等到下班,這又是他們的談資笑點。

馬永清腿跪在地上,爬了過來,抱住楊春艷的腿,“老婆!我們回去鬧,好嗎?我好歹也是一個大老板!”

“早干嘛去了!大老板就能處處留情???要不是今天有人通知我,還真沒法捉到你們這對狗男女!”楊春艷大腿一腳將馬永清蹬開,朝小琴走去。

女秘書小琴扶著地板,整個身體往后縮。

楊春艷的污言穢語如一通機關槍般射了出來,小琴被罵的只敢流眼淚,連和楊春艷正視的勇氣都沒有。

“你看看!你看看!你找了一個什么玩意兒?就這貨色,也能入你狗眼?你是瞎了不成?”楊春艷發自靈魂的審問把馬永清說的無地自容。

他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女秘書小琴,“老婆!你不要誤會我!是她勾引的我,也怪我自制力薄弱,沒能抗住誘惑,你罵我吧!”這么一說把楊春艷都給逗樂了,小琴在一旁呆若木雞,一臉懵逼。

“有這個態度就好!我就說你不會主動找這個小妖精,她是哪兒比我好嗎?”楊春艷自得的樣子,讓外面聽見的員工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人家哪兒比你好?你難道不知道嗎?肥若母豬,滿臉橫肉,反觀小琴,梨花帶水,丹鳳眼,柳葉眉,櫻桃小嘴一開就能吸引不少男人的心。居然還不知道別人哪兒比你好?真是貽笑大方!

馬永清在一旁,連連稱贊,“對對對!老婆!你說的對!她哪兒能跟你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咱們不跟她一般計較,回家去吧!”

“這還差不多!”楊春艷這才滿意地挽著馬永清的手走了出去,大屁股一扭一扭看著讓人作嘔。

馬永清悄悄回頭給小琴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打了一個比心的手勢,隨楊春艷走了出去。

鬧劇才到此為止。

“我跟你說,你下次要是再給我招惹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就一下子絕了你的種!”車上楊春艷絲毫不給馬永清面子。

前排的司機戰戰兢兢,聽見后方的談話,差點把油門當剎車給踩了。

馬永清賠著笑臉,連連答應,不敢忤逆自家老婆一分,因為他的公司是他老婆楊春艷父親也就是他老丈人的,他人屋檐難避雨??!

心里苦楚沒處說,不由得嘆了口氣!

轟隆一聲,好像是從車頂上面傳來的聲音嚇了馬永清一跳。

橋梁一下子砸在馬永清所在的車輛上方,鮮血飆濺!人就是這么脆弱!

廣場大屏幕新聞播報,由于一大型卡車超重行駛在高速公路,導致橋梁塌陷,目前已確定三人死亡。

于無求轉眼就看見寶蓋頭的臉上了大屏幕,原想找他報復給王樹林大爺出氣,這下倒是沒必要了,他已經追隨王樹林大爺的腳步而去。

人生無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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